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泽才刚搞清楚自己有多喜欢柳桐玥的时候，
他诧异的发现柳桐玥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喜欢自己。
这句话有些拗口，他不得不停下来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吗？”
爱是什么？
叶泽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自认为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还没有爱过任何人和事物。
“爱”是比最喜欢还多一点的感情，还是心甘情愿为对方献上一切的行为？
若两种都不是，那什么才是“爱”？
若两种都是，那为什么又要分“大爱”和“小爱”？
叶泽看过很多歌颂真爱至上的艺术作品。
那些都是人们所追求的高尚，圣洁的，完美无瑕的，感天动地的美好品质。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理解“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句话的含义。
在他看来，生命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虚无缥缈的爱情应该再往后面稍一稍。
叶泽一整晚都不敢入睡，生怕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满屋旖旎的春景让人意乱情迷。
看着身侧酣然入睡的少女，温热的呼吸刺激得他的皮肤炙热发红。
叶泽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半夜的时候，窗外再次下起大雨，雨雾迷蒙，两人从客厅拥吻到卧室……
柳桐玥紧张地解开叶泽的金属卡扣。
由于她手滑了几次，叶泽只好先去拉下长裙一侧的拉链：“你准备好了吗？”
叶泽的手臂环着她光洁微凉的肩头，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梳理着对方柔软的发丝。
内衣的那排搭扣散开的同时，柳桐玥也抽出了叶泽的皮带。
金属卡扣掉落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两人身子都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完全不敢对视，只是硬着头皮继续下一步动作。
“那个……你有查过吗？”柳桐玥轻轻撩起一边的碎发别在耳后。
叶泽沉默了片刻，然后闷冷地低哼了一声：“嗯……”
他稍微弯下腰，越过柳桐玥的肩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以及一个装有液体的瓶子。
闻着叶泽身上的气息——
柳桐玥更紧张了。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非常期待。
完全没有心思去问为什么叶泽会提前准备这些东西。
她尴尬地眼神瞟来瞟去，最后深吸一口气，红着脸喊道：“我们还是关灯吧，反正你在黑暗中也看得见。”
“好。”
叶泽的反应很快，利落地倾下身，咬住柳桐玥红肿的下唇。
与此同时，卧室陷入了黑暗。
…………
一抹带着温度的光线爬上眼皮，叶泽回过神，下意识伸手一遍又一遍梳理着柳桐玥散落在枕头上的秀发。
触感丝滑，就像是他小时候摸过的高级丝绸一样，只是比起丝绸叶泽觉得手里的发丝更加舒服。
如果可以，他希望爱情同生命和自由一样重要。
即便叶泽已经克制着自己不要吵醒柳桐玥，但发丝的牵动还是惊扰了她。
在睡梦中不安地蹭了蹭，柳桐玥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声音沙哑道：“你看起来好耀眼啊……”
叶泽逆着光，身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光圈。
见她醒过来，叶泽笑了一下，柔声道：“口渴吗？要喝水吗？”
柳桐玥全身酸软得直不起腰，只好趴在床上艰难地点了点头。
“嗯……”
她咕哝一声，然后卷起被子躲到没有光线的位置继续睡觉。
见她并不打算起床，叶泽便起身去找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的上衣，然后在散乱的衣服堆里找到了皱得不成样子的衬衫。
柳桐玥的淡绿色长裙同样顿满褶皱，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床尾。
叶泽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去收拾残局，而是跨越过堆满地板的衣服走进了卧室自带的浴室。
直到他做完了早餐，楼上的柳桐玥都没有出现。
于是，叶泽只好端着餐盘来到卧室，这样柳桐玥一醒来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食物了。
叶泽的原则是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卧室吃东西，但对方是柳桐玥的话，他还是勉为其难的可以接受的。
柳桐玥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好像还没有完全苏醒，叶泽把餐盘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开始着手收拾屋子。
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显然惊动了柳桐玥，她惺忪的双眸眨了眨，带着显而易见的迷茫看了过去。
“……”她抽了抽发红的小鼻子，唇瓣上遍布细小的挫伤，“…好痛。”
她的嘴巴痛，手臂痛，腰痛，大腿痛……
总而言之，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吻痕和牙印在白皙的胴体上格外明显。
叶泽将干净的衣服塞在她的怀里，不由分说：“应该起床了。”
柳桐玥湿漉漉的目光看过去，叶泽只感觉心痒难耐，但一看见下巴延伸到脖子上的痕迹，他顿时扭捏地后退了一步：“我去洗衣服，你记得吃早餐……”
他一离开，房间里骤然发出了一阵无言的尖叫声，柳桐玥慌忙爬起来，幅度过大，腰腹上的神经一阵痉挛，大腿内侧抽痛。
她弯曲着膝盖趴在床头，红着脸感受着身体生理性的疼痛。
痛，实在是太痛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是很舒服的……
现在她觉得自己像是正在经历青春期的成长痛一般。
比这个更糟糕的是，她刚才一看见叶泽的脸，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叶泽的睫毛，叶泽的喘息，叶泽稳定地扶托住髋骨的手掌……想起这些，她顿时脸颊和耳根一齐泛红。
“……没脸见人了。”柳桐玥咬住下唇，又是一阵火热的痛楚，喉咙焦灼得快要冒烟，她连忙拿起餐盘上的温水喝了起来。
缓过神，她才跌跌撞撞地从卧室走到洗手间，短短一段路程竟被自己走出了山路十八弯之势。
她完全不敢抬头看镜子，生怕被此刻的模样吓到，她才不承认昨晚上热情主动的人就是她自己。
只是默默地进行洗漱，然后柳桐玥开口喊道：“叶四！叶泽！”
正当她打算开口喊第三声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身影，叶泽从影子里走出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他手上还沾着些洗衣液的气味，显然是匆忙赶过来的。
柳桐玥松了一口气，旋即委屈巴巴道：“我的腰好疼…我不能走路了。”
……
叶泽知道柳桐玥在说谎。
A级猎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伤要死要活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环抱住了她的腰肢。
柳桐玥心满意足地哼哼。
脑袋贴着对方宽厚的胸膛，侧耳听读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心跳声。
隔着单薄的布料，她能完全感受到叶泽坚实有力的肌肉，微微凌乱的呼吸证明叶泽此刻的想法是和自己一样的。
柳桐玥躁动难耐，抬头盯着他突起的喉结，上面还残留着她昨晚留下的牙印。
她下意识吞咽口水。
心动。
非常心动。
她抿了抿嘴，仿佛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屏息着踮起脚捧起叶泽的脸庞。
掌心炽热的温度让叶泽忍不住顺势将脸颊贴在她的手里蹭了蹭。
“我爱你。”柳桐玥抬头亲吻叶泽的嘴唇，嘴里梦呓般的哼着，“你一定不能理解吧，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
叶泽享受着柳桐玥的主动，轻轻带着她回到了卧室舒适柔软的床上。
只是柳桐玥的咕哝让他难免心慌意乱，不受控制地神经突跳，不满道：“我没有情感上的障碍。”
他的手伸到柳桐玥的衣摆下面，沿着细腻柔滑的皮肤一路火花带闪电。
柳桐玥触电般绷紧了身子，抓着他的头发，差点儿失去了全部组织语言的能力。
沉默片刻，柳桐玥伸手摩挲叶泽细致的锁骨，配上残缺不全的牙印简直格外性感，她抿嘴笑道：“你喜欢我吗？”
叶泽吻上她的红唇：“喜欢。”
“那你爱我吗？”
听见这句话，他的动作和表情极其不协调，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柳桐玥还是灵敏的捕捉到了。
就在叶泽准备说出口的时候，柳桐玥低吟着打断了他：“不着急，我希望你在学会爱我之前，先学会如何爱你自己。”
叶泽停顿了一瞬，眼神相当古怪：“什么意思？”
“如果爱是理解，那么理解就是责任。”
柳桐玥十分严肃地说道：“我想要理解你，所以我必须对你负起责任。”
叶泽的表情变得迷茫，仔细斟酌这句话良久，他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爱你就是自爱。”
“我让你自爱，并不是为了你好，而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
叶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柳桐玥目光盈盈地凝注在叶泽的脸上，温柔一笑：“没有人会完全失去爱人的能力，爱家人，爱祖国，爱人类，爱世间万物这都是爱的表现。”
叶泽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桐玥：“这和我爱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柳桐玥眨眨眼睛，手掌轻抚叶泽的脸，“你懂得爱自己，那么你就会知道如何爱他人，即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能够靠着这个能力去爱上世间万物。”
“我希望你能理解。”
听见她的话，叶泽只感觉背脊一凉，他不明白柳桐玥为什么要这么说，于是他也这样问了。
柳桐玥却只是淡然笑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我想要你好……”
叶泽本能的知道她在说谎，很神奇，他竟然能感受到柳桐玥此刻的心情。
无奈，苦涩，以及依依不舍。
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而是语速极慢地试探性问道：“你想要离开我？”
“哈？”柳桐玥的模样顿时颇有无措，“我没有这样想啊。”
叶泽乘胜追击：“那我们结婚吧。”
只要结了婚，领了证，那他们就是受到法律保护的恋人。
打定主意，叶泽牵起柳桐玥的左手，低头吻上微翘的无名指：“今天我们就去定制戒指，我可以马上召开记者会……”
柳桐玥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叶泽的计划。
她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如果不是叶泽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也许现在她已经逃走了。
“你疯了？”柳桐玥打断叶泽的发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你是这么传统的人吗？”
第一次求婚失败。
叶泽果不其然的受到打击，于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
同样也不会和第二个人提出结婚请求。
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暗暗补充着。
与此同时，许久不见的念头再次在脑海中浮起——
杀了她。
杀了柳桐玥，那么她就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叶泽身为S级猎人的自尊心不允许恋人背叛自己。
他是相信着柳桐玥，所以才选择她的。
这样想着，叶泽目光沉沉地伸出了手。
另一边。
柳桐玥为自己说出口的话感到不安，迎上叶泽阴沉的目光，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卧室里闪耀着浮尘微光。
柳桐玥一言不发地着看见叶泽的手臂朝着自己伸过来，指腹轻轻摩挲颈侧的动脉。
叶泽在威胁她。
柳桐玥心知肚明。
比起面对死亡的恐惧，她还是更不想看见叶泽清醒过来的后悔。
长时间的死寂过后，在叶泽不耐烦的前一秒，柳桐玥才开口说道：“那天我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叶泽抬眼冲着她挑起眉毛，仿佛是在示意继续说下去。
“好吧，与其说是做梦，我感觉更加真实，整个人就像身临其境一样。”
柳桐玥感受到脖子上的手指逐渐放松了下来，她眼眸弯弯，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泽：“你想知道我是如何获得新技能的吗？”
叶泽冷哼，一脸不屑，嘴巴却反其道而行之：“我想知道。”
“我见到一个金灿灿的光圈，它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然后给我了一个东西，只是我醒来后根本就记不住内容。”
柳桐玥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储物空间：“这是我之后整理物品时找到的，你看看是不是很眼熟？”
叶泽接过柳桐玥递来的东西，微微蹙眉，这东西怎么跟他之前拿到的龙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