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你怎么不跟他们去玩?”
自从猫奴被王咏霖欺负之后,楚江一对她尤其照顾,希望她能忘掉那次可怕的经历。
然而她脸上丑陋的划痕实在抹消不去,他看了都立即满腹怒火,又怎能祈求猫奴能忘记呢?
不过猫奴只要能跟在他旁边,就永远是嘴角带笑的样子,似乎真把那次经历忘掉了。
这点让楚江一更加心痛。
猫奴指了指旁边吃得满嘴流油的豹豹和谢延,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看到没有,猫儿都嫌弃你们了。注意一下形象啊!”楚江一笑着调侃了一句。
豹豹鼻子上都闪着油光,一口扯了一大块肉下来,半眯着眼,陶醉地摇晃着脑袋。谢延则耸耸肩,无所谓,继续大口吃肉。
楚江一苦笑了一下,见烤肉档老板对二人颇为畏惧,拿出一锭银子丢过去,道:“这两个是我徒儿,最喜欢装神弄鬼,你不用担心,好好招呼他们便是了。”
银两到手,这个当师傅的又仪表堂堂,不像坏人,老板登时眉笑眼开,点头哈腰,殷勤给二人递肉献酒,还熟络地拉起家常来,深得做生意的精髓。
解决了两个最易引起误会的家伙的着落,楚江一想了想,拉起猫奴的手,往前走去:
“对了,我带你去买些东西。”
楚江一拉着猫奴进了一间买胭脂水粉的店铺,正要开口,猛然想起自己并不懂这些化妆之物,猫奴又不会说话,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倒是老板娘见惯了场面,油嘴滑舌,看了看楚江一,又看了看缩在后面藏在斗篷中的女子,满面堆笑,三言两语救了场:
“哎呀,这位相公,你是要买胭脂还是水粉呀?本店有上好的玫瑰胭脂,宫中最受宠的赵贵妃都是从我这里买的!还有最近新进的落霞粉饼,太傅府的小姐刚刚才帮衬过,买了好几次了,都说顶呱呱的。”
平时猫奴都是素颜朝天,从来不施粉黛的,不知胭脂水粉为何物,从楚江一背后伸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看着。
老板娘趁势过来一把拉住她,笑道:“妹子,怎的如此害羞。来来来,不要见外,老妈子帮你试试妆,包保你满意,你相公更加满意!”
才把猫奴扯到灯光下,不由得“啊哟”一声,吓得退后几步,撞倒在地。
“老妈子,这是我妹子,她在山上遇到野狗,不小心抓成这样。您看,用什么妆粉可以帮她,遮盖遮盖。”
楚江一扶起她,好言相问。
老板娘见他态度和善,看那姑娘又缩回男子背后,也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失礼,忙道:“不碍事,不碍事。老身不小心滑倒而已。这位公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令妹最好的脂粉。”
说完,她取出几盒胭脂水粉,又唤猫奴过去,要给她试妆。
猫奴起初不肯,楚江一把她推到前面,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又点点头,她才坐到镜子面前,慢慢落下了斗篷兜帽。
面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令猫奴不敢直视,闭上了双眼。楚江一在旁扶着她的肩膀,半步也未曾走开。
“哎呀!真是杀千刀的死野狗!把妹儿好好一张面容,竟然,竟然……”
老板娘初时还有点手指战战,抹了几把脂粉,对安静乖巧的猫奴深为痛惜,破口骂起伤她的野狗来。
“老妈子,你好好帮我妹子上粉吧。”
老板娘闻言,识趣地闭上了嘴,手上更卖力了。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老板娘才帮猫奴化完妆,她已累得腰酸背痛,腿脚发麻了。
只见猫奴面上涂了浅粉色脂粉,疤痕只是略微深色一些,几乎看不见了。只有右额眉骨至眼皮这一道极深,损了眼眉和眼皮,实在盖不住,只能用石黛补了眼眉缺口。
不过,这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楚江一拍拍猫奴肩膀,笑道:“猫儿,这样,你就不用再天天戴着兜帽了。”
猫奴也十分高兴,眼中水光朦胧。楚江一连忙道:“千万别哭哦,一哭又要再画过了。”
老板娘也趁热打铁:“没错啦,妹儿啊,高兴就要笑,哪有哭的道理!笑一个嘛,你看,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我悄悄告诉你,你这一笑,连那圣元公主都比不过你呢。”
她这一逗,猫奴果真笑了起来,真如拨云见日,灿烂娇美,艳丽无方。
楚江一心中轻松了许多,记下本次试妆的脂粉名称,每样买了一大盒,与猫奴出了店铺。
临走时,猫奴要感谢老板娘,伸出猫爪“咿咿呀呀”打了几个手势,才满意离开。
这回老板娘吓得瞠目结舌了半天,才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猫儿,这是师傅送你的礼物。你以后要学会自己化妆了。”
猫奴已除下兜帽,双靥红红,娇羞地点点头。
“好了,你有什么想看的想玩的么?我带你去吧。”
猫奴摇摇头。
“这样啊。那我和你去看花灯吧。”
猫奴点点头。
楚江一摸摸她的头,拉着她往夜市的花灯区而去。
再说方醒逛了几家兵器铺,都没寻到合适的兵器,一时有些气馁,对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的郭田道:
“郭老大,你想要买什么样的兵器?”
郭田搔搔头:“我现在挺好的,拿了兵器更觉得碍手碍脚。我就是跟你来看看而已。”
“哈,郭老大,你说师傅跟二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呢。猫儿姐姐好像很喜欢跟师傅在一起,我才跟着你的,老四。”
“郭老大,我告诉你吧。二姐不是‘喜欢跟师傅在一起’,她简直就是喜欢师傅。”
“呃,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啊!我问你,你喜不喜欢跟师傅在一起?”
“当然喜欢啊!可是我也喜欢师傅啊!”
“那怎么一样呢。二姐的喜欢和你的喜欢是大大的不同的。”
“怎么不同?”
“老大,我再问你,你是女人吗?”
“当然不是啊!我是堂堂男子汉。”
“那就对了。男人的喜欢,和女人的喜欢,是完全两码事。”
“不都是喜欢嘛?怎么是两码事?”郭田被他说得更糊涂了。
“算了,你再大几岁就明白了。反正咱们以后多点为二姐和师傅制造独处机会就对了。”
“是啊。猫儿姐姐太可怜了。虽然我也很想师傅疼我……”
方醒一把搂住他肩膀:“老大,你不是有咱们兄弟几个嘛。”
“鬼愁十怪,永不分开!”
二人拳头碰拳头,齐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