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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鼓起勇气,闭眼拦在容珺面前。

“云娆姑娘没了。”

跟在后头的所有人,包括管事,瞬间惶恐的低下头,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笙说得心惊胆跳。

他以为公子会像之前那么疯狂,或是愤怒,或是失去理智,但没有。

全都没有。

容珺只是冷静而又沉默的看着他。

男人狭长漂亮的双凤眼,缓慢地眨了两下。

像是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刚刚说了什么。

云笙张了张嘴,想安慰公子,但在看见公子逐渐猩红的眼尾,黑眸漫上一层水雾之后,他突然一个字也劝不出口。

容珺没有哭,只是泪意不受控的涌上,湿润了他的眼眶。

男人唇角甚至还噙着如春风般的温润笑容,只是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目光望着他。

目光微微涣散,眼神空洞茫然。

自近二十年前,夫人离世之后,云笙再也没见过公子哭过。

云笙知道,公子早在六岁那年,就把这辈子都眼泪都流光了。

但公子如今双目失神的模样,看起来却比哭还要痛苦,还要让人觉得难受。

云笙忍不住更咽:“公子……”

容珺这种像绝望到极致,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眷恋的模样,更让云笙觉得害怕与担心。

容珺站在原地不动。

痛苦犹如丑陋的藤蔓,于心中肆意蔓延,扎得心脏鲜血淋漓的疼,遍及四肢百骸。

他不是冷静,他是浑身血液与呼吸都在那一瞬间被抽走,手脚虚软,身体冷得发僵,窒息得动弹不得。

这种仿佛天要榻下来的滋味,他尝过。

并且不止一次。

那种感觉特别可怕,特别的无力与绝望。

第一次是在母亲怀胎近五月被活活逼死时。

那天是他的六岁生辰。

这世间最疼爱他的母亲却带着妹妹永远的离开了他。

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娘只愿意带走妹妹,却不肯带他一块走。

“爹,娘和祖父他们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为什么?珺儿想跟娘一起,珺儿想祖奶奶了。”

那是他懂事以后第一次放声大哭。

记忆中的小男孩泪流满面,眼泪不停的落下。

他的睛酸涩胀痛,喉咙发紧,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每一字都带着说不出的无助与痛苦。

他不停的追问着唯一的亲人。

他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父亲了。

他还记得当时爹沉默了好久。

记忆中的父亲颧骨紧绷,凌厉的下颚线条透着某种隐忍与愤怒,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因为你要帮他们报仇。”

那一次不止娘和妹妹没了,就连从小就疼爱他的祖父与祖母也都没了,不止他们,还有很多人,很多人。

那时的他还不明白,至高无上的皇权能有多霸道,京城几大家族间的斗争能有多残酷。

爹说娘没带他走,是因为希望他帮他们报仇。

“珺儿,你要学着坚强,学会隐藏情绪,不可有妇人之仁,当断则断,当舍就舍。你要记住,只有让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够伤害到你,才能在豺狼环伺的京城之中立足,才不会再会像这样被人踩在脚下!”

“文官若无权势扶持,最是无用,哪怕再过二、三十年,都无法爬到你想要的位置,想要快速地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只能想办法手握兵权。”

“所以珺儿,将来一回京,爹就会想办法将你送去军营,你要想办法抓紧机会,立下大功。”

六岁的他,虽然聪颖,但到底只是个孩子,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明白,唯一牢记的只有一件事。

他要报仇。

是以当年父亲狠心将自己送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南,拜师习武时,哪怕过程再痛苦,哪怕曾经心有怨恨,哪怕思念唯一的亲人思念得不得了,他都不发一语的忍耐下来。

第二次是在他赶赴边关奋勇退敌,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只想着回京后要如何好好安抚那个总是选择委屈自己,却又一个字都不提的乖巧姑娘时。

当时他再次立下大功,手握重兵,再无需倚靠岑温两家的势力。

他想告诉那个总是乖巧等他回来的小丫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和岑时卿成亲,议亲只是权宜之计,这次回京之后,他再不用受人牵制。

他想娶她。

回京之后才发现,他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了。

她没有办法接受他要和别人成亲,早在他离京当晚就投井自尽。

那个从小身处绝境却未曾放弃,那个他从小当成妹妹疼爱,希望她能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姑娘,最后却被他活活逼死了。

容珺知道,小姑娘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却和他的娘一样,都非常的坚强。

所以就算她从小就是乞儿,也不曾放弃自己,那双清澈明亮的杏眸里,永远充满了温柔的光芒。

这么坚强的一个姑娘,该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投井自尽,才会跟娘一样再也不要他了?

是他害死了她。

他就跟当年逼死娘的那些人一样的可恶。

容珺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片安静的世界才逐渐恢复声音,回过神来时,耳朵仍有些嗡嗡作响。

“公子?”云笙急得都快哭了,“您不要吓云笙,您怎么了?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过伤心。”

刚才他告诉公子云娆姑娘没了气息之后,公子就僵在原地不动,像失了魂一样,呆站在原地将近一刻钟。

容珺淡淡的嗯了声。

云笙见公子没有什么异状,只是眸色比平时还要暗沉一些,丝毫不似刚才那般空洞无神,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云笙刚要转身,带他进屋,容珺就突然抽起一旁侍卫的剑,猛地往自己的手臂挥下一刀。

云笙目光猛颤,登时吓得冲上去,不管不顾地夺下容珺手里的刀。

不止云笙吓到了,周围的侍卫及下人们也都被容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看着他的眼神都像在看疯子。

更胆小一点的,甚至已经腿软的跌坐于地。

“公子这是在做什么?!”云笙脸色煞白。

容珺低眸扫了眼不断涌出鲜血的手臂,微微眯起眼,轻啧了声:“原来不是梦。”

“……”听清楚男人的话,云笙心中骇然,立刻将刀丢到一旁。

公子果然还是无法接受云娆姑娘没了的事实。

“钟大夫,钟大夫你赶紧出来!”

云娆出事之后,他们立刻就找人将钟钰请来。

容珺听见钟钰的名字,眸光微闪,一把将云笙推开,大步流星进到屋内。

他第一眼就往床榻看去。

小姑娘就躺在床榻上,安静的就像只是睡着了。

钟钰原本想好一堆说词,但刚才在门口偷看时,见到容珺眼睛眨也不眨的砍了自己一刀时,已经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容珺很快就来到榻前,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般,问:“娆儿怎么了?”

钟钰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害怕,冷静上前:“容珺,还是先让我替你包扎──”

容珺轻笑了声,打断她:“无妨,死不了。”

他慢慢坐到榻边,低眸看着双眼紧闭的小姑娘,俊美精致的五官不带一丝情绪,下颚却紧紧绷出一道凌厉如刃的线条。

从刚才起就不带任何温度,微微失焦,黝黑空间的眼眸此时才逐渐浮现痛苦之色。

强装的镇定终是崩溃殆尽,再难维持从容。

她的手好冰啊,像被霜雪覆盖一般。

他微微俯身,也不管自己手臂还淌着血,径自将小姑娘揽进怀中。

将那双冰冷冷的双手揉进大掌里,不停搓揉,好像怕她会冻着一般。

可现在分明是炎夏,屋内还有着未化冰盆,哪可能会冻着。

钟钰见容珺神色温柔的抱着云娆,还低着头,亲昵的亲吻着她的耳朵,低声问她还会不会冷,蓦地呼吸一窒,头皮发麻。

好半晌,男人才又抬眸,看向钟钰,微微笑着:“钟大夫,娆儿的手好冰,她这是怎么了?”

“……”这人疯了。

钟钰张了张嘴,艰难的咽了一口涶沫,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容珺,阿娆她已经──”

容珺忽地哂笑一声,要笑不笑的抬眼:“钟大夫,念在你是娆儿最好的朋友面上,我先提醒你一句。”

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寒如霜:“好好说话。”

再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时,眼神却又瞬间温柔,腾满浓烈的独占欲。

钟钰背脊整个发凉,毛骨悚然。

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办,甚至有点害怕。

云娆曾告诉过她,容珺一开始可能会很疯狂,无法接受她死亡的事实,要她到时不要被吓到。

饶是钟钰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容珺的“疯狂”竟是这般异于常人。

钟钰想到云娆是那么渴望离开,猛深吸几口气,硬着头皮开口:“娆儿她已经──”

“死”字还没说出口,一颗硬枕已经迎面飞来。

钟钰瞳孔骤缩,狼狈的躲开。

容珺俯身,如鸦羽一般漂亮的长睫半落,略微急促的呼吸落在少女柔腻似酥的肌肤上,唇瓣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他轻柔的将小姑娘放回榻上,来到钟钰面前,一把将她拽到榻前。

“娆儿身子很冷,手很冰,是不是着凉了?治风寒的药可会伤到孩子?”

容珺微微沉吟,很快又低声呢喃:“会伤着孩子也没关系,只要能治好娆儿,让她平安醒来就好。”

钟钰不敢动。

容珺微微一笑:“钟大夫怎么迟迟不帮娆儿搭脉?可是有什么问题?”

男人嗓音温润,笑容温和,双眸却漆黑深沉,隐有毁灭一切的疯狂浮现。

钟钰浑身僵硬,抖着手替云娆搭脉,额上冷汗如雨,后背衣衫尽湿。

“应该,”钟钰声音止不住的颤,笑容勉强,“应该是上次的风寒还没好。”

她得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得快点跟岑煊说容珺疯了,阿娆她怕是带不走了。

钟钰现在更害怕的是,之后要是容珺发现云娆根本没死,他可能这辈子再不会让她再见云娆。

容珺似乎很满意她这个答案,微微颔首。

他目光缓缓落回小姑娘恬静姣好的脸庞上,抬手轻抚她毫无血色的脸颊,轻声笑道:“那就有劳钟大夫再开一帖药给娆儿了。”

钟钰走出容珺私宅,已是双腿虚软,几乎是扶着墙才没狼狈的跌坐于地。

容珺就是个疯子!

“怎么了?”

岑煊收到钟钰的消息之后,就迅速赶了过来,他原本隐在暗处,其实是不该现身的。

容珺生性谨慎,狡诈多疑,很可能门口也有安排暗卫。

但当他见到钟钰脸色明显不对,模样摇摇欲坠,所有的顾忌瞬间被抛到脑后,立刻现身将人打横抱起。

岑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容珺私宅。

钟钰仍心有余悸,完全没注意到岑煊是怎么带走自己的。

等她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在马车上。

“发生何事?”岑煊见钟钰脸色惨白得厉害,心口隐隐作痛。

钟钰双唇微|颤,头一次在岑煊面前红了眼眶:“怎么办?我带不走阿娆了,我带不走阿娆了……”

岑煊微怔,飞快地按住她的肩:“别怕,冷静点,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

早在琳琅阁见到云娆时,岑煊就已经仔细地询问过钟钰有关云娆的身世,当时就已经派过一批人下苏州寻找玉佩了。

后来在明晖堂确定云娆的小名及胎记之后,立刻又派了第二批人,只要有一消息,就会快马加急赶回京。

他做事,习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这一次假死药失败他也无所谓,只要能确定云娆的身份,他有的是法子将人带走。

钟钰将刚才发生的事,巨细靡遗地告诉岑煊。

向来面无表情的男人,在听见容珺的情况之后,亦不禁微微蹙起眉。

容珺对云娆的独占欲,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还要疯。

“怎么办?”钟钰双眼通红,她方才被容珺吓得不轻,如今整个人六神无主,完全不似平时,“要是被容珺发现,阿娆根本没死,只是服了假死药,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我和阿娆的,我──”

岑煊指尖微动,犹豫片刻,猛地将人揉进怀中。

钟钰一怔。

男人的大掌按在她脑袋上,冷峻的嗓音中难得透着几不可察的温柔:“信我,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钟钰没说话,像是再次被吓傻。

岑煊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容珺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疯了,那么云娆死而复生,他只会开心,绝对不会为难她。”

只是如果连假死也没办法摆脱容珺,那么云娆如果真的是知知,以后恐怕也难以脱离他的纠缠。

钟钰回过神,飞快地挣开他。

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逾矩吓到,她坐到马车最角落,撇过头不看他,只干巴巴地应了几声:“哦,好。”

怀中的温暖突然消失,岑煊微怔,心头划过一抹失落,却很快就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

云笙已经不知该怎么办。

云娆没了气息的那天,动静太大,不止请来了钟大夫,容珺还挥刀自残。

已经有不少奴仆被吓得不轻,私底下议论纷纷,都在说云娆死了,主子也跟着疯了。

容珺更是许多天没有上朝,整天都待在宅子里,弄得整个大宅人心惶惶。

“听说云娆姑娘已经死了两天了,公子两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整天像疯了一样,就抱着姑娘,不吃不喝。”

“不止如此,我还听说云娆姑娘没了的那天,公子知道之后还狠狠砍了自己一刀,那天阿鸢在场,她说公子当时的表情阴森瘆人,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哎哟!主子平时看起来温润斯文,怎么会这么吓人,现在云娆姑娘的尸首还好好的,可是天气这么热,怕是再几天就要烂……”那人说到这,猛地一个激灵,害怕的搓了搓双臂,“你们说,到时主子会不会发疯把我们所有人都砍了?”

话落,周围几人突然都噤了声。

前一刻还开口说着什么的人,像是意识到什么,害怕的回过头。

容珺不知道何出现,站在他们身后,见那人回头,还朝他微微一笑。

那人以为自己小命不保,当场吓得跪地求饶。

容珺倒是没如他所言,将人砍了,只是的召集院里所有奴仆,赐了板子。他全程就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看着,不论那人叫声有多惨绝人寰,皆文风不动。

待人咽气了,他才慢条斯理的交待:“好生安葬。”接着微微一笑:“姑娘好好的,以后别再让我听见有人诅咒她。”

容珺从头到尾都笑得极为温和,在那之后,整个宅院却再无人敢乱嚼舌根。

云娆没了,容珺却不许人说她死了,每天都让人准时熬好汤药,备好饭菜送进房里,他却自己一口都不吃。

如此连续四日下来,云娆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容珺倒是已经瘦了一大圈。

“公子,你吃一口饭吧?一口就好,你什么都不吃,身子会撑不下去的。”

容珺这几天都不吃不喝,云笙害怕极了。

他看得出来,公子不想活了,手臂上的伤被钟钰包扎过后,他就置之不理,连换药都懒。

容珺见云笙泪流满面,不禁好笑道:“哭什么?我只是不饿,饿了自然就会吃。”

云笙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容珺一直抱着云娆,云笙哭着哭着,忽然发现公子怀里的人睫毛动了下。

“公子,公子……”云笙张大嘴,抖着手指向云娆,吓得几乎晕厥,“我我我我,我好像看到姑娘的眼睛动了下。”

容珺眼瞳一颤,骤然低下头,屏着呼吸,伸手探她鼻息。

鼻息虽然微弱,却透着温热。

她没死。

男人脸上的神情五颜六色,脑中飞快地闪过许多思绪。

最后他像是想到什么,狼狈的扶着额头,低低哑哑的笑了起来。

欣喜若狂,却又痛苦绝望。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公子,云娆姑娘她、她这是又活来过来了吗?”

如今正逢鬼月,云笙胆小得厉害,深怕是自己光天化日见鬼了。

容珺却不理他,自顾自的扶额大笑。

向来极为克制情绪,淡定从容的男人,像是这一刻终于从噩梦中醒来,找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抱着小姑娘,不停的笑。

云笙只以为容珺是开心疯了,却不知此时他心里就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再插|进无数把利刃,重重地绞碎他的心脏。

痛苦、茫然、无助、苦涩,无数的情绪随着那把把利刃在心中翻搅着,血淋淋碎烂地发疼。

明明是这么难过,男人始终笑个不停,清隽的眉眼全是愉悦而又温柔的笑意。

笑得眼眶都是狰狞的红。

云娆醒来时,周围很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钟钰如果就在她身边,不可能会这么安静。

云娆突然怕自己其实还被关在冷冰的棺木之中,很快就挣扎着睁开眼。

没想到一睁眼,就撞入一双含笑的黑眸中。

午时刚过,外头天光正盛,小姑娘睡了太多了,睁眼时,眼珠受不了刺激,蕴起一层水汽,雾蒙蒙的,看起来懵懂又无助。

坐在榻边的男人低眸看她,垂下的长睫在阳光的阴影下,在脸上投落出浅浅剪影,见她醒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云娆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俊美绝伦的那张脸。

她无法相信就连服下假死药都无法离开他。

容珺似乎是看出她眼中的绝望之意,慢慢地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笑着。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的捻过她的唇瓣,俯身在她耳鬓轻轻厮磨,嗓音低哑:“娆儿这次又想去哪?”

云娆以为自己这次定能成功,发现自己还是被困住,几乎崩溃:“公子……”

容珺轻笑:“你是我的,还想去哪?”

云娆哭得梨花带泪:“我想去找我的亲人。”

男人轻轻的嗯了声,舌|尖缓慢地卷去她脸上的泪珠,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掌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不是已经快要有亲人了?”

云娆非常绝望,索性破罐子摔破,单手捂住眼,泪水顺着指尖滑落:“没有孩子,我根本就没有怀上你的孩子。”

“那只是我想离开你撒的谎!”

“容珺,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再像前世一样,一辈子都被你关着,关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成亲,被人逼得投井自尽!”

容珺猛地一僵,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刚刚说什么?”

“你被人逼着……投井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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