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流泄出来的稚气和柔软蓬松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有股说不上来的干净气质。
旁边只燃着一支蜡烛,微弱的暖黄色烛火落到她身上,莫名带着几分轻盈的朦胧之感,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油画框里走出来的西方贵族小公主。
她的小脚丫被垫在屁股下,勉强露出来一小截,脚趾被挤压得绯红,娇嫩又可爱。
过于宽大的睡衣领口由于刚刚趴下的动作,这会坐起来也依然往下敞开,露出一大片奶白的肌肤,脖子上的一圈红痕也因此格外醒目。
真可怜呢。
白轻鸿将话筒按在胸口,仰头去看顾凛疏:“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要用书房,时韫说让我来书房查点资料,改动一下剧本上的细节,明天就要用的。”
“那个……你可以让我在这儿待着吗?我不说话,保证不会打扰你!”
她不安地仰头看向面前这个过于高大的男人。
顾凛疏原就比她高出一大截,她现在跪坐在地上的姿势让他看起来越发巍峨如山,带着不可撼动的沉着气势。
被压在屁股底下的粉嫩脚指头不安地动了动。
她似乎对于自己胸前的走光一无所知。
顾凛疏却并非这样好说话的人。
他眼底划过一抹嘲弄,突然俯身蹲下,抬手扣住了她肉嘟嘟的下巴:“我不管你耍什么把戏,滚出去。”
白轻鸿登时委屈得想哭。
听筒里传来沈时韫的声音,模模糊糊地,被白轻鸿按在胸口,并不真切。
顾凛疏却听见了,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找我做什么?”
白轻鸿下意识地想去抢电话。
顾凛疏一个冷眸睨了过来,她吓得一缩,有些紧张地缩了回去。
沈时韫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顾凛疏的眉头越皱越紧。
半晌后,他才掀了掀薄唇:“你知道我看不上她。”
沈时韫那边又耐心说了什么。
顾凛疏只是安静听着,垂敛着眉眼,像是一只静静沉卧着的雄狮,眼底的漆黑隐匿在夜色里,叫人瞧不清其中神色。
半晌后,他才恩赐似的开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将电话递还到白轻鸿面前。
她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顾凛疏是让她接电话。
白轻鸿连忙伸手去接,又补救般地抬起另一只手,两只手恭恭敬敬地,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触碰他的手,接过电话。
顾凛疏:“……”
白轻鸿将电话放到耳边:“时韫。”
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依然能够听出几分清脆,欢快得和方才判若两人。
沈时韫的声音温柔地从听筒里传出:“轻鸿,你别怕,安心地在书房查资料,有不认识的字就问凛疏,不懂的也可以问他。”
白轻鸿乖巧点头:“好。”
嘴上这样应承着,她可没胆子真去请教顾凛疏,大不了不懂的先标注下来,明天去问剧组的编剧老师好了。
顾凛疏眼底嘲讽一闪而过,转身去开了书房的灯。
黑漆漆的房间瞬间明亮得多。
“把蜡烛吹了,我还不想用书房给你陪葬。”
白轻鸿听到那边冷飕飕的声音,听话地将蜡烛吹灭。
电话被他没收回去。
白轻鸿一边费劲地查阅资料,一边认真地在剧本上抄写着什么。
顾凛疏见她还算安分,脸色稍霁,开始专心处理工作。
被没收回来的电话就放在书桌上,时不时进来一个电话。
他再沉着地对着电话那头发号施令。
都是一些“可以”、“重工”、“开放建设城市名单”、“轻经济”之类的。
一会又是粤语、又夹杂着些德语和法语。
白轻鸿听不懂,略坐了一会,小心留意顾凛疏那边,见他果然没有在意她,连眼神也不往这边瞥一眼后,又安心地重新趴了回去,被压了许久的小脚丫再次轻盈地翘起来,无意识地晃动着。
顾凛疏漆黑的眸色往那边瞟了一眼。
少女白嫩的小脚丫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淡粉色,仿佛被放在强光下细细把玩的羊脂美玉,透着水润又通透的光泽。
微胖的小脚丫,皮肉极为饱满,连后脚跟都被撑满,几乎找不到一丝褶皱。
晃呀晃呀。
茉莉花香无声地从角落弥漫开来,侵占了整个书房空间。
听筒里传来疑惑的声音:“h?ren Sie zu, Sir?”
顾凛疏垂下眼帘:“Es tut mir leid(抱歉)。”
书房里只有他不停打电话,处理工作的声音。
在书桌忙碌工作的掩盖下,白轻鸿翻阅书页,钢笔划过剧本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察。
等他忙完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
顾凛疏揉了揉眉心,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放远的目光不期然落在书架的角落。
穿着白色睡裙的小姑娘早已经面朝下趴着睡着了,额头还枕在两本堆起来的书上,右手握着的钢笔摇摇欲坠。
他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将桌面上的重要文件都锁进抽屉后,起身关了房间灯和书房门,回了房间。
黑暗中,白轻鸿对着空荡荡的书房,竖起了一个漂亮的中指。
*
翌日一大早。
顾家人吃完早饭,又开始了各自忙碌的一天。
白轻鸿从外面跑步回来,正好撞上了要出门的顾凛疏。
两人擦肩而过。
“阿嚏!”白轻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捂着鼻子,满眼水雾地对上了一脸黑线的顾凛疏。
“?”她神色茫然。
顾凛疏眉心微蹙,从西装外套的胸口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点了肩膀上被喷溅到的细微口水,和她擦肩而过。
白轻鸿:“……”
有他跪着哭着求着舔她口水的时候。
白轻鸿缩了缩脖子,从他身边快速经过。
两人擦肩而过。
顾凛疏闻到类似于昨晚在书房闻到的馨香,眉头微敛。
他昨晚还以为是管家给书房换了熏香。
所以,是她身上的味道么?
顾凛疏没多想,提步离开。
白轻鸿换了条裙子去了片场。
电影的拍摄已经到了中间阶段。
现在就是她被渣男抛弃后,开始奋发图强的减肥改变自己的剧情。
白轻鸿不仅在家要锻炼,在片场演戏时要锻炼,收工结束后还要去做专门的训练。
沈时韫怕她身体吃不消,从一开始就给她请了国外顶尖的营养师和身体康健训练师,通过运动和饮食来调整她的身体。
白轻鸿忙碌起来时,有时天不亮就出门了,顾家人都睡下了,可能她才回来。
所以连白轻鸿瘦了一大截,顾家也没一个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