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马梅和孟英带着一天的成果回到特勤四处。肖青青把兵部与马行空相关的资料带回刑部,也已经做了一天的分析。媚萧萧那边早已把消息送了过去,媚萧萧答应尽快行动,把相关的资料搜集上来。
四人在刑部餐厅匆匆吃了一点饭,然后便回到屋中开始讨论。
“肖青青先说吧。”方见想了想:“她那里是马行空的过往资料,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基础的东西。”
“好。”肖青青点点头,翻开手中的资料:“马行空的一生,可以分为两个大的阶段。早期他在白虎军团中服役,从一个小兵做起,依次升为校尉、偏将、最高官至参将。在后来的白虎军团人员大换血中,他因为派系的关系被排挤出来调回京城加入了城卫署,成了一名中层官吏,一生中剩下的时间基本是在京城中度过的。”
“白虎军团?”方见点点头:“一个非常奇妙的地方。”
“这个马行空的性格也非常奇妙。”肖青青笑道:“因为他没有派系,反而成了那次变动中最大的赢家,被安排做了城卫署考功司的主管,负责对城卫系统大小官员的功过考绩进行管理。”
“这可是个肥缺啊。”马梅咋舌说道:“干好了,不紧不慢、一天一万。”
“你哪来那么多怪话!”方见看看马梅:“如果会做人,这样的职司往往人财两得,收钱混关系两不误。”
“问题就出在这里。”肖青青摇头道:“马行空得了这职司,以为这是上天的眷顾,活该自己有这个命。以后更加肆无忌惮,做事毫无分寸。他看着顺眼的,给他塞钱就能把你的考绩做的天衣无缝;他看不顺眼的,即使你再大的面子、给他送再多的财物,他依然弃如敝履,把你贬的一文不值。”
“最为可气的是,不知道是运气逆天、还是表面工夫做得好。他这样的脾气居然在考绩司的位置上混了足足七八年,去年才被调到城卫署负责后勤的职司上去,还升了半级、做了副将。因为他掌握了很多人的隐私,大家都对他又恨又怕,几乎无人敢招惹他。如今他的死讯传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摆酒庆祝了。”
“青青,你平时有没有问过罗大人为什么容忍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方见向肖青青问道。
“我爹是这两年才干上兵部尚书的。”肖青青摇头叹道:“之前的兵部尚书是先皇时期的老人,是谁也惹不起的人物。或许是他年老昏聩,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马行空顺眼。还以为他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干才,敢于否定一切背景。岂不知这个马行空就是个混蛋,这么多年来把城卫系统搞的一塌糊涂。除了几支归宫中直接调配的军队外,其他各部都是乱七八糟。在兵部老尚书的一力维持下,连陛下都被蒙在鼓里。我爹上台之后,通过调整人员,给马行空安排了掌管后勤的肥缺,这才把考绩这个重要部门掌握在手中。这两年拨乱反正了一部分,但是马行空造成的严重后果还没有完全消除。”
“理解。”方见点头叹道:“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用最贴切的一个词形容就是投鼠忌器。如果某些事牵连甚广的话,只能抽丝剥茧缓缓图之,快刀斩乱麻的方法,往往会惹出乱子。”
“正解。”肖青青竖起大拇指:“这才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爹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方见默默思忖,口中说道:“我不相信一个莽人,居然能在如此繁复的官场之中做这么久,最后还没人能够找出破绽。”
“只有一个解释。”方见抬头看看三女:“目前只是一个猜测,马行空背后有人。”
三女面面相觑,均感觉一股冷气涌上心头:“如果方见的判断是真的话,那马行空背后之人的心计,可谓深不可测。有如此居心的人,利用这七八年的时间,恐怕已经将城卫系统牢牢掌控在手中了吧?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马行空的死,到底是什么背景?”肖青青叹了一口气:“这里面果然水深。可惜已经一脚踏了进来,说什么也要看看池里到底是什么乌龟王八。”
“说得好。”方见摩掌笑道:“这种气魄我喜欢,我们的职责,不就是让魑魅魍魉无法抬头、还百姓一片净土吗?”
他看看肖青青:“再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你把马行空当权这些年来,经他的手推上去的将领,就六品以上的吧,把他们的根底好好的查一查。最后弄出来个结果,我分析一下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的特点。这件事不急,但是要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办。”
“我明白了。”肖青青点点头:“我们继续说马行空的事情。他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到了哪里都没人敢惹。马行空一个人独居在京城,并没有家人跟随。甚至他家里到底什么情况,都极少有人知道。”
“这些年他虽然弄了不少钱,但是生活却十分简朴,是个杜绝铺张浪费的模范。”肖青青苦笑道:“他在枫云城的贫民区买了个独院儿,不过一间堂屋、两间偏房。平时家事都是自己料理,连个仆役都没有。”
“只进不出,钱都哪里去了?”方见冷笑道:“事有反常必近妖。让媚萧萧她们好好查一查,看看这个马某人把钱都弄到哪里去了。”
“好。”肖青青点点头:“要说到马行空的人际关系,基本上是臭不可闻。他自己也不在乎这个,习惯于独来独往,唯一跟他有联系的就是各路求他办事、请他吃喝的关系户。马行空担任考绩司主管之后,晚上几乎没有在家吃过饭,从来都是有人请吃宴席。他的家自己也很少回去,不过是偶尔回去收拾收拾罢了,平时就住在旅舍里或者青楼之中。”
“这人好色吗?”方见追问道。
“一般。”肖青青摇摇头:“逢场作戏而已,没听说他真的跟哪个女子动过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