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扬倒好粥，然后一手拿着粥碗一手推着轮椅，回到了娉婷的边上。
他先把粥碗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双手扶着娉婷慢慢地坐了起来，等娉婷坐好之后便拿起调羹舀了一勺热腾腾的粥，轻轻地吹了一下，然后凑到她的嘴边。
“来，喝一口吧。”
娉婷还在愣愣地看着他，齐昊扬看她还没动，便挑了挑眉头。
“怎么？是太热了吗？还是不喜欢这粥呢？”
娉婷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照顾我喝粥。”
齐昊扬愣了一下，然后挑着眉头说，“哦，没有吗？我记得有一次你病重了，我也是这样给你喝粥的呀。”
娉婷也怔了一下，然后偏着脑袋想了一下，认真地想想，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还记得那件事情，已经很久远的事了，那时候她和他都不太熟，她对他很防备，而他也整天板着个脸。
她记得那时候他的样子可凶了，与眼前这一个温柔的面相相比，简直是大相径庭，所以难怪她会觉得这么温柔地哄她喝粥是第1次。
她抿了抿嘴说，“还说！上一次你喂我喝粥的时候，那样子可凶了，好像巴不得把我吃进嘴里似的，哪像现在这么温声细语的。”
齐昊扬嗤笑了一声，“嗯哼，原来是这样子吗？原来上一次你是觉得我很凶吗？我怎么没觉得呢？”
“哼，你这男人总是自视过高的，从来都不会审视自己，当然不知道那时候你自己的态度有多恶劣。”
听着眼前女子有点委屈的控诉，齐昊扬笑了一下说，“呵呵，如果你喜欢我这么温声细语的话，以后我也可以这样对你温柔的呀，只要你身体好好的就行。”
娉婷愣了一下，想到之前他在ICU的时候，自己也说过差不多相同的话语，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齐昊扬再次把粥递到她嘴边，见她还不张口，便用调羹碰了下她的唇，“好啦，你也应该饿了，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吧。”
“嗯，好的，谢谢。”
就这样，齐昊扬一勺一勺地舀着粥给娉婷，娉婷一口一口慢慢地张口吃，那静谧的场面显得温馨极了。
娉婷边吃边看着眼前这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男人，怎么她感觉到去做了一场手术，一觉醒来这个人就变了那么多呢？
好像面前的男人不是齐昊扬似的，难道在她做手术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
娉婷喝完一碗粥之后，齐昊扬见她还是愣愣的，便问道。
“怎么样？还想喝粥吗？”
娉婷反应过来，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我饱了。”
“嗯，那就好。你刚起来还是不要吃太饱为好，免得等会压着肠胃就不好了。”
“嗯。”
齐昊扬把碗放到旁边，然后转身面对着娉婷，娉婷就这样继续盯着他。
齐昊扬看见她这样子，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好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
“怎么啦？为什么这样盯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娉婷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你脸上有东西，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我觉得你怎么好像一下子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齐昊扬听了挑了下眉头，“哦，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因为我感觉奇怪啊，怎么你一下子变得温柔了呢？早上我去做手术的时候，你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和气啊？你是不是撞坏了脑袋？还是发烧了啊？”
娉婷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齐昊扬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认为呢？”
“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转变呢？你早上还当着那些护士的面骂得我狗血淋头的。”娉婷嘟着唇控诉道。
说起早上娉婷做手术前发生的一幕，齐昊扬愣了一下，然后就觉得理亏地摸了下鼻子，舔了舔唇道。
“对不起嘛，当时是火大了些，但你也是的，明明有护士帮着你呢，你又要自己在那里搞来搞去的，如果我不发火的话，你还得继续搞下去。”
“哼，就算那样子，你也不用当着人家的面来骂我呀，你可知道这样做会很伤我自尊心的？”
就是因为早上他骂她了，所以后来她对他都不理不睬了，连他在身边关心都一概视而不见。
其实娉婷知道自己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是一直跟在后边的，但就是由于早上那件事情，所以她都生他气了，不去看他。
但想不到才一个手术出来，这男人就像大变样似的，对她温柔极了，他是为早上的事情感到歉意吗？
“你说，是不是为早上的事情感到歉意，所以现在才这么温声细气的呢？”
娉婷指着他的鼻子，齐昊扬蹙了下眉头，拨开她的指尖，反手抓住她的小手，然后放到嘴边吻了吻才说。
“如果你要这样认为的话，那就是吧。”
“什么叫做我认为？难道你都还没发觉自己有问题吗？难道你都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是不对的吗？”
见这小女人锲而不舍地在讨论着早上的问题，齐昊扬没辙了，只能随她。
“好吧，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现在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好不好？往后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回到家之后，我们两个人再慢慢讨论，这样子总行了吧？”
娉婷听到他这么说，眼睛瞪得更圆了，她说，“齐昊扬，你是不是真的撞到了头了？你知道吗？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你从来都没有这样对我低声下气过，之前就算你错得再离谱，你也不会跟我说一声对不起的。今天怎么了嘛，居然就道歉了，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齐昊扬了？”
“需要验明正身吗？”
齐昊扬微微勾唇，把话说得流里流气的，这轻佻的话语让娉婷脸红了，一下子想到不正经的事情去了。
娉婷脸红啐道，“齐昊扬！你在说什么呢？”
齐昊扬看着她红彤彤的脸，笑得更开怀，“那你又想歪到哪里去呢？为什么脸这么红？”
听着他的调侃，娉婷嘟了嘟唇，用力剜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