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的偏厅里,刘虞的使者阎柔,公孙瓒的使者单经,公孙度的使者柳川端坐饮茶。阎柔首先开口道:“你们两位的主子都是我主帐下之臣,怎么有权力出使并州呢?”
公孙瓒和刘虞最是不对付,冷哼一声道:“那州牧大人和赵王也算是平级,为何派你来出使?”
单经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付鼻孔朝天的样子,一点都不给刘虞面子的,阎柔也知道公孙瓒的匹夫做派,也是冷哼道:“公孙瓒不遵守州牧大人的规矩,私自练兵,聚以万众,这是要造反吗?”
单经呵呵一笑道:“刘幽州也私自聚兵,是不是也要造反呢?”
阎柔正气凛然的一拱手道:“我主乃是皇室宗亲,是皇叔,何谈造反?就算他日立我主为天子也未尝不可啊!”
单经仰天大笑道:“哈哈,刘伯安的野心果然不可小觑啊!就因为如此,我主才要练兵,保家卫国啊!先生乃是混种乌桓人,自然是喜欢刘幽州这种亲边的官员。刘伯安却不知是在养虎为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阎柔不屑的道:“我主是要建立一个多民族共荣的大集合体,岂是你这种草莽之辈能懂的?乌桓人的确曾经侵略过汉地,给汉族的兄弟们带来过灾祸。但那不是我乌桓人没接受过教化,不懂得礼节。如今我乌桓人已经和汉人无异,很多族人都是选择耕种传家,也更多的愿意留在汉地居住。汉人是人,我乌桓人也是人,为何不能和平共处呢?”
单经瞬间被阎柔刺激的眼睛都红了,怒吼道:“你要和平共处?我那死去的爹娘能答应?幽州千万亡魂能答应?我那些已故的同袍能答应?你们草原人的图腾是狼,其性也如狼,永远喂不熟。你们只会在我大汉强大的时候跪拜,在我大汉衰弱的时候狠狠的上来咬一口。若是可能,恨不得咬死我们。你说能不能和平共处呢?”
不得不说,身在庙堂之上的文人永远也理解不了浴血沙场的武人,为何如此的憎恨外族。对于文人来说,外族就说他们升迁的经验卡,一次次的去捞功劳。就像是后世的秦桧,之所以先救岳飞后杀岳飞,单纯的就只是因为自己的利益。对于武人来说,这些外族就是杀自己同袍的凶手,是掠夺自己国家领土的强盗,绝对不能容忍。就像是后世的岳飞,无论朝廷给了什么压力,奸臣如何陷害,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
单经说的这些,阎柔都知道,阎柔也曾经在边军中效力,后来才被刘虞发觉。但是他仍然为汉人和乌桓人的融合做着贡献和推动。对于汉人来说,他是乌桓人,汉人不信任他。对于乌桓人来说,他有汉人的血统,乌桓人也不信任他。唯有将汉人和乌桓人的仇恨融化消解,似阎柔这种混血人才有出头之日。
阎柔一抱拳道:“逝者已矣。前尘往事为何不能翻过,我等当和平共处才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啊!不然日后似张纯,张温这样的枭雄不知道还会有多少。”
单经哈哈大笑道:“能有多少?有多少老子杀多少!乌桓人如今只是苟延残喘,若非有刘伯安那个酸儒护着,我主早就将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杀个干净了!”
单经说话的时候慷慨激昂,义薄云天。阎柔在气势上明显落入下风,这也不是阎柔的错,毕竟乌桓人对大汉做的阴私事情太多了,自己底气不足。阎柔还是说道:“我乌桓先祖有错,可是将军把这些债都算在如今的乌桓人身上,恐怕不妥吧!我族现在是多么的驯服和忠心啊!”
单经只是冷笑几声没有说话。一旁的柳川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暗中思量:汉人如此的排外,我这个马韩人估计也不会受到公孙度的重用。还是想些办法回到马韩吧,免得丢了性命。嘴上用蹩脚的汉话说道:“两位切莫再争论了,我等此次一起前来是要和赵王商议大事的。还是等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再说其他吧!”
两人停下了争执,对视着冷哼一声。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赵王殿下到!”
韩落带着田丰,贾诩,徐庶走了进来,三人赶忙上前见礼道:“拜见赵王殿下。”
韩落呵呵一笑道:“三位免礼,不知此次来我并州有何贵干啊!听说几位的主公都在派兵支援冀州,恐怕自己的事务是比较繁忙的,三位还是赶快回去忙活吧!”
韩落的这一手反客为主用的可是真漂亮,他们三人都在等韩落给自己开出更好的条件,外交上进行占便宜呢!没想到韩落一开始就反将一军,让他们很是难受,毕竟他们三家没有一家愿意和韩落为敌,这敲敲边鼓,占占便宜还是可以的。
阎柔首先开口道:“赵王殿下,我主欲起兵三万援助冀州,难道赵王殿下就一点不怕吗?”
韩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田丰道:“当初刘伯安勾结外族的十万铁器还不是被我主顷刻间化为筛粉,刘伯安的三万软脚虾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只不过是我并州的将士多杀一阵罢了。”
阎柔顿时语滞,单经接着道:“赵王殿下,我主此次出兵仅仅想和赵王要个承诺,允许我主之军独立于并州军之外。只要赵王殿下答应,我主即刻撤兵。”
贾诩呵呵一笑道:“将军真的是好谋算啊!诩想问下将军,我主起于微末,何时受到过谁的要挟?何况公孙瓒不过是一个北平太守罢了,竟敢要挟我主。待我军进军北平之时,必然要拿公孙瓒的人头。”
公孙瓒并没有提这么过分的要求,这个要求是单经自己私自提出来的,他以为韩落肯定会答应的,哪想到会碰到铁板,于是也不再言语。柳川道:“我主说他可以牵制住赵王的水军,只要赵王答应让出顿丘港,我主就会撤兵。”
徐庶也是一笑道:“公孙度真的是好算计,不费一兵一卒平白得一县之地,还是港口。只是公孙度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狂妄?小小的辽东苦寒之地,能有多少战争储备,你回去告诉公孙度让他尽管来。我军定然让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