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三三制！反复诱敌
咻地，一枚看不清的弩针射中一名魏兵，直令那名魏兵走路的姿势停顿一下，继而扑通倒地，口吐白沫……那名魏兵的动静顿时引起周围魏兵们的惊呼。
有一魏兵蹲下身来，正想查看那人的情况，谁知人还没查清，就手捂脖子，亦直挺挺地倒下，二度惊到不少魏兵们。
“你！你——”
见此情景，邓艾哪里不知这又是敌将姜维那厮的杰作——昔日费曜将军也是这样不幸中箭而亡……手握成拳，邓艾咬牙切齿，原本按捺下去的恨意又涌上心头，死死地盯向远处的姜维，恨不能一刀斩了这人！
偏偏对方又扬了扬手臂，还想射出第三箭——
幸好，幸好对方只是威胁式动作而已，并没再射弩！
可是，可是邓艾再也忍不住了！
不理会罢，难道要任由对方在后面肆意偷袭？理会罢，这岂不是没法赶往冀县了？……不禁地，邓艾又望向戴陵，指望戴陵能拿定主意。
戴陵冷着脸庞，低声道：“你是主将。”
邓艾心下一凛，定了定神，飞快地思索：不去攻打冀县也没关系，只要在这里击毙敌军主将，到时再收回天水郡也可以……再者，敌军兵力不如我军，我军也不必一味地防守！实在不行，直接交锋也未尝不可！
并且，我军配有骑兵，优势更大！
留意到这里距离山地有好一段距离，勉强算是平原地段，真要展开骑兵冲锋，倒也行得通！是以……邓艾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望见敌方的部署后，忽然陷入了沉默！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邓艾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对戴陵说：“戴、戴将军，你、你瞧见、见了没？”
戴陵虽不想承认，但也不由地把眼睛睁得老大，喃喃地道：“甚、甚么！”
蜀兵的阵型很奇怪。
乍一望去，对面很散。
字面意义上的散。
散开式。
并不像平常军队那般整齐排列，而是散得……散得挺有特征，既像梯队，又像三角型，总之若用骑兵冲击，只怕伤不到多少人。
这就奇怪了。
邓艾和戴陵面面相觑，皆从眼里瞧出彼此的顾虑。
但是，甭管怎么奇怪，敌方人数顶多只有千余，远不是魏军这边近万人能所匹敌来着，所以……“要战么？”邓艾低声地问，并不想给蜀兵们逃跑的机会。
既然对方敢以少量的兵力对敌……就算对方设有甚么陷阱，邓艾也不惧！
大不了直接采用人海战术，包围攻击！
“谨听将军命令。”戴陵说，为人也十分上道，并不废话。
也因此，邓艾打出手势，下达命令：所有步兵们，进攻！！
紧接地，魏骑们原地不动，而魏军步兵们，则个个持着兵器，冲向蜀兵们。
由魏军后方的兵卒们冲起。
因是敌兵在后面，以致魏军兵方的兵卒们摇身一变，变成先锋队伍，齐齐地杀向一众蜀兵们。
哪怕蜀兵们当中有不少弓箭手，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找准位置，咻咻地射箭，造成一部分魏军步兵们伤亡，魏军步兵们也没停下脚步——
邓艾和戴陵站在后方，清楚地看到这支蜀兵们是由蜀将姜维、梁绪和梁虔这三人共同率领，并且极其嚣张的是：姜维、梁绪和梁虔身为蜀军数一数二的将领，尤其是姜维，更是天水郡蜀军的主将，居然冲在最前，疑似打头阵……
邓艾抿了抿嘴，心中哂笑不止，十分肯定姜维这番莽撞举动，绝对非死即伤！
然而，邓艾被打脸了。
不必邓艾或戴陵提醒，众魏军步兵们瞧见堂堂敌将姜维身先士卒——多亏之前有姜维的画像辨认，致使魏营全军上下，皆对姜维的脸庞并不陌生！
这会儿，一见敌将姜维正在「花拳绣腿」地刷着存在感，众魏军步兵们犹如鸡打血般的，整个人都沸腾不已，不约而同地攻向姜维，想要斩敌将首级——升职！
可惜，不等魏军步兵们靠近姜维，就像送人头似的，一个接一个被弓箭手们射杀！
即便不死，姜维身边也有亲兵们拼命保驾，完全伤不着姜维一丝一毫。
更兼姜维也不是安分地站在那里……
于是乎，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轻皱眉头，邓艾直感不大对劲，却又说不出原因。
邓艾道：“戴、戴将、将军，你、你觉得，如、如何？”
戴陵已经习惯邓艾的口吃，虽有嫌弃，却仍冷静地分析道：“很特殊的打法！戴某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阵型！这阵型以三人为一组，但为便于相互接应，需要排成三个梯队，共计九人……而每组呈现三角进攻队型，分工明确，似乎执行进攻、掩护、支援的任务？”
邓艾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问：“敢问将军，有何计策可破之？”
戴陵摇头道：“此法实在陌生，我一时想不出对策。”
听罢，邓艾也相当烦恼，心知已方队除非也用上相同的阵型，否则大概率是拿不下姜……
「维」字尚未落音，邓艾惊讶地发现：蜀军撤退了！
严格来说，是边打边撤了！
而魏军步兵们大约是杀红了眼，压根不清楚自个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这时，要是让魏军步兵们停止追击，只怕魏军步兵们皆不甘心。
见状，邓艾脱口而出道：“追！快追！”
戴陵深深地注视邓艾一眼，后又决定服从邓艾的命令，遂率领余下的魏军步兵们追击蜀兵们……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然而，蜀兵们因有主将姜维的存在，以致蜀兵们特别警惕，再警惕，哪怕拼着自己身死，也绝不允许魏军步兵们靠近！
故此，蜀兵们的逃跑速度在姜维的牵引下，一直在提升、飙升，直令魏军步兵们瞠目结舌。
真没想到，追杀一支败逃之军，竟也这般困难。
蜀兵们狂奔，而魏军步兵们怒追，一前一后，不知不觉两军奔回了山林一带。
然后，魏军步兵们便见山口的大岩石不见了，意识到大岩石被清理了，以姜维为首的千余蜀兵们连滚带爬地逃回山里，而另一支约有一千多人的蜀兵们从山林钻出，一副要接替之前蜀兵们的工作，再与魏军步兵们交战！
戴陵头皮发麻，隐约地猜到蜀兵们的打算。
戴陵果断地命令全军撤走！
尔后，就在魏军步兵们逃离山林之际，那支蜀兵们也派出弓箭手几十人，对魏军步兵们进行无情地射击！
又有一部分魏军步兵们中招。
气得余下的魏军步兵们红了眼睛，恨不能替受伤乃至战死的同伴们报仇！
这下，即便戴陵想拉住众兵卒们，也是无果。
戴陵不得不带着魏军步兵们不得不与新来的蜀兵们交手。
那支蜀兵们亦仗着神奇的阵法，把魏军步兵们打得节节败退。
偏偏魏军步兵们却觉和对方打得不分伯仲。
当戴陵心急火燎时，那支蜀兵们忽然不约而同地撤逃，又逃进山中，而第三批蜀兵们亦有千余人，相继地跳了出来！
戴陵：“……”
彼时，经过两场战斗的戴陵气喘吁吁，已然体力不支，却不愧为沙场老将：魏军步兵们的脸色大多透着愤怒和绝望，唯有戴陵和几名魏军小将们则一脸平和。
事已至此，戴陵不想再说甚么，只淡定道：
“杀！”
魏军步兵们又与第三批蜀兵们交战一处。
战了好一会儿，待到第三批蜀兵们揪准时机，果断地逃离战场，顺利地脱身，潜回山林。这时，戴陵终于再次地见到姜维等人……
那一时刻，戴陵甚至生出一丝木然：恍然对方居然敢轮流换队，反复诱杀……也怪老夫大意，怨不得旁人。
戴陵打起精神，盯着姜维，一字一句道：“再来！”
这话是戴陵对战场存活下来的魏军步兵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