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空地上,韩落让人升起了一大堆篝火,愿意凑热闹的人们都围在篝火旁边说说笑笑,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韩落把烤好的吃食递给袁术,袁术一脸鄙夷的拒绝道:“本公子岂能食此等下贱之物?“不过袁术的肚子不合适宜的咕噜了一声,原来袁术也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了灾民,这也让韩落对这个纨绔子弟有了新的看法。
韩落微笑道:”袁大公子莫不是担心孤下毒吧?哈哈......“说着又把吃食递了过去。
袁术一把接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口,愤愤的道:”本公子岂是那等贪生拍死之辈,你韩子厚要是想要本公子的命,尽管拿去。“袁术咬了一口有些惊讶,又咬了一口,接着又咬了一口。
韩落笑而不语,等袁术吃完,开口道:”公路兄,味道可还好?“
”也就一般,只是本公子第一次吃,有些新鲜罢了。“袁术还是不愿意放下自己大世家的面子。
”呵呵,你可知因何味美无穷?“袁术不答,韩落接着道:”此乃人间烟火烤制,纵然是再平常的食物,也会变的美味无穷。每当夜晚,孤站在山顶往下看,一户户人间的灯火通明,祥和宁静,便是国家之福,天下之幸。而户户人家所燃起的灯火便是薪火。薪火虽小,可汇集万千就是了不得的大力量啊,只有薪火相传,才能千秋万代啊!“
袁术闻此言,心里面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都知道韩子厚的胸怀宽广,没想到的是此人的胸中竟然容得下天下万千之象。不过袁术毕竟长期受到世家的熏陶,改变立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撇撇嘴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去了,这等道理本公子自是明白。因何与吾说这些?“
韩落神情就有些愤怒了,道:”大汉的世家如何而来?自汉武推恩以来,刘姓地位一步一步的被削弱,集权。地方一些豪强趁机发展自身,建立家族势力,称霸一方,实乃国中之国。光武以世家立国,此以后世家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大汉的土地究竟有多少掌握在了皇帝的手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的大汉和春秋战国有何区别?多少百姓家园被毁,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世家的实力一次次变强,皇帝的实力一次次变弱,现在已经形同虚设了。“
袁术讥讽道:”韩子厚,说世家,现在你不是最大的世家吗?看看你领地下的土地,有多少在你自己的名下吧。一入豪门深似海,我们这些世家不也是在油锅里煎熬吗?我们敢退吗?往前进不一定是康庄大道,但是往回走,一定是万丈深渊,多少死仇在等着灭我袁家满门。豪门的府邸里,可是埋着尸山血海的。“
韩落环抱双拳道:”所以啊,孤也将整个大汉统一,让大汉不再有战争,与民修养,再现和平盛世。孤要开创一个新的世界,那个世界人人有饭吃,有房子住,有衣服穿。幼有所依,老有所养。那个世界的人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孤要建立一个万邦大同的美丽新世界。“
袁术大怒道:”韩子厚你想要推翻祖宗之法?天地君亲师,乃是孔圣所定,历百年而弥坚。你韩子厚有何本领,就要推翻大汉几百年的礼法?你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就是这些受到你恩惠的这些人,也不敢不遵礼法啊!你果真是乱主,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韩落眼神坚定的望向人群,道:”如果是为了理想和大义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孤义无反顾!天道有缺,这一缺就是要我们人自己来补。人道若有失,总要有些人付出生命去拨乱反正。“
袁术不解的摇摇头道:”韩子厚你得天独厚,已经做到了万人之上,苍穹之下你最大,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个糜烂的天下搏命呢?人分三六九等,终究是一小部分胜者和大部分碌碌无为的人,既已离开了泥泞之路,何必去管路途如何艰辛呢?“
韩落呵呵一笑道:“孤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啊!孤如何不能为万民请命,为后辈开山?有些事情,你不做我不做,这混乱的时代如何拉回正轨?”
袁术讽刺道:“秦王嬴政,天选之人,都完不成车同轨,书同文的伟大志向。你韩落不过是草芥起身,这天下世家如何能服你?你没有触碰到世家的核心利益,世家尚能容忍。一旦你要剥夺世家国中国的地位,只怕你再无安睡之日了。世家之所以能称为世家,几代人的积累的底蕴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有些力量看似平淡无奇,却能一招定乾坤。”
韩落摆摆手道:“纵然孤不推翻世家,世家就能放过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孤的存在,本身对世家就是一种讽刺。孤不死,多少世家大族睡不着呢?”
袁术指着欢笑中的百姓道:“就为了这些庶民,你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这些人真的值得吗?”
韩落呵呵一笑道:“值得!人间最是值得!若没有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人之所以为人,多的就是七情六欲。”
韩落话音刚落,一群五六岁的孩童跑到了韩落的面前,瞪着眼睛看着韩落,也不敢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韩落。韩落蹲下身来,挨个的摸摸他们的脑袋,笑着道:”不用害怕的!孤可不是洪水猛兽,不吃人的。“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奶声道:”可是娘亲说,殿下您高大威猛,能托天踏地,为何您还没有父亲大人高呢?这怎么能和天地一样高大呢?“
韩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道:”孤啊,和你们的父母亲没有任何差别,都是爹妈生的孩子。不过孤呢,确实是有些本领的,也没有你母亲说的那么厉害。不过你们只要好好读书,也能像孤一样厉害。“
一个小女孩握着衣角,怯生生的道:”殿下,女娃也能读书吗?算了,我们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钱给先生教学呢!“
韩落郑重的道:“等孤的领地囊括了徐州,孤一定让徐州大地上的所有百姓都读书识字,不会让世家大族把知识垄断。知识本就是先贤创造出来改进民生的,你们放心好了。”
一群孩子立马欢呼雀跃起来,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袁术的声音响在耳边:韩子厚,急欲寻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