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街上,问清了林老爹家的地址,然后赶了过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虽然很简朴,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林莹是个勤快的好孩子。
林老爹正在院子里收拾半截花墙。看见方见和马梅进来了,连忙让座。慌乱了一阵子,大家都坐好了,方见问道:“林莹呢,到哪里去了?”
“哦。林莹到处找柱子去了。”林老爹紧紧皱起了眉头:“柱子是个孤儿,一个人住在街后的一个院子里。平时他跟小莹特别好,两个人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也怪我老头子一时糊涂,干了件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我现在就盼着柱子能赶快回来,跟他把事情说明白了,两个小孩儿好好一起过日子。”
正说着话门吱呀一响,林莹低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抬眼看见方见和马梅,吓了一跳。
“小莹。方大人他们刚进来,是问问柱子情况的。”林老头跟闺女说道:“你看见柱子了吗?这孩子,真让人不放心。”
“没、没有。”林莹慌乱的答道,不敢看方见他们的脸色,嘴里说道:“我累了,先去歇一会儿。”说完,快步走进屋里,把门紧紧的闭上了。
方见和马梅交换了一下眼色,均觉得林莹的表现有问题。方见思索了一下,对林老爹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天晚上王员外遇刺了,有人在他头上砍了一刀。”
“啊!”林老头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老王人那么好,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事?他现在伤势怎么样?”
“万幸发现的早,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
屋里当啷响了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生命危险是没有了,不过这案子还得办。”方见慎重说道:“现在这件事的后果虽然严重,但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王员外说他眼睛花了,没有看到行凶的人具体长什么样子。但是根据现场的调查,我们大致心里已经有数。要是你们有什么线索,赶快来找我们。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尽量弥补吧。”
说完,方见扭头向屋子方向看了一眼,领着马梅出了小院儿。
“这事恐怕跟柱子脱不了干系。”马梅担忧的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也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老王事情做到位了,如果有人还不悔悟,到时候惩罚是少不了的。”方见点点头说道。
“那林莹怎么办?”马梅脸色不好看。
方见皱皱眉头:“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王亭均身上。如果他执意不追究,那我们当然乐见其成。不过,真相我们必须要弄清楚,我还有好几个疑问没有答案。”
“我相信林莹会做出正确选择的。”马梅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她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天快黑的时候,小鸾冲进了方见的房间:“方大人,柱子跑到府里来看王员外。正好碰见小柯哥哥回来,两个人差点打起来了!”
方见、马梅两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嗖的跳了起来。他们飞快的跑到后院,向王亭均的书房赶去。
王亭均书房的床前已经闹成了一锅粥。两个老成点的家丁紧紧的拦着王柯,不让他冲上去跟人拼命。
柱子直挺挺的跪在王亭均的床前,低着头不吭声也不起来。王夫人站在床边,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如何是好。床头支起了高高的枕头,王亭均半靠在软垫上,一派祥和望着跪在地上的柱子。
方见二人来到屋里,看着这样的气氛,暗自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是唱的哪一出?”方见笑了笑,来到床边坐下,查看了一下王亭均的体温脉搏,微微点点头:“恢复的不错。记住要多卧床休息一阵子,不要过早的起来活动。”
王亭均点点头,指指床前的柱子:“这不,柱子听说我受伤了,过来看我。说是在小柯的事情上对不起我,正在给我赔罪呢。”
“方大人,他……”小柯冲前几步,就要向方见述说。
“住嘴。”王亭均低声说了一句:“你还是我的儿子吗?输了,就要输得起。你要做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要那么没有志气。”
虽然他的声音不高,但还是在小柯身上起到了效果。小柯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忿的退了回去。
“方大人,我……”柱子略微犹豫了一下,猛的转过身来,给方见磕了一个头。
“好啦,不要多说了。”王亭均又开始打岔:“以后好好生活,善待小莹、善待自己,就算是对得起我了。你要还是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以后跟小柯好好相处,对小柯好一点,我就再没有遗憾。”
柱子的眼睛红了。他低着头想了想,回头咚咚咚给王亭均磕了三个响头:“王叔叔,你的话我记住了。”然后闭嘴默不做声。
王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是王亭均处理这件事的方法让她感到很诧异,神情在不解中带着丝丝的感动。
“也好。”方见站了起来:“小柯,好好照顾你爹。等他身子好了,可以到京城来找我,我们好好聊聊。”
王亭均眼睛一亮,在榻上向方见拱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柱子,你跟我来吧。我有些事情,还想再问问你。”他摆手制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王亭均:“老哥。我心中有数,你放心吧。”
王亭均微微点点头,不再说话。
“说说吧。”来到王府的一个僻静偏房,方见看着呆立在屋子中间的柱子:“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昨天你负气跑出去以后怎样了,你把发生的事情给我们讲讲吧。”
柱子脸色煞白,呆立片刻,扑通一声跪倒在方见面前:“方大人,我有罪!”
“好了,现在我们暂时先不追究你的罪责,主要目的是把案情搞清楚。你先起来吧,马梅,给柱子拿个凳子坐下。”方见和声说道。
“昨天中午我跑出去以后,越想越气,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烧。”柱子佝偻着身子坐在凳子上,开始低声诉说:“我恨王员外家,恨他们拆散我和小莹的好姻缘。最后,我的心里起了报复的念头。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