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落遇刺在邺城引起了轩然大波,老管家游街的时候,邺城的民众都带着自己家里的脏东西往他身上扔。此时的老管家已经不再恨贾诩了,因为韩落终究没有同意众人要求的酷刑,尤其是要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韩落是现代人,始终接受不了连坐这样的酷刑。秦朝的强大是因为刑法的严明,它的毁灭的根本还是因为酷刑。
邺城冬日的阳光格外的耀眼,晃的老管家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监斩官是蔡邕。这个老管家是蔡邕从自己的老家陈留带到洛阳来的,一直兢兢业业,谁能想到他会行刺?蔡邕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过失,若韩落出事,他也会完蛋,那些大世家会把他的老骨头啃的一点都不剩。
小校上来报告,午时已到,可以行刑了。蔡邕回过神了,出言道:”堂下犯人,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吗?“
老管家老泪纵横的伏到在地大声的哭喊道:”老奴对不起大人,也对不起王爷。老奴受了贼人蛊惑,一时鬼迷心窍,幸好未能铸成大错。老奴愿大王长盛不衰,长命百岁。“老管家又偷偷的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自己孙子,孙女悄声的没有交流。若是让民众知道他的家人在场,说不得有好事者会行歹意。静闭双眼,等待行刑。
随着蔡邕一声斩字喊出口,一注血剑抹红阳光,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老管家的嘴角是上扬的,想必是很满意这个结果吧。人群中他的家人都无声的落下泪来,即使他犯了滔天大罪,他还是自己的家人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早朝之上,少帝高居龙椅,韩落等人矗立台下。大监唱诺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贾诩走出来道:”臣有本要奏。事关赵王遇刺一案,臣已经查清楚了来龙去脉,只是事关重大,故而没有上报。“
群臣自打贾诩站出来的那一刻,腿就开始不听使唤的直哆嗦。韩落遇刺是真,不管他们是参与还是没参与的,韩落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对他们打击报复,尤其是那是世家之人,一直在给韩落的新政推推搡搡,阻止推行。
少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了,如今经过了朝堂的洗礼,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虽说自己的母亲和韩落已经在一起了,但对于权力来说,任何人都不会忍让的。少帝给了韩落一个眼神,示意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韩落也是温和的笑了笑让他安心。
贾诩接着陈述道:”刺杀赵王的人姓王名双,乃是并州大世家王允的族人,十五年前潜伏到蔡邕老先生家里,作为一个死间。此事和蔡邕老先生没有关系,已经查明了。据王双交待,指使他的人来自宫里。“
少帝瞬间慌了,忙摆手道:”不可能!此事断然和朕没有任何关系!朕都不认识这个人!“
贾诩却是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莫慌啊!您不认识这个人,您慌张什么呢?听臣接着往下讲嘛!“
韩落却是不能听下去了,他现在算是明白蔡琰临睡前和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们这些人是要借着这个名头打压宫里的势力。韩落出言道:”文和,既然已经审问明白,你手中可有证据?“
韩落一开言,把众臣和少帝都吓坏了,难道一向仁德的赵王要举起屠刀了吗?贾诩也是一愣,顺口道:”证据自然是有,不过证物颇多,诩没有带在身上。“
韩落一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快些让人把证据拿上来吧。“
贾诩点头称是,不一会就有军士把密函和书简等一大包证物都抬了上来。少帝惊讶的问道:”贾爱卿,你确定这些全都是证物?有这么多吗?“
贾诩郑重的点点头道:”当然,还不止这些呢!只是有些人是被蒙在鼓里,就不拿上来了罢了。“
贾诩此言刚落,少帝和众臣背后的冷汗都打湿了后背,没有人能在死亡面前镇定,尤其是看着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众人都纷纷向韩落求情:”殿下,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殿下,这必然是有人挑唆啊!“
韩落没有理会众人,转头问贾诩确定证物是不是都在这里了,贾诩答曰是。韩落又开口道:”来人听令,取大鼎于殿外放置。尔等都随孤去殿外吧。”
不一会大鼎抬来了,韩落指着天空说道:“天日昭昭,朗朗乾坤。孤遇刺之事,主犯之人已经伏法,此事到此为止,孤不想再追究。稍后,孤会把这些证据放入鼎内焚烧,我希望你们对孤的偏见也能跟随着微风,灰飞烟灭。孤不是不敢杀人,不是不能杀人,只是孤不愿再添杀戮。希望诸君以后能同心协力和孤一起帮陛下治理好大汉的见山。”
韩落话音始一落下,众臣都呼啦啦的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殿下英明。只有贾诩心中叹息自己还是不够狠,为什么不先斩后奏呢!
少帝走过来牵起韩落的手道:“朕若是有赵王一半的胸襟,只怕这天下也不会如此的纷乱啊!朕还有很多地方要向赵王学习啊!”
韩落轻轻拍了拍少帝的肩膀说道:“臣与陛下本来就是一家人,何分你我?只要陛下的屠刀不落到臣的头上,臣便一直是陛下的臣子。”
韩落的这句话是说给少帝听的,也是说给保皇派听的,告诉他们自己没有篡权的想法。实则韩落确实对皇帝的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就像是被人供奉在神龛里的神像,虽然高高在上但却没有了自由。一行一动都会有人盯着你,不符合皇帝的作为了,就会有大臣弹劾你。若不是机缘巧合,韩落对现在的这个位置也不敢兴趣。
大鼎内的火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明媚,驱散了众人脸上的愁云,众臣看韩落的眼光更加的不一样了。更加的尊重!更加的敬佩!更加折服!若是韩落一声令下,只怕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也会跟着韩落上阵杀敌,因为这是一个拥有神一般魅力的男人,值得他们一生追随,用生命去维护他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