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们说的已经——”
徐青正要客气一番，便被周青霜直接摆手打断他的话：“让你说想法，不是说废话。”
周青霜的语气虽然柔和，但徐青却心中一凛。
他也不恼火，略一沉思，便开口问道：
“我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按照目前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推论，可以得出，赵斌大概率是因爱生恨，所以才残杀了赵红玉。
这......属于情杀。
可是他向赵红玉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还是说，正好因为某个机缘巧合，他将两个目的合到了一起，从而实施了这起凶杀？”
一旁的王倩开口回道：“对于赵红玉手里掌握的研究专利和结果的筛选还未完成，因为数量很大，而且涉及的机密权限很高，有些我无法接触。”
周青霜微微点头。
徐青看到周青霜并未直接驳斥他的话，便壮着胆子提出了个意见：“组长，如果接下来对赵斌的监视和调查陷入了僵局，我倒是有个提议。”
“说。”周青霜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徐青认真道：“我们也许可以尝试着敲山震虎，让他自乱阵脚，露出狐狸尾巴。”
“我们不是推测赵斌极有可能是进化者吗？我推测，赵斌问赵红玉要的东西，极有可能和他自身的能力有关。”
“震他一下，也许可以看出许多端倪，可作为破局之手。”
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一手段应当作为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听到他的话，在场几人都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尤其是韩亚，直接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而周青霜则是微微颔首：“嗯，不错的提议，可以作为后备计划。”
她起身道：“好，先按照刚才的布置进行行动，散。”
说完，便果断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周青霜离开，会议室的几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白方等人纷纷夸赞了徐青一句，看来对他的提议很是赞赏。
徐青能感受到，众人已经开始逐步的接受他了。
这让他心中有些开心。
而接下来的调查行动，也正如徐青所说的那样陷入了僵局。
武威局对赵斌的家进行了监视之后。
发现此人几乎很少出门，可谓是深居简出。
经常来往的一个地方，便是一处心理辅导医院。
似乎真的在治疗他的精神疾病。
而且平常出门时，也裹得非常严实。
不过，从其一些细小的行为可以看出，
这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外出时几乎很少与路人说话，身边也总是跟着两个保镖样子的中年男子。
而对其半年来的行踪、社交进行了全面调查之后，
同样也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脱离了现实世界一样，几乎成为了半个隐士。
于是，周青霜果断决定。
按照徐青所提议的那样，
对赵斌，来一次敲山震虎。
而这敲山的第1步。
便是直奔赵斌的家，对其进行询问调查！
......
赵红玉案。
第3天。
早上8点整。
武威局特组在周白雨的带领下，协同巡查厅区域探员，直奔赵斌家——一处独立的、有着极高戒备程度的别墅区。
这是副所长赵寒山的特权。
当然，安市几乎大部分高层人员都有着这样的特权待遇。
而当看到武威局探员和巡查厅警员的时候，赵寒山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不过其依旧是礼貌的邀请众人进入家中，同时叫来了赵斌回答警方的问题。
而进行询问的则是特组组长，周白雨。
记录人员，则是徐青。
不过。
从始至终，周白雨的询问都显现出一副“公事公办”“例行询问”的样子。
其演技可谓高超。
好几次，徐青心中都燃起了一丝怒火，
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人渣一拳砸死。
但周白雨，却一直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是淡定。
这并没有引起赵斌的警惕。
他从容的回答了周白雨的每一个问题。
包括周白雨所谓的他对赵红玉的骚扰和追求的质疑，赵斌也非常从容的解释为“狂热的恋爱”。
而对于赵红玉的死，赵斌更是表现出了很深的悲伤。
并直言，自己一直深爱着对方，但绝不会伤害对方。
而当问及他在案发当晚的行踪时，
赵斌也全部做出了解释，并且都有人证和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整个武威局的询问，几乎是无功而返。
但特组的成员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失望。
当走出赵斌家时。
周白雨对着腕表低声道：“行动通过敲山阶段。”
“收到。”
“收到，组长，监视网已经建立。”
腕表之中立刻传来了几声回应。
周白雨嘴角这才浮现出一丝冷意。
她看向一旁的徐青：“什么感觉？”
徐青低头沉思。
这几天的调查生活中，他时常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每一个特组的成员，似乎都很好奇他的想法。
都想对他进行了解。
也都想让他快速融入特组。
徐青能感受到这种热忱和关心。
他也在如干涸的海绵一样拼命的吸收着前辈们的知识和经验。
斟酌之后，徐青回答道：“他回答的太流畅了，太过从容，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甚至在问起当晚的行程时，还刻意的犹豫了一下。
随后，却给出了一个非常准确的答案。
这，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徐青看向周白雨，认真道：“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过敏感，还是错觉。”
周白雨却没有否定，只是看向身后的赵家大门：“我也有一样的感觉，你说这是错觉吗？”
徐青眼睛一眯：“看来，这家伙的嫌疑是洗不清了啊。”
......
夜。
赵家。
赵寒山的书房。
赵斌低着头站在阴影中，一言不发。
而赵寒山则是在书桌前手握毛笔，认真的写着字。
仔细看去。
他写的却是四个大字——欲盖弥彰。
“呵。”
四字写完，赵寒山冷笑一声，放下了笔，头也不回的看向窗外。
“因为你的问题，我和你妈几乎放下了一切尊严去求人，
为了你，我们一宿一宿的熬，
为了你，你妈几乎呕心沥血，
但我们换来的是什么呢？”
“您想说什么？”赵斌始终站在阴影里，声音低沉。
赵寒山看着屋外的青松，又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叹息道：“赵红玉是不是你杀的？”
他等来的却是沉默。
许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爸，我困了，去睡了。”
赵斌声音低沉道，随即转身走出了书房。
赵寒山浑身一颤，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身看了一眼赵斌的背影：“你到底是谁？”
赵斌走到门口的身形一顿，随即缓缓转身看向赵寒山，脸上爬起了一丝笑容：“爸，我是小斌啊，您怎么了？”
赵寒山负于身后的双手微微攥紧，随即轻笑一声。
将桌上的字收了起来，语气轻松道：“没事，可能是最近休息的不好，有些情绪紧张，去吧，睡去吧。”
“嗯，睡了，您也早睡。”赵斌转身走出了屋子。
直到房门紧闭。
赵寒山才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一脸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