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东方朔便如约来到了玉虚大殿之外。
而杜清雪自知徒弟有早起的习惯，自然也是在天际边方才吐白的时候，就在殿内提前做好了准备。
她架设了一口丹炉。
这丹炉并没有什么花哨，周边仅有一些简单的花纹条理，剩下的便是八面通透的内炉等。
“我曾见过一次师父你的丹炉，我记得它不长这样的啊？”
东方朔望着眼前只有他腰高的炼丹炉，便是有意无意地开口如此问道。
杜清雪点了点头：“我说过了，炼丹很讲究天赋与能力。你一个还没有入门的初学者，为师的丹炉还不是如今的你能驾驭得了的。”话至此处她稍稍一顿，随后便又像是有心一般说道，“不过如果万一你真有天赋，并且未来能够成为高级炼丹师的话，为师倒是可以考虑把炼丹炉传承给你。”
“只是考虑而已吗？”
东方朔白了杜清雪一眼，但却也点了点头。
他只想要学习炼丹罢了，至于能不能传承杜清雪的衣钵，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因为云老与萧火的关系，如今东方朔已经能够驾驭丹火。但是，炼丹不仅仅只是驾驭丹火那么简单，所以东方朔还是需要杜清雪的指导的。
“在正是教导你炼丹之前，我也得知道你的天赋如何。”杜清雪道，“而测量一个人的炼丹天赋，这最低级的炼丹炉才恰恰合适。”
“最低级的炼丹炉吗？”
东方朔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炼丹炉，便立刻问道，“师父，炼丹炉也分等级的吗？”
杜清雪咯咯一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天真的要命。丹药都分等级，炼制丹药的炼丹炉，自然也分等级啊。”
“那高级炼丹炉和低级炼丹炉的区别是什么？”
“高级炼丹炉，能够炼制低级炼丹炉炼制不了的丹药，并且同样一种丹药，炼丹炉越是高级，炼制出来的成品便越是纯粹、优质，并且炼丹的时间也会相应大幅缩短。”杜清雪讲解道，“只不过有一点，那就是越高级的丹炉，所需要的天赋就越高，炼丹的天赋，可不是靠努力就能够弥补得了的。”
听着这番话，东方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的话，那这最低级的炼丹炉，能不能炼‘吃了就能筑基丹’？
若是不能，岂非还得想办法弄到更高级的炼丹炉？
不过说起来，达到筑基二十重后的任务奖励，貌似就是个炼丹炉。
想到这里，东方朔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还剩将近一年，他也没有必要想得那么远。
“怎么，怕自己没有天赋吗？”
杜清雪见东方朔谈起，便立刻如此问道。
东方朔抬眼看了看她，未置可否，便是立刻说道：“那么师父，怎么用这最低级的丹炉，连辨别我的炼丹天赋呢？”
“很简单，你先调出一抹灵力看看。”
杜清雪道。
东方朔楞了一下。
但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动了念头，运转出了一抹灵力。
灵力气浪席卷，正欲接着开口的杜清雪忽然美眸一颤，话便悬在了嘴边。
“师父？”
东方朔呼唤着杜清雪。
后者很快中晃神中反应过来，随后道：“以你如今的武道修为来说，还炼什么丹？也难怪，昨天宗主见了你之后，便没有了下文，你这家伙应该也已经在宗主面前，展现过你的灵力了吧？”
“……是的。”
东方朔点头。
“今天，要是我教你炼丹，恐怕反而要被宗主责怪了。算了，你还是别学炼丹了。”杜清雪道，“即便是宗主知道了，也会反对你学炼丹的。不务正业啊。”
啥不务正业啊……
不学炼丹，咋炼‘筑基丹’啊？
“师父，我昨天说过了，我想学炼丹。”东方朔此刻，却意外严肃地说道，“不是为了浪费时间，而是不得不学。我必须要学会炼丹，我的武学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杜清雪感到疑惑。
筑基十三重的东方朔，这般成就在青州便已经是旷古烁今了。
短短一年，便达到了十三重，若是三年期满，未来的成就自不可想象。
这也让杜清雪在震惊之余，也感觉到了对东方朔的不了解。
而更让她疑惑的是，炼丹与武道是两回事，可东方朔为何偏偏要将其混为一谈？
看着此刻神情严肃的东方朔，她皱了皱眉。
她猜想，东方朔必有难言之隐。
“必须学炼丹吗？”她问道。
东方朔点了点头。
杜清雪长呼了一口气后，便道：“那就学吧。若宗主问起来，大不了我帮你扛着。”
她没有询问东方朔的难言之隐，而是一如既往，无条件地相信着东方朔。
这让东方朔的心头不禁一暖。
与此同时，这也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件事情。
“师父，等我学会炼丹之后，能不能问你一件事？”东方朔问道。
杜清雪则笑了笑，道：“你这孽徒，连天赋如何都还不知道，就已经想好了学会炼丹之后的事情了？”
说罢片刻后，她又道：“好，等你学会了炼丹之后，我让你问。”
东方朔点头。
“那第一步做什么？”
“调动灵力，注入丹炉之内。”杜清雪道。
东方朔点头后，便是上前一步站到了丹炉边上。
伸手，手心贴在丹炉上，注入灵力。
灵力涌入丹炉的瞬间，一股相悖的气流便是经由手掌，瞬间涌入了东方朔的体内。
这是一种十分特别的感受，仿佛不存在，却又仿佛十分明显。
“闭上眼睛，试着与炼丹炉进行沟通。”
随后，东方朔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幕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朔隐约看到了一团忽隐忽现的雾气。
那是出现在他意识之前的东西，虚无缥缈却又仿佛真实存在。
那团‘雾’渐渐变浓，掌心之下更有一整波动，令他感觉仿佛意识已经开始与丹炉相连。
“我看到了。”
他忽然开口。
杜清雪凝了凝美眸，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实际上，她一如昨日，并不希望东方朔在炼丹上有什么天赋。
不然，他真的太出众了，难免招徕杀身之祸。
“一团雾，开始是时隐时现，然后越来越浓，让我的意识也已经渐渐地沉浸入其中了。”东方朔道。
“真的是一团雾吗？”杜清雪忽然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东方朔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她：“难道我的天赋过于出众，看到了这丹炉的内相了吗？”
她这副吃惊的表情，让东方朔越来越有这种感觉。
“噗嗤！”
她笑出了声。
“师父，你笑什么？”
“什么内相啊，你都哪儿看来的？”杜清雪笑道，“真正有天赋的人，应该看到的是满天繁星。而没有一丝光亮或者光亮很少的，属于天赋不足。而看到一团雾，还越来越浓的，属于丁点天赋都没有的。”
说罢笑罢，她有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