老爷子依旧笑道:“后来啊,你妈妈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又有一次,你说你饿了,那会儿我还在部队呢,当时我记得班长说让我赶紧把事情做完,才能回去见家人,所以我就加了把劲,拼了命的干,以为这样可以快一点见到你们母子两,结果还把自己的手臂给弄伤了,回家之前我就买了你最爱吃的鸡蛋还有排骨。
一路上火急火燎的跑回了家,路上的人们都不知道我在着急什么,只知道我特别激动,跑的很快,然后没多久就到家了,看到你跟你妈妈坐在家里,我就开心得不得了,然后啊,就开始给你们做饭了,我知道不是你妈妈不愿意做饭,其实是想吃我做的而已。
我就忍住手臂的疼痛给你们做饭呢,做完了之后筷子都拿不起来,你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不饿,呵呵你还挺懂事,让我多少吃一点饿了会肚子疼,你妈却看出来了,偷偷在你睡着之后给我做了碗面,喂给我吃,那时候啊,心里跟撒了蜜糖一样甜!”
王丽听着听着,便泪如雨下,忍着不出声,看着眼前的老人回忆着往事,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这种感觉让王丽很难过,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老爷子回忆过去,却都是自己记得的,可能这就是因为默契吧,父女之间的那种默契。
此刻的王丽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统统涌现出来,已经哭成了泪人,而老爷子看到后连忙说道:“小丽你怎么哭了啊,不哭不哭,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看看你哭什么啊,都这么大个人了,如果让别人看见,还得了啊,都以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欺负你呢!不哭了,再哭我就生气了啊!”
王丽听后越哭越凶,止不住的眼泪连成线的往下掉,吧嗒吧嗒的,染湿了眼前的床单,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怜老爷子还记得这些事情,王丽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老人,只好把伤心化作泪水,都发泄出来,令王丽意想不到的却是王老爷子之前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了,当年王丽的母亲被人杀害的事情,也是老爷子之后才发现的,而王丽却固执的以为老爷子是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碍于部队的规定,不能保护自己的母亲,想到这里,王丽更是觉得对不起老爷子,只是老爷子的时间所剩不多了,而王丽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老爷子看她越哭越凶了,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将王丽的泪水擦干道:“傻丫头你哭什么啊,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啊,不就是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嘛,老头子我也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你别介意啊,不哭了不哭了,以后要是没有我,你要坚强一点知道吗?我王家的人个个都是好样的,虽然你是个女流之辈,但也不能让外人瞧不起了!不准哭了。”
王丽听后点点头,擦了擦眼泪道:“你说的我都记得,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现在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王老爷子一听,来了精神,说道:“你问吧,反正已经没什么秘密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想知道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王丽也不哭了,抹干眼泪道:“当初我妈被人暗杀的事情,你是不是在她被害之前就知道了?还是说你不知道!”
老爷子有些诧异,但随即平静道:“如果我要是在这之前就知道的话,那个人他也不会有机会害了你妈,只是当时我在部队,没能几时回家,如果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去救你妈,也就不用现在来后悔伤心了……”
这时,王丽整个人都木讷了,静静的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不相信,更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以为罢了,全都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了现在父女俩一直到现在才坐在一起,促膝长谈……
老爷子突然觉得心脏一疼,手捂着胸口,脸色异常难看,随后便倒在了床上,王丽还没反应过来,却看到王老爷子一脸痛苦状,随即吓到了,急忙道:“爸!你怎么了?爸!你没事儿吧,爸!医生呢?医生!医生!”
可这时的王老爷子早就已经晕了过去,哪里还听得到王丽叫他爸爸呢,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王丽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只能祈祷自己的父亲能够熬过去,然后自己心里也能好受点,不然这一辈子都会带着遗憾生活,王丽不敢想象他是如何度过的……
不一会儿,杨磊他们也闻讯而至,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王太太?老爷子怎么会突然就进了急诊室的,你说啊!”
至于杨磊为什么这么激动,是因为他在之前就看到王丽强势的一面,而且说话都异常的犀利,怕是因为她老爷子急火攻心便晕倒了……
可这时的王丽却是满眼泪水,一脸担忧道:“我也不知道,他刚才还好好的,跟我说以前怎么样……可……可突然就捂着胸口倒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杨磊见王丽如此激动,连忙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先平静一下,现在只能祈祷老爷子出来了,但愿没有什么事情吧!”
如儿也是哽咽着,却不敢多想,只能靠在杨磊的怀里啜泣着,心想,要是爷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以后怎么办啊……爷爷你一定不要有事,我会好好祈祷的……
余尔苟看到王丽哭的这么伤心,连忙抱住她说道:“好了丽丽不哭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老爷子年纪大了,很正常,而且又出了车祸,毕竟是这么大年纪了,你也别太担心,会过去的,老爷子命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不哭了不哭了!”
只见此时的王丽完全想通了,知道事实的真相之后,剩下的却只是懊悔和自责,现在老爷子却是又出了突然状况,是生是死,还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杨磊看到王丽如此慌张,也是安慰道:“王太太,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转的我头都晕了,先坐下休息休息吧,老爷子会没事儿的!你要相信这里的医生!他们早就说了,老爷子的病情还不是特别急,虽然没多少时间了,只是也不可能说出事就出事的,你放心吧!一定会没事儿的!”
说完后,其实杨磊心里也没底,因为医生之前单独叫过自己,跟他说王老爷子的病情已经恶化了,到了最终阶段,很有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人间,让杨磊做好心理准备,可是杨磊如果不这么说,那还不急坏了这几个人,只好撒了个谎,而自己也更是担心老爷子的生死!
约摸着大概一个小时后,急诊室的红灯变成绿色,王丽抢先来到了门口,一见到医生出来后,就抓着他的手激动的问道:“医生!他有没有什么事儿?”
医生摘下口罩后说道:“幸好医生来的及时,保住了一条命,只是现在很虚弱,也许说话都困难,你们不要太吵他,先让老人家休息休息,也别让他生气或者激动,不然再有个什么事情,我们也就不好说了,不过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老爷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很可能这次过后,下一次……”
医生说到这里,便不再明示,走开了,剩下王丽在门口呆了,杨磊过去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王太太?”
随即她才反应过了,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只是有点接受不了……”
杨磊也看出王丽的担心了,心想,看来这父女是和好了,只不过还不知道到了哪种地步,兴许老爷子的遗憾也完成了吧,但愿是这样……
这时,老爷子被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病室,杨磊一行人也跟着进去了,站在病床旁边,一个个都颓丧着脸,仿佛老爷子即将离开一样,但心里都是希望老爷子能够多待些日子,更何况现在也度过了危险期,好在是度过了,不然王丽的内心更是煎熬,而且还没来得及让老爷子知道自己已经原谅他了,就这么走了的话,恐怕王丽这辈子都是坏不了这件事儿了……
杨磊看见屋内气氛这么沉闷,率先开口道:“老爷子命硬,没事儿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老爷子一有什么事情,我就会通知你们的,如儿,你也和你大伯大妈回去吧,有我在,不用担心了!”
可是王丽却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说道:“还是我来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些天麻烦你了,杨磊,还有如儿,以前都是我不对,没能知道事实的真相,现在却没有多少机会再陪着他了,但我还是想让他知道我这个做女儿的,其实从开始就不恨他,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还是要多谢谢你了,杨磊。”
杨磊一听,也是有些惊讶,但随即笑道:“不用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已经原谅他了,想必会开心的直蹦跶,哈哈哈,那这样的话,我和如儿先回去吧,这里就你来吧,好好陪陪老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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