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真的很重要吗？”
老人微微一笑，面容波澜不惊，仿佛刚刚白宗涛说的，都只是一些小事一样!
“前辈，能否请赵家主现身一见!”
面对这样一位对帝国有着重大功绩的老人，即使狂傲如皇无道，亦不敢怠慢。
他收回了刚刚那轻视的神色，一步向前，微微鞠躬，随后又抬头问道。至于杨飞等人，则是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他们自认，现在还不配与此等老前辈当面!
吱呀——
此时，那老屋子的门缓慢打开。一道身穿灰白唐装的人影，朝他们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两鬓已有些许风霜，脸上也带着一抹苍白!但即便如此，他身上依旧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那便是久居上位后自然而然形成的气度!
他，便是赵家当代家主，赵牧之!
也是如今还在世的四大侯爷之一!
而赵牧之的父亲，便是当年率军大败安南国的文肃公，即人称赵九的赵文渊!
“应龙，你可是把上京这片地儿给搅得天翻地覆啊!怎么这时候想起我了?”赵牧之面色祥和，言语间尽显亲近之意。
“别跟老子套近乎，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听你讲废话的。说，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要让柔儿北上!”皇无道并没有惯着对方，上来就是开门见山!
“应龙，当年我还抱过你呢，怎能如此生疏?至于小柔的事儿，坐下来，慢慢聊如何?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我这儿有些许珍藏的茶叶，不如你来品尝一下?”
赵牧之脸色如常，只是眉宇间隐隐闪过一抹悲伤，他只是微微一笑，回应道。
“小柔是你的妻子，但她也是我的女儿。即使只是私生女，但我做父亲的，又怎会加害于她?”赵牧之又再次补充道。
“好。”皇无道冷淡的开口，他扫了一眼杨飞等人，便大步走向那面石桌。
“还请诸位随老朽堂前一叙。”之后，赵破奴便领着众人离开了这处院落。
踏——踏——踏——
也就几步的时间，皇无道走到了那石桌旁，那石桌旁对立着两把木凳。
赵牧之将两个紫砂杯倒上茶水，而皇无道则是神色平淡的坐到了其对面，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如同饮水一样自如。
“你这小子，还真是有趣!”
赵牧之见此，也不由得苦笑一声。
要知道，这可是产自闽中虎夷山的极品大红袍，刚一泡开就能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即使是一两，放到外面都能拍出数十万的高价。可看这皇无道的反应，却好像，这杯茶与那清水一般无二!
“我来此，只为寻求一个真相!
品茶也好，饮水也罢，于我而言，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皇无道好像也是看出了赵牧之所想，对此，他只是淡淡说道!
“既如此，那我便开门见山了。小柔的死，确实是另有隐情。”赵牧之放下手中茶杯，望向皇无道，最终微微一叹。
皇无道眉头微皱，虽然，在这之前他就推测过，柔儿的事儿，很大可能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但听赵牧之亲自开口，那么这件事，恐怕确实是另有隐秘!
“诚然，对于许多大家族来讲，有私生子就必然会牵扯到权力斗争。或许，你也认为小柔的死和赵家的某些人有关。
当然，这样想，确实无可厚非!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元家和吴家的那两个小子，即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袭击我赵家卫队!就连他们的老子都不敢，他们又凭什么?
当时我收到消息时也是勃然大怒，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我要对他们兴师问罪的时候，我赵家卫队遭到了屠杀!”
赵牧之在谈到赵家卫队时一脸的自豪感，可是却从他口中说出了屠杀二字!
“屠杀?!”就连皇无道都忍不住开口!
要知道，这可不是重创，而是屠杀!
当年让雪国与安南国都饮恨西南的赵家卫队，竟然惨遭屠杀?就算此时的赵家卫队只有当年四成的实力，也不该如此!
皇无道脸色阴晴不定，实际上，当他踏入赵家的那一刻，就感到了一丝不寻常。就算赵家是为了求和，那也不至于只有一个赵破奴现身!要知道，赵家的势力仅次于皇、叶两家，又怎会如此低调。更何况，外界还传言，赵家有封王境的存在!
“我赵家虎卫，三十多人只有两人逃了回来。战死两位罡劲后期高手，罡劲中期的武者战死二十余位。我那位封王境中期的族叔，更是身受重伤，至今都还昏迷不醒!更可怕的是，对手只是一人而已!
他之所以没有打上门来灭我赵家，恐怕只是因为不屑于动手!换言之，对方根本就没有把我赵家放在眼里!”赵牧之的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脸上闪过了一抹忌惮!
“在天子脚下，孤身一人几乎将你赵家虎卫屠杀殆尽。此人的实力，恐怕根本不亚于之前与我交手过的地藏老秃驴!”
皇无道思索片刻，回应道。
“什么，你和地藏交过手了?”赵牧之那握着茶杯的手颤了一颤，一脸震惊。
“不仅是交手，几乎只差一线，他就要死在我的剑下!可惜，被人给救走了!”
皇无道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赵牧之脸色一怔，站起身来。
“什么明白了?”皇无道显然被这家伙搞得不知所措，听上去也非常的迷茫!
“十年前，你突然失踪。我和惊天兄一直都以为是个意外。可现在看来，当年那件事一定是个阴谋，有人想要杀你!
十年前没有杀了你，所以，趁我寻到小柔后便以此为饵，引你入局!只是，他们没想到，小柔性情刚烈，宁死不屈!”赵牧之看着皇无道，说出了自己大胆的推测!
至于为什么要杀皇无道，这一点赵牧之并没有多做解释，而且也无需解释!一个二十出头便有望步入封王境巅峰的年轻人，神州百年内，也就只有那几位而已!
不过令赵牧之疑惑的是，他们是如何在皇无道年幼时就能推测出其根骨的!这个世上，难道还真有人能未卜先知不成?
“你，你说什么?!柔儿的死，竟然是因为我？”皇无道一时之间心房失守，难以接受，整个人几乎陷入了彻底的呆滞!
赵柔儿的死，皇无道已经想过了许多种可能性，但却唯独没有想过他自己!
十年，世上又有几个十年?
敌人早在十年前，就开始了布局。
这等城府与心机，又是何等的可怕？
赵柔儿，他皇无道的妻子，堂堂青衣王的女人，竟也只不过是一个鱼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