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商铺。
现在这个位置牛家府邸还有一些距离。
自从没有等到焦杰的反击之后,牛业之父也是渐渐的放宽了心,此时,牛家没有去焦杰的婚宴,牛家各处,也都在与整座临淄城一般开始陷入了一种喜庆的气氛之中。
这只是因为整条街都是如此。 焦杰打跑了黄巾之后,整个临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也因此,百姓们听闻焦杰大婚,都自然愿意前来庆贺。
喜庆之中, 牛氏商铺, 忽然间有兵将涌入! 踢踢踏踏的声音之下,牛家商铺直接被攻破。
“何人?” 牛家商铺的伙计被突然杀出的兵马给吓了一跳。 “你等可知我这是牛家商铺,你们找死吗?” 伙计张口就是骂道。
但忽然间,伙计口中的话堵在了口中,因为面前那员悍武的将领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忽然发现他们头戴着黄巾。
“黄巾贼子……” 横刀力劈,这伙计当即身首异处。 其他的伙计见到这个架势,哪里还敢多聊?
“求饶,我求饶……” “不要杀我。” 但是那员将领之后的兵将,也都径直杀入,一刀一个,商铺的护卫也全都被解决了个干干净净,甚至于连正在商铺后宅的掌柜,都没能逃过一劫。
为首将领是管亥。 但管亥所率领的其他将士,全都是焦杰心腹。 若是选用寻常兵将,可能兵将会不理解。
虽说令行禁止,焦杰麾下对于军令的掌控还是很严格的。 但若是在牛家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之前,直接杀人灭族,必然会让不少将士出现疑虑。
而焦杰心腹。 则全然没有如此顾虑,他们很清楚焦杰为何要如此做。 而且,即便不清楚,他们也无所谓,作为心腹,只需要知道这是焦杰的命令就可以了。
焦杰军令所指,他们便杀向哪里。 “此地之财产无需搜刮,‘大帅’到时候会一应收走的。”管亥阴恻恻的笑了一声,用长刀做笔,于牛家商铺墙壁之上,刻了几个大字。
“杀某大帅,用血来偿!” “某等可死,汝等皆亡。” 似乎是黄巾贼最后搏命的疯狂之举。 管亥转身,带领麾下数百将士,直接奔向牛氏宗族而去。 他们是黄巾,此次前来是来杀人的。
至于后续,他们不会管,至于为何只杀牛氏之人? 谁知道呢? 管亥是将,他只负责杀人,焦杰已经将整体的流程完全的教给了他,此战最需要的,第一是时间,第二就是灭口。
此时,焦氏大婚宴上,才上了第一道菜。 殊不知,临淄城西,牛家商铺一条长街,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景象,已经变成一片狼藉。
百姓跑入屋中,瑟瑟发抖,心中还在疑虑。 “为何会有黄巾杀入城中?” 临淄城的百姓是幸运的,他们未曾见过黄巾,但今日的杀气,令他们噤若寒蝉。
牛家。 牛业端起一杯茶,方才放在嘴边,便被烫的手一晃,茶杯摔在地上。 “你是想烫死我吗?”
牛业一脚踢向了面前的侍女,面色不愉道:“滚。” 那侍女心中欢喜,至少没有如同其他的人一般,被公子直接扔出府去。
“焦家小儿,何德何能?” 牛业目光露出不满之色,糜家千金,他素有耳闻,乃是东海郡第一美女,而且糜家巨富,别管糜家千金究竟长相如何,就凭其身份,也是很多人可想而不可求的了。
而今日,这糜家千金,就要嫁给焦杰了。 一个在我等控制局势,连反抗都不敢反抗的废物。
一个仅凭父亲权势,在青州都翻不起风浪的傀儡。 “凭什么嫁给他?” 牛业紧握双拳。 他之前从京城来,见过太多的公子,见过太多的权势,也清楚当朝局势。
焦和算什么?焦和算什么?焦和算什么? 一个仅凭虚名被董卓狗贼分封的刺史。 而且,焦氏竟然敢建什么劝君书坊。
他以为这世间没有人想印书吗?有的是!的确,可能不如焦氏发明的印书的刻版更正宗,更遒劲,但此事为何从未发生,皆因天下大族休戚与共! 不懂局势,不懂世故,不懂人情,不知所谓。
半月以来,你焦氏可曾心安? 还害我被我父亲训斥,我父亲年事已高,胆魄却越来越小,你焦家所拥有的不过是兵权,而只要朝廷一纸调令,焦和青州刺史调任,你焦家作为焦氏世族旁支,有何能耐? “等你求我。” 牛业心中暗自道。
但依稀之间,似乎门外传来厮杀声。 忽然间,有人闯入室内,浑身浴血。 “公子,有黄巾反贼杀来了!” “放肆,临淄清平,何来反贼?”牛业痛斥道,开门往外看去,牛家府邸已经成为一道血河。
牛业浑身颤抖,方才的豪气转瞬消逝,木然的看向府邸,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有黄巾。。”
他想不明白,为何会有黄巾贼杀入临淄城中。 而且还杀到了他们牛家府邸之中。 后宅。
牛业父亲正在与牛业母亲交流。 但牛业的老父亲总感觉心神不宁。 他素来老当益壮,此事很少发生。
但今日,却浑身冒汗,心中惴惴。 忽然间。 “砰!” 门被登时踹开, 黄巾贼杀入屋内。 牛家家主转头,目光苦涩。
但转瞬目露精光。 “你等,好大的胆子!” “黄巾贼,黄巾贼……”牛家家主活了数十年,并未被眼前的景象所欺骗,临淄城哪怕在青州各地都有黄巾军驻扎沦陷的时候,都未曾被黄巾攻破,此刻城中,如何会出现黄巾?
牛家家主苦涩一笑,说道:“焦家小儿,是我错看了你。” 管亥露出牙齿,淡然笑道。 “你很不错。至少比你愚蠢的儿子更厉害一些。姜果然是老的辣。”
一个人头被抛出来,在床上滚了几圈,吓得牛业母亲尖叫出声,转而痛哭不已,这人头,正是牛业。
他双目瞪的溜圆。 但却是永远都闭不上了。 “闭嘴!” 牛家家主冷斥一声,哭声顿时一滞,转瞬之间变成呜咽和抽泣声。
牛家家主道:“是我世族皆是如此,还是只有我牛家?” 管亥道:“我等乃黄巾贼,随便杀的。” 牛家家主颓然道:“可否饶牛家一族性命,我愿效忠焦氏。” 管亥不语。
这事情他做不了主,焦公子的下令,乃是灭族。 牛家家主站起身来,不着寸缕,道:“是我太过纵容他了,如今牛氏覆灭,非他之罪,也是我之罪呀。”
他从床前抽出一柄匕首,恶狠狠的插到了妻子的颈中。 抽噎声停止。 匕首拔出,牛家家主扎向了管亥。
“焦家小儿之狠,必成大事呀。但他,会下地狱的。” 管亥横刀,牛家家主顿时命殒当场。 牛家府邸之外,兵将还在四处厮杀。
牛家府邸,已然血流成河。 但这一切,还没完。 管亥目光冷厉,牛家家主的话言犹在耳。 “主公真的会下地狱吗?” 管亥心中暗道。
某不知,但我知道,你前面所说的那句。 焦家小儿,不,主公,必成大事,我很喜欢。
某管亥,出身黄巾,若能搏一个出身,尤其是从龙之功,管氏列祖列宗,坟头上都得冒青烟! 牛府,覆灭。
此时,有消息开始传入焦家婚宴之上。 这城中,仿佛出现了黄巾贼。 众人惊恐不已,焦杰立即下令,陈到、潘璋、刘政等人尽皆调动麾下兵马,准备剿灭城中出现的黄巾贼。
而此时,管亥等人继续奔杀向下一个地点。
长夜漫漫。 城中四处厮杀。
牛氏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一族覆灭。
唯有城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长夜难明。 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