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
价目牌上的郁金香价格出现了触目惊心的低！
曾经的价格最高点——7金5银43铜半，此刻只剩下了1金3银28铜半！
所有的商人都疯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一觉之后自己手里的坐等升值的交易券就缩水了4金币，那可是整整800银币！
不少商人手中的郁金香券还是高价收购别人的，曾经原本5银币的交易券或许能给到10银币、升值15银币，因为就算是攥在手里，那些5银币的交易券最后也会变成5金的交易券。
这就是炒高的金融价值，是不断膨胀的欲望和以为有人兜底的肆无忌惮催生出的过高价格。就像是那些本该作为生活需求而居住的房屋，变成了炫富的某臣一品一样。
大厅的人开始发疯，不少商人捶打着胸口或地面，抒发着他们的不满和焦急。而缓过劲、或是后知后觉的商人已经冲向了交易口，开始售卖自己的交易券。
没有人眼红白石商会，因为郁金香的交易是挂靠在白石平台的，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白石商会在交易的过程中也截留了不少的交易券和高价郁金香——就像是当时那个花匠的代售业务一样——但此刻，它同样负责收购大宗抛售的交易券。
真正亏损的，似乎只有白石商会。
“行行好！我要全卖掉！全卖掉！”
一个身上衣服洗了又洗，虽然干净但带着些许窘迫的商人哭诉着，他手里拿着三张交易券拍在交易桌上。负责交易口的白石商会员工看了眼，那上面还有这里的铁印，轻微的凹痕标注着这三张在昨天至少价值4金7铜。
而如今，它们加起来只值不到50银币。
“请不要这么紧张，白石平台暂时没有收到任何郁金香贬值的消息，现在的价格下降只是昨夜闭店后有人强行抛售了大量郁金香。因为大量的郁金香重新流向交易市场才让价格下降的。属于正常的调控现象。”
这个长相普通，带着微微雀斑的中年女人说着临时背好的套话，心里不住地咒骂那个为了今天临时加薪而兴高采烈举手的自己。
她感觉如果一个不好，她可能会被这群疯癫的商人撕了。
“正常？你告诉我一个商品的价格从7金币掉到1金币的价格是正常！我不管！我必须卖掉它！”
这个商人一把扯过员工的衣领，完全不在意因为他手劲而撕开露出的女性隐私，和他曾经宝贝无比的交易券成了皱巴巴的纸——他双目怒红，尖叫着，像是一个暴怒的猴子。
“好的，请冷静，先生！冷静！别这样！”
员工挣扎着，不过很快，一队身穿皮甲的捕奴队就亮着刀刃把这群商人逼退。巴雷特·雷尔夫戴着伪装的面容绕了个圈子从正门走进来。
“好了，冷静，先生们。”
他的出现像是给了所有人一剂强心针混合着安定。
“我们确实没有收到消息，而那些卖出郁金香的人是通过白石商会一些不守规矩的员工完成的交易。是我们监管不力。”
他拄着拐杖，看上去略微跛脚滑稽地给所有人微微弯腰道歉。
人群中的贵族借着巴雷特与他们的‘亲近’已经猴急地开口：
“巴尔，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跌这么多？你不是说包赚钱的吗？”
“我没说过！”
巴雷特提高了声音，语调中的一丝丝颤抖和委屈居然惟妙惟肖。
“我说的是，如果我都能不亏本的话，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投入。可是我现在……现在……”
他咬着牙，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调中逐渐加重的颤音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放下了怒意。
“……我会找……不，我会和这次负责郁金香交易的大宗持有者们一起寻找莱尔，只要他从云堡回来……不！他出现在云堡附近！我一定要从他嘴里得到最新的消息！现在郁金香价格下跌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听到巴雷特的话，众人一致点头。毕竟确实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投资打水漂，何况是5银币投入升值到5金币的投资。
“好了，继续营业吧。”
这句话他是对着白石商会中的员工说的，只是机灵的商人发现那些属于巴尔商会的捕兽队——曾经的捕奴队们并没有离开。
那些机灵的商人忍着痛，还是卖出了自己手里的交易券，拿着缩水了差不多300~400银币的收益离开了。
而更多的人发现了今天的白石商会比以往关门的时间都要早。
下午，
白石商会会长驻地的落地窗前，库克·培根味同嚼蜡地喝着酒杯里的酒，看着巴雷特·雷尔夫。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
巴雷特·雷尔夫疑惑地耸肩，语气里少了早晨在商会被的委屈和颤抖，看上去只是略微阴郁。
“这个郁金香骗局，莱尔是你的人吧？你想要借此抢夺帝都贵族和商人们的钱？”
“不，莱尔不是我的人，我也没拿到什么钱。”巴雷特摇了摇头，“尽管白石商会因为交易的抽成和出具鉴定书赚了不少，但目前这些抛售自己郁金香的，和贬值的郁金香都需要我来收购和填补。”
“这样就没意义了，我也是你这个阵营的人。”
库克说的很露骨，这是他平日里没有的作风。
巴雷特勾了勾唇角，意识到什么又用喝酒的动作掩盖下去。
“并不是什么阵营，不论是我还是雷尔夫公爵都没有赚到钱。”
“哼……”
库克把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很快，熔融的岩洞中，库克复命。
“这么说，这个巴尔是约德·雷尔夫的人？对，我早该想到的，亲和贵族派，可以疏远我们……沃恩也是吗？”
“应该不是，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巴尔对沃恩本人很抵触，似乎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去把沃恩找回来，告诉他我会帮助他让他重新作为白石商会的会长生活。还有，把那些钱追回来，那些都是贵族，都是帝国的钱！”
“是！”
“那个莱尔找到了？”
“那个莱尔找到了？”
书房中的斯托和通讯幻影中的爱德华·雷尔夫都摇了摇头。
“父亲，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一个叫莱尔的人和维娜与菲娜导师合作过。事实上，除了那些本身有自己凡人势力的法师们，其余的法师购买材料都是统一找云堡的下属商人购买的。两位导师就是这样的法师。”
“这种事情为什么之前没告诉我!”
约德·雷尔夫一掌拍在桌上，将本就随意对方的账册、摆件统统震到了地上！
他此刻非常愤怒，如果是巴雷特·雷尔夫，如果是他那个努力学习隐藏感情的庶子，一定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只可惜他的母亲……不，那个生子的工具只不过是个奴隶，没有任何法术天赋。
“我以为这种事情不重要……”
“不重要？”
雷尔夫公爵冷哼一声，不过很快就调整了思路。
“好了，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辩解，去找莱尔，把那个家伙找到，这场郁金香的骗局就是他搞出来的。如果能找到，先把他丢进奴隶所，这样的人才我很想看看他能不能替我赚到钱。”
这个老狐狸并没有太过紧张，事实上，在郁金香价格暴跌后的第一时间他就翻看了目前沃金斯商行的账册，目前的资金还足够边缘军团的军费。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斯托开门就看到了他派出去的斥候，那斥候对着斯托耳语了几句，斯托的眉头立刻皱起。
他快速返回房间的阴影中，开口汇报道：
“主人，莱尔死了。尸体在去往云堡的路上被丢在一处山崖里，但没有财物。”
“什么？”
同时，此刻的白石商会会长府邸。
巴雷特·雷尔夫听着猫耳僵尸娘菲丽丝的耳语，微笑着看向雷尔夫的居所。
真以为他会留着莱尔过翻转节？
开什么玩笑，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还留着等着被抓？也只有沃恩心善的家伙会这么做，万一那个自诩聪明的骗子被人抓到躲藏的地方，他们的身份和计划都会为之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