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是真的?”
问了第三遍,肖扬声音暗哑得几乎没法听清。那双眼里除了怒火,也压抑着别的纠结不清的情绪,脸都扭曲了。
感情真是件捉弄人的事,爱与不爱,又或者先爱后爱。在它面前我们总是很容易就昏了头,被它左右,被它控制,为它哭为它笑,为它跌跌撞撞找不到方向。
男男女女,有谁面对感情时,还能保持那份理智冷静,不变得傻气执迷?
“这些是苏曼安告诉你的吧。”我无法反驳,干脆承认了,“是,那天在邮轮上,遇到靳予城之后我就改主意了。肖扬,我爱的人是他,我根本就没想过和你在一起。说要跟你重修旧好之类,也只是为了孩子而已。”
肖扬一双眼红得就像来自地狱一般。垂下的手紧紧握住,手背上青筋毕露。
“还有呢。继续说。”
我咽了咽口水,润开嗓子。这机会其实很难得,从没想过,尘埃落定之后,还能在这儿和他掰扯一下所有那些过往。
“以前我不懂事,确实想过要跟你过一生,因为,你也算是我的初恋……”我苍白笑笑,“不过,在肖青出生那天,一切就都被你亲手毁掉了……你有没有想过,每次你说对我还有感情,说希望我回去,甚至说爱我,那些话真的很可笑。做出那种事之后,你指望我怎么对你回心转意?”
“这些年,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能遇到靳予城,是他把我从深渊里捞出来,是他救了我,把我那颗已经死了的心重新盘活。所以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只会站在他身旁。至于你肖扬,我会彻彻底底忘记你,就好像,你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话说完,我听见自己在磨牙,牙关生疼,眼框也一阵酸涩。
这些话一直深埋在心底,从没想过,真的有一天能当他的面将它们说出来。
很久,肖扬只问了两个字:“没了?”
“没了。我可以走了吧。”
我往前迈了一步,从他面前经过。可刚碰到门把手,胳膊却忽然被大力拖住,我惯性地后退,背后一下撞上一个结实胸膛。
肖扬扼住我的手腕,扭着我的头。那姿势很别扭,一动,脖子就快要被拧断似的。
“你……你干嘛!”心忽地像被根细线悬在了半空。
“我说过,今天不会让你轻易离开。小宛,所以你确实是在利用我?一边哄着我玩,背地里,却在跟他姓靳的偷情……你把我当什么,啊?你说,我是不是该让你也尝点苦头?”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鸷的眼里也依稀藏了什么可怕的念头。
我有一瞬失神。
也许今天想方设法让我来,他就是有所图的……不知苏曼安是怎么告诉他的那些事,不过肯定免不了添油加醋,为的就是能借他手惩治我。
我竟然还傻呵呵的说那些火上浇油的话。
“放手!我,我会报警!”我蹙紧眉,使劲挣了挣。
“你以为我怕?”
肖扬笑了,一反手轻易将我按到了墙上。“嘶拉”一声,毫无征兆的,胸前一大片衣衫被扯开。
满是酒气的嘴压过来,死死堵住我的唇,疯狂噬咬。我挣脱不开,只能用牙反咬他。一丝血的腥甜在舌尖蔓延,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肖扬依然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那一刻,我是真怕了。手脚并用又踢又踹,狠命挣扎,可换来的只是更大力的钳制。
他一个男人,人高马大。硬拼,我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只能扭头躲避。
“肖扬,你理智点!我跟你已经没关系,非要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吗?你儿子女儿都快出生了,就不能好好当个人!!”我咬牙,含混着喊。
“好人?”他抬起头,狠狠啐了一口满嘴的血:“我哪点不好?我这辈子他妈谁都不欠!”
说完又笑:“秦宛,你不是说要忘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才能彻彻底底忘掉我。”
心底掠过一丝悲凉,全身都在筛糠似的乱颤。那双眼里,只有失了心智一般的阴恻,野兽一样盯着我。
耳边静了一秒,门外突然像是有人经过,脚步声很轻。
我愣了愣,捂住胸口趁机想逃。肖扬反应过来,胳膊一伸,一把环住我腰身,我被猛地摔倒在地上。他一手按住我两个手腕,两条腿抵住我膝盖也死死压了上来。
“别做梦了,不会有人来。小宛,最好别反抗,反抗只会更痛苦,还不如,躺下好好享受……”
我喘着粗气,使了吃奶得劲也动弹不了,上半身碎布一样的衣服早已经遮挡不住什么,只剩一层内衣。很快内衣也被蛮力扯掉,凉意袭来,只剩空荡荡的绝望。
沉重鼻息在逼近,肖扬从容得毫无顾忌。那一刻,我只想去死。
门外突然响起“咔哒”一声,突兀地划破空气。扭头去看,一个服务员正呆呆站在门外。
“滚!没看到爷在办事?”肖扬一声怒吼。
服务员见惯不怪似的,很快低头退了出去。
刚燃起的一丁点希望被瞬间浇灭。泪意上来,我只能拼命扭动着身体,歇斯底里喊:“肖扬!你要真敢动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今天放过你,我才会后悔!”
话音刚落,门忽然又响了一声。恍惚间我以为是幻听,等了一秒,那扇门静静开了。
这一次,站在外面的是个一身黑色西服,面容严谨得一丝不苟的男人……
我愣住了。肖扬也呆愣一瞬。
门外的人一脸沉然走进来,微微反光的金丝眼镜下,平日里一贯柔和的双眼深刻、平静得甚至毫无情绪。
我咬咬牙,一把把肖扬从身上推开,狼狈地用仅剩的衣料挡住几近赤裸的身体。
“肖先生,我已经报警了。五分钟之内,警察会到。”他抬腕看一眼手表,一句话说得淡然无风。
肖扬像尊雕像一样,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气焰此时已经被冰水浇过似的,全灭了。
我坐起来,这才发现身上被扎了很多碎玻璃渣子,胳膊上腿上都是血点子,针刺一般隐隐作痛。想站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手脚竟然软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许律很快走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然后把我扶了起来。
“秦宛,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