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 鲍信的双目之中露出讶异的神色。 但双目之中的神色,也渐渐暗淡下去。 他想说些什么,但张不开口。
而且意识也渐渐消散了。 咽喉中,血柱涌出。 鲍信死了。 眼见鲍信死了,鲍信身边的人心头大恸,很多人都一时间懵了。 李条双目微凝,他一击得手之后,身边的心腹顿时率先杀出,主动跟营帐之中周围人战在一处。
他们需要为逃离提供时间。 如今知道鲍信已死的人,不过是营帐周边的人,若是人数再多,哪怕是只苍蝇,也难以飞出济北军大营了。
李条匕首插入腰间,将衣物披好。 他想要突围出去。 杀了鲍信,想要活着出去,是很困难的。 所幸目前在外还有兵马对济北兵各部有所牵制。
营帐之中,鲍信的近卫霎时间怒火中烧。 就在国相大人的营帐之中, 就在自己这些人的面前。 国相,被人刺杀了。 这些近卫纷纷开始将李条等人包围起来,想要杀掉这些人。
李条面容凝重,但心中嗤笑。 他武艺算不上强,做不到以一敌十,以一敌百。 但营帐之内的人,想要围杀住他,却想的太多了。
李条将鲍信身旁桌子上的油灯掀翻,从而点燃了整个营帐。 “退出去,汇合麾下兄弟!” 李条淡淡出声。
他外面不只有那些正与济北兵战斗的兵马,还有早就安排进来的死士兄弟。 而那些死士,正在四处刺杀整个济北兵内的中高级将领,除了于禁。
李条想走,鲍信身后那些亲卫怎么肯? “贼子受死!” “杀了他们!” “快去找鲍将军!” 鲍信已死,必须要迅速告知鲍正。
李条身后,整个鲍信麾下兵马如同疯了一般,声音如同山崩地裂。 这些亲卫朝着李条等人围杀过去。
李条抖擞精神,眯着眼睛看向面前众人,大喝道:“鲍信已死,你等还不赶紧逃命,要等我大帅率兵前来围杀尔等吗?”
他抽出环首刀,目光紧盯。 亲卫各个目光之中充满恨意,没有多话,各处冲击掩杀过来。
李条退出营帐,外面围杀的人更多。 李条纵声大笑:“为大帅杀掉鲍信,我等任务已成,你等杀我,又待如何?” 语气之中,尽显嘲讽。
“找死!” 外面亲卫大怒,奋命杀去! 李条且战且退。 身边心腹在李条身边两侧,希望能保护李条的性命。
环首刀上面,很快尽显血迹。 外面,先前的兄弟,在鲍信营帐外围混入的心腹死士。
也开始搅乱周围局势。 从而给李条带来可趁之机。 济北军中,兵马本就不多。 加上结寨以及不同各部,此刻在中军前的兵马本就不多。
李条曾经与官兵打,身为老行伍,他很有经验。 这也是他敢自己前来的原因之一。
但此刻李条依旧感受到了炽烈的压力。 身边人杀向他,令他有些乏力。 “咣!” 金戈争鸣声音震颤而起。
李条手中环首刀被面前的众多兵马砸的开始弯曲,甚至于环首刀也已经开始被砸的粉碎。
可以想象这些人对于李条的杀意,有多浓厚。 李条将腰间匕首飞射而出,将亲卫之中的一个小将领晃了一道,然后趁着敌人稍微放松的一小刻,他迅速跳出战局。
身后,心腹死士从济北军中得到的马匹送来。 李条翻身上马。 “司……将军,快走!” 心腹麾下本想喊司主,又觉得不能暴露自己乃是青州兵的事实,因此立马改口。
李条目光凝滞。 就在他上马的瞬间,为他牵马坠蹬而来的麾下死士,直接被敌军围起,他暴烈杀出,举刀迎战,但依旧难敌众手。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麾下死士很快就被敌军的刀柄震碎了头颅。 因为四下,已经有更多的兵马冲杀而来了。
“将军,快走!” 有人朝着李条呼喊。 李条方才从周遭的尸体上抢得了一把长刀,如今在战马之上,正巧能向着下方挥舞。
只不过战马还未跑起速度。 他猛地再度拿起匕首,朝着马臀狠狠扎了进去。 “唏律律!” 战马生疼,人形而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驾!” 李条道,战马跑起。 李条目光冷淡,似乎这些死士不是他麾下之人一般,他竟然完全没管这些人,而是直接奔跑了出去。
战马之上,李条低头。 在抬起头来,一抹狰狞的冷笑略过李条面容。 “鲍允诚,不过如此。” 还真是令人失望啊。 李条长刀掠过,将几个想要困住他的济北兵杀掉。
他低声喃喃,道:“你等之死,有鲍允诚为你陪葬。” 在李条的身边,除了有几个拥有战马的心腹,其余的人,全都被李条抛弃了。
“你前去徐和麾下那五百兵马处,告知他们鲍信已死,让他们可以逃了。” “司主,为何要如此做?我等逃离不就好了?”
“关键是这结寨太长,我等如何逃离?”李条目光狠辣,“只是给他们一点希望,这样他们才能爆发更多的战力,给我们减少关注。”
这些兵马,本就是李条开始就准备借用的逃离之计。 杀鲍信之前,他们是减轻刺杀压力的工具。
刺杀之后,他们是留在军中,背锅送命的黄巾贼。 等到鲍信被杀的消息被麾下兵马得知之后,这些黄巾贼被屠杀的惨状,不可言喻。
而此时的李条,已经随着整个济北军中的喧闹,离开了最危险的区域。
……
鲍正在营帐之中,懵在当场。 “将军,国相大人,被徐和所派来的刺客刺杀了。” “什么?”
鲍正觉得自己的脑中空荡荡的。 “刺客怎么会到了大哥营帐?” 此刻的鲍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麾下将具体消息告诉鲍正。
“黄巾贼兵,竟敢杀我大哥!” 鲍正目光凝重,转瞬之间,他抬头,目光之中噙满恨意。
“传令下去,济北兵全军镐素,尽起大军,出击,此次出战,誓杀徐和,不杀徐和,绝不退兵。” 在济北军营帐之中杀掉鲍信。
这对于济北军来说,是耻辱。 是挑衅。 更是难以磨灭的恨意。 对于鲍正亦然。
鲍正语音很平淡,可是鲍正身边的人,身上却没由来的涌现出一股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