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凝看着陆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他却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手机。
过了两个多小时，警员已经将现场清理地差不多了，苏小凝也连连打起了哈欠。
陆森却让他们再等一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的手机终于响了。
一连串信息都发了过来。
他这才开口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托李悉墨将我怀疑的对象的资料发给了他，然后让他帮我查出他的ID和出行记录，果然是他！”
“谁？”苏小凝与赵鑫异口同声地问道。
陆森却反问道：“还记得那张照片吗？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可以将张莲杀死，其实我们一直被误导了。一个有抑郁症的人，如果突然想不开，是不需要有人来推她下井的，所以她的确是自杀……”
“可你刚刚还说杀死张莲和这个混混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别急，我还没说完。”陆森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继续说道，“张莲虽然是自杀没错，可是并不是她自己真正的选择，是有人在引导她。而这个人，必定对她的过去十分了解，不止知晓她的病情，对她心里的阴影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在她跳入枯井前，这个人必定给她打了很长的电话，将她带上了这条不归路。”
闻言，苏小凝将目光转向了赵鑫。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他愤怒地喊起来，“难道你们认为是我杀了我妻子吗？这太荒谬了！我和她是夫妻，平时打电话很正常，就凭电话你们就定我的罪？这是诬陷！”
陆森平静地看着他，语气不带丝毫波澜：“你先别急，等我说完，你若觉得我有说错的，再分辨也不迟。”
见赵鑫虽然怒视着他，但并没有再说话，他又继续说了下去：“为什么我说是你打电话来引导她呢？因为口供，她在大年三十之前，一直都表现正常，没有丝毫异样。她的抑郁症已经好转，若是想自杀，必定会有点异常，你和李琴作为她最亲密的人，必定能看出来。而她交际圈子狭小，她的通话记录里，你是他联系最多的人。她死亡当天，你在下午两点多给她打了20几分钟电话，我想说的必定是与当年她和好友许露露被玷污有关的事吧？”
听到“许露露”这三个字，赵鑫眼里划过一抹异色，随即又立刻恢复了之前的愤怒。
“无稽之谈！”他嗤笑了一声。
苏小凝却接过了话茬：“我和陆森看到了你们大学时的照片，有一张，是你们三人的合照。当时，你微微侧头看向许露露，恋爱中的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当时心仪的是她。而在她死后不久，你就和张莲交往了。为什么？”
赵鑫冷冷地回答道：“没错，我承认我的确喜欢过许露露。她死后我也很伤心，是张莲一直在身边陪着我。一开始，我接受她是为了平抚我心里的伤痛，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上她了。你们这样污蔑我纯粹是胡编乱造，瞎扯淡！”
陆森无视了他的恼怒：“我猜，当年许露露被玷污的事情跟张莲有关吧？”
不等赵鑫回答，他又继续道：“她们两个都喜欢你，许露露出于嫉妒，便找人玷污了张莲，没想到后来被她知道了，于是张莲又找到了两个混混，要报复回来，却被误以为是要找她算账却找错了人。没想到许露露会想不开自杀，然后张莲便得了抑郁症，所以你为了帮心爱的人报仇，才和她在一起。难道你没想过，张莲也是受害者吗？”
赵鑫眼角抽动了两下，气愤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象，我并不知道这些！你要是再说不出证据来，我就要告你诽谤了！”
“好，那我们就来说证据。”陆森微笑着，满意地看着他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惊慌。
“我刚才说我托朋友查了写那个混混的奶奶死于家中的报道，那个ID是你。而且你上个月请假的时间，与那个混混回去家乡的时间一致，另外还有你的乘车记录。”
“没错，那是我写的，但是我只是突然想到这样或许可以找到当年侮辱我妻子的混混，我也去过那里，只是没找到人。”赵鑫强辩着，声音里却带了一丝颤抖。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陆森神采飞扬，自信的样子丝毫没变，“我再问你，你是看到了地上的衣服才怀疑有人跳井了吗？”
赵鑫犹豫了几秒，才吐出两个字：“是的。”
“那么为什么他一只手的指甲缝里会有黑色的衣服纤维？我想只要化验一下就会知道材质和你的毛衣是一样的了。”
“什么？”赵鑫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胸口。
“我猜你从背后推他下去时，他没有直接掉进井里，反而攀住了井沿。于是你想再推他下去，没想到他却腾出一只手想抓住你的衣服，但可惜没抓牢，只扯下了一些毛衣的绒毛。你虽然清理了现场，但却漏了这点。”
见他沉默不语，陆森继续说道：“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你早就想为许露露报仇，却无法找到当初那个混混。后来你终于想到了利用新闻热点的方法将他引了出来。你先在大年三十下午给在逛街的张莲打了电话，采用心理战术逼问她当年的事，并且对她责骂，让她原本就脆弱的心再次陷入了被玷污的阴影以及间接害死人的愧疚中。但是我想她当时的心里很矛盾，所以并没有直接自杀，而且一直在井边犹豫，所以当时现场的照片上有很多她来回走动的脚印。于是你又在晚上八点多打了电话给她，确认她还没有自杀后，又在语言上给了她一击重击。”
陆森说完后，又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心理战术玩的很不错。”
苏小凝又紧接着他：“那个混混呢？地上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