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枫,你、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找正派那帮伪君子报仇!”
“我知道你心地仁慈,但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与正派为敌,绝不能背叛邪派。”
“我要你发誓!”
师傅临终前的说话仍然回荡在耳边。
许天枫心情十分低落。
有人轻轻抱住了他。
他的眼泪落在地上,而她的眼泪落在他脸上。
“枫哥,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不再见他们。”
“梦凌,你相信我吗?”
“我信你。”
“我想再拼一下。不为天下百姓,不为正邪两派,只是为了你,为了我。”
“我等你。”
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有说不尽的话语,却不必说。
正派群雄在八臂罗汉庙附近一处住民逃空的村子驻扎下来,等候邪派回音,另一边也远远盯着断龙关和乐州城之间的军力往来和查探消息。
楚江一寻到正派所驻的村子,正好碰到慧空等人回来,众人坐定,向苏振宏问起四海镖局和乐州城中的情况。苏振宏闻言又红了眼睛。
原来苏振宏回到乐州府总局后,镇江王谋反的紧急文书也送到了乐州府。
四海镖局根在乐州,向来与乐州府刺史吉朗交往甚密。于是苏振宏立即拜见刺史,商议定下了四海镖局协助州军捉拿镇江王一干逆犯的计策。
不料吉朗暗中早和镇江王勾结,事前在宴请四海镖局的酒菜中下-药,迷晕苏振宏等人后又派兵控制了镖局,将所有镖师押在大牢中。
镇江王到来后,吉朗立即降服,引一支假装战败的军队前往断龙关求援,意图赚开关门,占了关卡,放北莽国入侵。
结果守关总兵料事如神,早看穿了他的伪装,坚决不开门,还几乎将吉朗射杀。
奸计被识穿,吉朗唯有败退回乐州城。
断龙关不破,北莽国无法入侵,镇江王的后路也被封锁,只要讨逆大军北上,乐州并非险峻坚城,城中积粮也不多,那时只能束手待毙了。
镇江王不得已,便命断臂老尼等神火教教众放出信号,让北莽国从外猛攻断龙关,自己率领乐州府军也同时从内强攻,两面夹击,不惜代价也要攻下断龙关。
断龙关虽然坚固,但关中士卒、军备物资都有限,加上内关相对容易攻击,在坚持了数日后终于被攻破,关内八百余名将士战死殉国。
此后断龙关落入北莽国手中,大批骁勇善战的北莽战士通过关卡源源不断入驻乐州城。
苏振宏得知断龙关沦陷的消息后,怒发冲冠,每日在牢中痛骂镇江王卖国,骂吉朗无耻。
今日数名邪派高手进入大牢,大肆残杀四海镖局镖师,而后将苏振宏拖出装入囚车,以黑布蒙住,运出乐州城。
所幸那锁链并不十分牢固,苏振宏也没被点穴制住行动。他运功震脱锁链后,在车中伺机逃脱。
囚车出到城外,幽冥宫宫主屠元化坐车从后赶上,命人打开囚车,把苏振宏放出来。
苏振宏虽然不明所以,但四海镖局许多镖师被邪派当面杀死,他心中早就满腔血愤。才出囚车,立即夺了旁边一名军士的长枪,一枪把屠元化刺了个对穿。
之后他一路被邪派人士追杀,直闯上八臂罗汉庙。
慧空等人从他的述说中大致也猜到屠元化送他出城,是救了他一命,但为何在牢中要当着他的面杀死四海镖局的镖师呢?
不过到了此时,苏振宏一心想的就是要为镖师们报仇,哪里还有仔细思索的余地。而慧空等人虽然心有疑窦,为了收复乐州,正确邪派的合作,也不便制造两派矛盾,以免多生枝节,也就随口提一句,就不再说了。
过了两日,正派收到许天枫托李梦凌送来的密信,说白小千和蒋鹏等邪派领袖并无合作意向,目前是在拖延时间,一面向北莽国请援而已。
这边讨逆大军也收到探子的消息,得知大批北莽国军队正在赶来增援,便马不停蹄,挥军直指乐州城,三日就抵达城下,扎下营寨,大建攻城器械。
再说乐州城中,邪派群豪居住的一处屋舍中,有两个人正在密谈。
第一个道:“没想到许天枫这小子竟然如此窝囊,师傅被苏振宏杀了还能忍气吞声,处处为正派说好话。真是没有骨气!”
第二个道:“他就是被屠老怪惯坏了,不知哪里学来的正派热肠做派。要是两派能和平共处,我们邪派就不用个个都把老巢筑在偏远的穷乡僻壤了。”
第一个道:“现在正是咱们翻身的好时机。他要还是这样一意孤行,对咱们邪派大大的不利。”
第二个道:“哼,我收到消息,听说他要跟万剑门的李梦凌私奔。”
第一个吃惊:“吓?他要甩手不干?不过也算了,爱滚滚,没了他这个猪队友,咱们反而不用那么碍手碍脚。”
第二个道:“蒋庄主,话可不能这么说。许天枫好歹是我们邪派的一个高手。现在屠老怪死了,幽冥宫群龙无首,人人都看他办事。要是他就这么一走了之,幽冥宫势必陷入内乱,对我们百害无一利。”
第一个道:“那能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把他绑起来吧!如果制住他,更容易引起幽冥宫那帮弟子的猜疑,说不准不出力,还要在背后搞事呢。”
第二个道:“我们当然不能把他的人绑住,但我们可以把他的心绑住。只要让他跟我们一样,真正恨起正派来,那就行了。”
第一个疑惑:“白楼主,那咱们该怎么办?”
第二个道:“蒋庄主,你怎样会对别人恨之入骨?”
第一个道:“不给我面子!抢我钱财女人!呃,还有……”
第二个打断:“不同的人,有很多不同的想法。但只有一点,每个人都会十分记恨。那就只是夺走他最心爱的东西。”
第一个连连附和:“对对对!白楼主说得太对了!不过许天枫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他喜欢喝酒,难道是酒?”
第二个摇头。
第一个又问:“他喜欢吹埙,一定是他绝不会离身的白玉埙了!”
第二个又摇头。
第一个咕哝了好一阵:“他最敬重的是屠老怪,可是屠老怪死了,再说也看不出他有多愤恨啊。”
第二个微微一笑:“我刚才说过了的。”
第一个略一回味,面上顿时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