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的打野沈华菱,辅助许侑嘉,中单昌庭,上单庄屏...四个少年的长相,虽然和现在有所差距,但仍然可以看出些相似的影子。
清晨的薄风中,堆满纸箱的客厅里,被吹得卷边儿的乳白色窗帘,少女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相片上的那层。
吴云踪嘴唇嚅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拍了拍蔺泽君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然后起身,离开了客厅。
靠着老旧的防盗门,吴云踪从裤兜里摸出一根香烟,蹙着眉,叼在了嘴里,另一手摸出打火机,虚掩着打出一簇火光。
“老吴,你没品啊,楼道里抽烟!”搬完一波东西的郑巡,本来累得像条狗似的,驮着背,一走三步喘,谁知看到吴云踪走廊里吸烟,就像抓到什么他把柄似的,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吴云踪,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吴云踪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吞云吐雾,缭绕着的朦胧的白之间,郑巡好像从二十八岁的吴云踪身上,看到了一丝深深的疲惫和沧桑感。
明明只是个尚未步入中年的,和他们差不了几岁的人,就因为在这个吃青春饭的圈子里,已经算得上是老前辈的存在了。
郑巡脸上‘抓包’后得意的笑,渐渐消失,他舔了舔下唇,唇部翘起的干裂死皮,扎得他舌尖一痛。
走到吴云踪身旁,学着他的样子,郑巡也那么随意的往门上一靠,从大花沙滩短裤的口袋里,摸出一根前半部分,都有些漏烟丝,皱皱巴巴的烟。
把烟叼到嘴里后,他不要脸的把头往吴云踪身边蹭,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念叨着‘哎,借个火儿啊兄弟’。
吴云踪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瞪了下自己的小眼睛,然后撇了下嘴,不情不愿的用手指夹住自己的烟,让郑巡蹭了波火。
郑巡狠狠的吸了口烟,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那副屌样子,一看就是老烟鬼了。
“老吴,带我们,你很辛苦吧?”一阵沉默后,郑巡笑嘻嘻的挪揄着吴云踪:“我听平哥说,你把房子都卖了,不怕赌输了,一无所有啊?”
郑巡越说,面上的笑就越是淡,说到最后,他微微低下头,风吹着烟雾,多少遮掩了些他的表情。
吴云踪凭什么赌这么大,哪怕是他,对于自己,对于自己的队伍,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其实这话,他矫情巴拉的和吴云踪说,真没什么意义,那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安慰人的,灌鸡汤这种事情,吴云踪要是能做出来,他郑巡就当场把这根烟吃掉。
就在郑巡自嘲一笑,觉得吴云踪不会理自己,打算不再继续热脸贴冷屁股时,他听到身边的人,有些沙哑的回应。
“你没有赢的把握?”吴云踪问,他那双眼睛中,带着可以洞察人心的动魄感。
顶着这样的视线,郑大忽悠就算是有满腔的牛比想吹,都没有办法,只能诚实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
吴云踪看着一脸怂样儿,没个出息的郑巡,突然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他常年用来敲键盘的手指,此时夹着烟,也透着无限的魅力。
“可我有。”他轻轻眨了下眼睛,语气是难得的轻快:“我有必胜的把握,而你们只需要有一次不行,就上第二次、第三次的勇气和决心就好。”
吴云踪竖起一根手指,颇有些抒发凌云壮志、雄心豪情的即视感:“我陪你们到,你们不能打为止。”
郑巡看了看自己夹在手里的烟,烟头黑红,带着灼人的温度,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他忍不住腹诽着,这玩应吃下去,怕不是要炸肺。
吴云踪没有灌鸡汤,他塔码在说大实话啊,算什么灌鸡汤,扯犊子。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的郑巡,心安理得的继续陪着吴云踪抽烟。
两个人、两支烟,却把整个楼道弄得,像是遭受了生化武器攻击似的,至少空气质量这一项,绝对可以直接打负分。
周禹肖一蹦一跳的上着楼,却在中途,眉头一皱,直接折返了回去,快跑着,跑出了居民楼,看着站在外边,和平哥说着什么的秦疏浪和董淮,周禹肖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了?”秦疏浪看着平哥将物品,一箱一箱的搬上大巴车,回头看了眼,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的周禹肖:“不是要去找泽君吗?”
周禹肖摇了摇头,然后一脸一言难尽的指了指身后的居民楼,咽了口唾沫:“巡哥好像在里面一口气抽十支烟,我都没办法呼吸了...”
站在一旁的董淮,一个没忍住,直接嗤笑了出来,无情嘲笑着:“阿巡穷成那样,还能有十支烟?”
确认过眼神,是十年的好朋友了,了解是真了解,伤人也是真伤人。
...
远行的巴士,高速公路上,两侧的绿化带,闪成虚影,平哥心里揣揣着,开着租来的大巴车,虽然这类的驾驶证,他考下来是真的,但没开过几次也是真的。
此时告诉他要一路开这么远,平哥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逐渐分泌出一层细细的汗。
平哥心里的不安,没人知道,郑巡无聊的东看看西看看,他浪哥和他大哥,俩人坐在最后一排,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气氛正好的样子。
郑巡看得眼气,瞅了瞅自己身边的那个睡得直淌哈喇子的周禹肖,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有的人,身边坐着的是干净漂亮的妹,而有的人,身边坐着的却是呼呼大睡的臭男人。
越想越来气,连带着看旁边的周禹肖,郑巡都觉得碍眼,他伸出两个手指头,狠狠的掐了周禹肖胳膊一下。
“嗷!!痛痛痛...巡哥你干嘛啊!”周禹肖委屈吧啦的看了眼郑巡,捧着自己的小臂,就是一顿吹。
“好无聊啊!你巡哥我好无聊!”郑巡抱着周禹肖的胳膊,就开始鬼哭狼嚎,周禹肖无奈的看了眼郑巡,然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看着窗外装傻的董淮。
被盯得毫无办法,董淮终于满脸无奈的转过身,叹了口气,提议道:“那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
郑巡听着这个,立刻来劲儿了,蹦高着跳起来,头差点儿撞到车顶,快步走到后面,拉着他浪哥和大哥,就往前拽。
蔺泽君被拽得一脸懵比,秦疏浪冷着张脸,端着贵公子的气场,其实脚下被郑巡拽得直踉跄。
“大哥!浪哥!老吴你也来!”郑巡把蔺泽君和秦疏浪俩人安置好后,把贼溜溜的目光,又放到了吴云踪身上。
男人的友谊真是奇怪,有时候一起抽根烟,两人就是顶好的朋友了。
比如说现在,郑巡就可以毫无顾虑的,直接把胳膊搭在吴云踪肩上,搂着他,强迫着带他去玩,在吴云踪眼里十分幼稚的弱智游戏。
郑巡搓着手,从包里翻出一副被打开的扑克牌,剔除大小鬼后,洗了又洗。
“大家每人抽两张牌,分别同时亮牌,如果花色相同,就要接受惩罚,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怕有人不了解规则,郑巡一边将洗好的牌,背面朝上,递给周禹肖让他抽取,一边嘱咐着规则:“玩家间不允许互换牌哦!”
周禹肖大眼睛眨巴了眨巴,对于这种游戏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看着郑巡手里的牌,迫不及待的抽了两张,摁在手里,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
郑巡怪笑一声,将卡牌递给了董淮,董淮温和一笑,压根儿没管郑巡的那个嘴脸,耸了耸肩膀,随手摸了两张牌,看上去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大哥,随便抽两张就行了。”轮到蔺泽君时,郑巡又体贴的再次重复了一句,他是真怕他大哥那可怜的情商,只讲一遍的话,根本听不明白。
蔺泽君点了点头,从郑巡手里,抽出两张牌,握在了手心里。
随后,秦疏浪和吴云踪,两人都跟着不情不愿的抽了牌,虽然看上去,确实是十足的嫌弃加无奈,但到底还算是给面子。
末了,郑巡自己笑嘻嘻的抽了两张牌,将剩下的牌放到了旁边的车座上。
搓着手里的两张牌,郑巡贱兮兮的咧嘴笑了笑,环视一圈后,贼溜溜的开口道:“好了,那么,从谁那里先亮牌?”
被郑巡打量得浑身发毛的五人面面相觑,最后,被其他人寄予厚望的吴云踪,清了清嗓子,摇了摇自己手里的两张牌,对着郑巡呲牙一笑:“自然是你先来,毕竟是发起者,于情于理都要做个表率作用。”
郑巡听着吴云踪话里的刺儿,也没在意,左右吴云踪这人;他也是发现了,说话不好听,但人真的不坏,尤其是对他们DXC,也可以说非常用心了。
再加上两人抽烟的时候,吴云踪说的那些话,确确实实的感动到了郑巡,所以他只是象征性的露出了些不服气的神情:“我先就我先,谁怕谁啊。”
随着郑巡翻过自己手里两张牌的动作,包括郑巡自己的六双眼睛,每一双都紧紧的黏在那两张卡牌上。
到底是什么呢,就像俄罗斯轮盘一样难懂,却惊险刺激。
同花色,或者不同花色。
真心话,或者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