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在这里做什么?
今天…是几号?
春节是不是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吗?
大家怎么样了呢?雪迹新年例会是不是已经开过了?
红狐扬言说,今年要开一家新店,就开在寻雪楼边上,呵呵,开什么玩笑,夜总会与水乡古镇一点也不搭。果不其然,例会上被诸多大妖反对了,唯独紫睦投了支持票,真是教科书般的傲娇啊。
子鹏和白鹤年后要来一趟夫妇旅行,去北欧看看,听说那里的天很蓝,空气很清新,这夫妻俩若是飞上高空,比翼□□,应该会很舒服。
雪月开始打毛衣了,跑来问我阿司的尺码,却不愿意直接去问本人。她走后,阿司又跑来问我雪月是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你们相爱这么多年,却连对方如此基础的情况都还没弄清楚吗?这两个人,真是够了。
冰儿开始闹着要上学,傻孩子,你很快就会被同级生甩在身后的,谁让你总是长不大?可怜的孩子,是阿母不好,没有办法给你一个正常的童年,也没有办法给你找到同龄的玩伴。
时间在走,还在走,永远精确地一步一步向前行。这样的日子,仿佛染上了一层灰蒙,色彩单调,压抑难过。我要在这样灰色的时间里,活到什么时候呢?我在等待什么呢?
但我知道我要等,必须要等,不等不行,不等,我或许再也无法坚持到下一秒。但我又为何要坚持到下一秒?我只是为了等待而等待,为了坚持而坚持。最初的目的,却已然被我忘记了。
他们说,你在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有了她,我的时间才会变回彩色。
是吗?我的时间原来曾是彩色的。这件事也被我忘记了,我可真健忘啊。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是谁呢?为何有了她,我的时间就会变回彩色呢?
“你不记得了我吗?”
谁?谁在对我说话?
“阿狼,你很累了,休息吧。”
“你是谁?”我问那个声音。
“休息吧,不要再等了。”那个声音不回答我的问题,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我不能不等,不能。”
“为何?你已经很累了…”
我闭上眼,不想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阿狼,你后悔了吗?”那声音问我。
后悔了吗?我后悔了吗?
“你是否后悔那天下午,来医院找我?”那声音继续问我。
是吗?我后悔了吗?
“你是否后悔,曾在那个冰雪的天地里,追上了我的步辇。是否后悔,曾从鼠妖手中将我救下?是否后悔,曾与我共登神界?”
啊…我真的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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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睦小心!】
巨石滚落,下方就是岩浆,玄司及时伸手拉了一把紫睦,紫睦才避免了被巨石砸落岩浆的危险。
【谢了!】紫睦虚惊一场。
此刻,玄司与紫睦已经离开子鹏的背部,下到坍塌的神界中,寻找失踪的那两具棺材。她们在大量碎石断岩中急奔跳跃,一边躲避着各种落石与岩浆喷发的危险,一边注意着阴邪盘古的动静。
实际上也不需那么提防,因为阴邪盘古此刻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她们很容易就能观察到。那是因为,有一个金色的光人,此刻神一般地降临,正与阴邪盘古打得不可开交。他们交手的动静太大了,以至于加速了整个神界的破碎,天翻地覆、宇宙震荡。
【主公…实在太惊人了!居然逼得阴邪盘古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紫睦一边奔跑,一边正巧目睹远处雪阳一拳将阴邪盘古砸入岩浆之中的场景。她此刻热血沸腾,激动万分。
【白律大神化身的大日,应当是被阳极融合,全部被师尊接纳入自己的本源之力中了。看样子,阳极已经彻底被激活了,师尊的身躯都被阳极改造了。只是师尊体内的气息很不正常,虽然是至阳的力量,可是却没有丝毫该有的温度。而且…师尊看起来,神智并不清楚。】玄司在前往带路,传音道。
【我已经看不清他们交手的过程了,本身他们就都是控空间的高手,交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紫睦看着空中不断闪烁变化的金光和红光,战斗的局势千变万化,她的境界已经追赶不上了。
【不论怎么说,这都是好事,至少…我们现在有了主战力可以牵制阴邪盘古。要加快了,那两具棺材应该就在这附近。】玄司道。
【玄司,你看,那是棺材吗?】紫睦忽然指着远处的泡在赤红岩浆中的一个长条状的东西,问道。
玄司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兴奋传音道:
【找到了!】
……
阴邪盘古抬起手掌,向雪阳打出一道红色光线,却被雪阳包裹着金光的双手挡开,金光与红光接触的瞬间,四围发生了扭曲塌缩,时间也被清除,一时间看到的全是数据般的清盘现象。阴邪盘古咬牙,阴冷的声音在雪阳脑海中响起:
【泯灭之光,你居然会出现泯灭之光!】
该死!他的杀手锏已经被破了,现在红色泯灭之光对面前这个女人不起作用了。因为这女人居然也会出现泯灭之光,这到底是为什么?
混沌,是这个世界最初的模样,混沌代表着一切的可能性,谁也无法预料混沌未来将会发展成什么。然而混沌的反面则是泯灭,一切归零,从存在层面上消失,相当于数据删档。所以他的恶兽才能如此强大,使得整个神界的神祗束手无策。因为他是这世上唯一掌握泯灭之光的存在,他创造的恶兽,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分/身,从混沌中诞生,执掌泯灭之光。
但是,面前这个女人,不知为何居然也掌握了泯灭之光。阳为正,阴为负,她以绝对正极的身份,掌握了绝对的零。而自己,是以绝对负极的身份,掌握了绝对的零。如此一来,他们的力量已然全然对等,再也不存在高下之分。如此厮杀下去,没完没了,他的大业,何时才能完成?
【雪狼!!!你为何要妨碍我?你既然已经掌握泯灭之光,也应该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错误所在。我们都是冥冥中的纠错者,应该联手,我们是唯一的同伴!】
他阴狠的精神传音在雪阳不断响起,但是却得不到一丝一毫地回音。那个女人,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只是一昧地攻击,攻击,再攻击。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哪怕断手断脚,肠穿肚烂,她恐怕也不会有丝毫表情变化。这让阴邪盘古想起那个用冰的女人,她也是极少数能暂时制住他的恶兽的人,只不过,看现在雪狼的状态,那女人应该死了。
难道泯灭之光,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一分神,再次被雪阳一腿抽得高飞而起,极速地撞入了残月之中,犹如钻头一样,直接被打入了残月腹内,掀起了大片的尘埃。残破的月球再度产生裂痕,大量月石碎裂而出。
雪阳一时停了手,静静悬浮在宇宙之中,周身散发着金色的冷光,冷漠的眼神,仿若已经死去。金光灿灿的长发,缓慢漂浮在身后。
片刻之后,“嘭”,月球再度爆开一个大洞,阴邪盘古于碎石中狼狈现身,阴冷暴怒的情绪,正在他周身酝酿。
这个女人已经成为大日泯灭之神了吗?看来…不得不加快进程了…
……
【黑姐姐,你还好吗?】冰儿正背着墨法,缓慢行走在一片混沌阴暗的世界之中。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必须得不停地走。
【我…没事,还能…撑得住…】墨法已经虚弱到传音都很费劲的程度。这里全是混沌的气息,不断地吞并着她的力量,然而冰儿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了。且墨法感觉到,她体内的混沌平衡已然被打破,阴性的部分越来越强。
【黑姐姐,你不要怕,冰儿…我会保护你的!】她忽然不再自称冰儿。
【嗯…冰儿…真勇敢…】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孩子。】她的语调听起来怪怪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孩子的语调了,仿佛某一个成年的女性,在与墨法说话。
【……?】墨法的精神信号很弱了,只有些微的疑惑传给了冰儿。
【黑姐姐,你别睡,我们来说说话吧。】
【…好啊…】
于是冰儿道:【我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用来长大,我试图去理解为何别人都有阿爹阿娘,我却只有阿母,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阿娘。想了很久没想明白,我决定不去想了。谁让我生来那么笨呢,谁让我永远也不想长大呢?】她顿了顿,才继续道:
【是啊,我现在才明白,不是我长不大,其实是我不想长大。我总觉得,如果我轻易就长大了,阿母会很伤心,她总是在等阿娘,以至于大部分时候,她虽然在看着我,却仿佛透过我在看着阿娘。如果我一直都长不大,她会不会觉得,其实时光并没有流逝,其实一千年,也不过就好像只过了两三年?
一千年了,真的好长。我是个生活在混沌中的孩子,身体里是混沌的,心智也是混沌的,我什么也不明白,也不打算去明白什么。我其实很狡猾,我想永远做个孩子,如果我长大了,会不会一切都变了?会不会阿娘回来了,阿母就再也不会看我?我期待着阿娘回来,内心深处却在某一处担忧着阿娘的回归。她回来了,我们千年的生活就会改变,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呢?我开始害怕了。
后来,阿娘回来了。与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不知为何我们就走到了这一步,我终于长大了。终于…长大了…原来,这就是我的未来吗?】她的语气中带着迷茫。
【你…后悔吗?后悔…与你阿娘…相遇…】墨法断断续续问道。
冰儿沉默,没有回答。
这个混沌阴冷的世界,发生了突变,一股黑色的龙卷风暴,忽然将背着墨法的冰儿包围席卷。二人被强行分开,悬浮入漆黑空间之中,大量漆黑的阴邪能量,正在狂暴吸走墨法体内的能量,然后粗鲁地向冰儿体内注入。墨法发出了极度惨烈的嘶喊,冰儿则痛苦地蜷起了身子,雪白的肌肤上,开始布满漆黑的暗纹。蔚蓝的眸子变得漆黑一片,她的额头仿佛裂开了第三只眼,里面黑洞洞一片。
好痛!真的好痛!痛得她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