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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治瘟疫!医术超绝

姜维一边与尹赏、上官雝并肩而走,一边环顾四周,满意地瞧见冀县的风貌尚可:此刻,冀县虽已入冬,虽也寒冷,却未下雪,倒是免去了雪天赶路的麻烦。

再者,他与尹赏、上官雝一路走来,并未瞧见甚么冻伤的百姓们。

流民们、乞讨者自然也没有。

“先前还听陇西郡守派兵进攻天水郡,我还担心这里很危险……”姜维低声地感慨,“没想到,看起来还算安定嘛?”

尹赏和上官雝面面相觑。

然后,尹赏苦笑道:“谁说不危险了?先前确有陇西郡守派兵攻打天水郡,但却未果,若不是遭遇瘟疫……唉!这瘟疫远比战役可怕多了。”

尹赏摇了摇头,又补充说:

“幸好咱们天水郡来了一位小神医,替我们缓解了瘟疫的扩散,不然……”

尹赏像是想到甚么,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上官雝适时地拍了拍尹赏的肩膀。

尹赏顿了一顿,方才恢复正常,问道:“伯约,可要见一见那位小神医?”

“自是要见的。”姜维两眼弯弯,欣然地同意,“之前我就听说了那位小神医的事迹,还在寻思有机会能够见上一面……现在方便吗?”

“方便倒是方便。”尹赏说,“只怕那位小神医大约又在替人治病,伯约若不怕被疾病传染,大可前去一观。”

姜维挑了挑眉,无所谓道:“小神医不是医术高明吗?就算我见了小神医,不小心染了病,小神医也能替我治好罢?”

尹赏嘴角抽了一抽,无奈道:“伯约将军,这话可不能让伯母知晓,否则伯约定要打断你的狗腿。”

“大胆!”姜维把脸一沉,佯装怒意说,“你竟敢对不我不敬……”

“行了,行了!”尹赏才不上当,没好气地说,“你不介意,那自是无所谓,我方才还打算替你把小神医传唤过来,省得你感染甚么病原。”

“甚么病原?”姜维一头雾水,但却不妨碍他认真地解释,“不不不,千万不要传唤小神医,万一小神医替病人治到关键之处,我们不小心打扰了对方,那该怎么办。”

尹赏怔了一怔,附和道:“这……倒也是。

那么,就只能让伯约将军你多走几条路啦?”

尹赏朝姜维挤眼。

姜维闷笑出声,一本正经道:“应该的,应该的。”

二人一番交流,相当融洽,一时之间,众人不由地会心一笑,都轻松了下来。

随后,尹赏示意姜维上马,骑马去见小神医。

姜维同意了。

于是乎,姜维一行人在尹赏和上官雝的带领下,顺利地抵达指定目的地。

是一片极其宽敞,能够容纳百人的露天药肆?

药肆建得很潦草,只在周围随随便便地设置栅栏,连房屋都是茅草类型,要多寒酸便多寒酸,称为荒凉的空地,也未尝不可,怎么看怎么不像正规的药肆啊?

反正姜维看得直皱眉,忍不住地拿眼斜视尹赏和上官雝:甚么情况?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小神医吗?这环境也太差了!

尹赏自知理亏,伸出手来,指了一指栅栏边上,长有一棵小树苗。

嗯?

那是甚么?

姜维粗粗地看了一眼,没能认出那是甚么树。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维一行人紧接地下了马去,正想走近一看,便忽见拐角里有三人踉踉跄跄地走来,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中间的那人,急忙地往那茅草房屋冲去,还大声道:

“小神医!小神医!你在吗?快过来!又有人病了!”

话音刚落,便见屋里跑出一名少年,身穿厚实棉衣,套着一件青色的儒袍,个头不高,长相稍显稚嫩,一副还未长开的模样,却有几分沉稳,看着也机灵,小跑上前,停下脚步,把手一指,指向屋外的某张兽皮毯子,说道:

“快!把病人放在那儿!”

那两人便把病人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

但见病人年纪也不大,是个落魄的年轻人,紧闭两眼,眉头皱起,似在晕睡,却浑身淌汗,感觉很是闷热,明明现在很冷,是冬天。

对方的发病症状似是挺快,呼吸肉眼可见,变得气喘起来,还夹杂咳嗽。

少年略过那两人的焦急面孔,冷静地等待片刻,等到年轻人渐渐入睡了,方才伸出手来,先替年轻人把脉好一会儿。

姜维有趣地听到少年说:“还好,问题不大,也是伤寒。”

闻言,那两人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语带期待说:“能治好,对罢?”

“是的。”少年面不改色地说,“在这施针,还是屋里施针?”

那两人异口同声道:“屋里病人多……就这里好了!”

少年颔首,也不多话,转身走进茅屋,后又回来,先是端了一盆热水,后又拎来一只大大的木箱。

似乎那两个人是常客,以致少年拿甚么,也不会引起惊呼。姜维就见少年把木箱打开,而条子的内侧盖有好多大小不一的白色针具。

原来是行医用的木箱啊?

姜维和众人安静地站至一角,默默地围观。

便见少年先用手探了探年轻人的额头,感觉对方有些发热。年轻人紧闭双眼,呼吸有些不顺,正侧身躺在兽皮毯上,额头上冒出汗珠。

少年吃力地帮年轻人翻身,让人趴着,从行医木箱里先取出五枚银质锋针。

那针身呈三棱形,尖端三面有利刃,好似一把小刀。

少年把锋针放进热水里,又从木箱里取出一截纱布,充当帕子用热水沾了一沾,先替年轻人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末了,少年再从热水中逐一取出锋针,擦拭掉水的痕迹,欲在年轻人的身体五处下针——姜维隐约猜出少年是在针灸,但真不了解少年扎的是哪些穴道。

反正少年的手法娴熟极了,先在三个穴道上直刺,后用新的扎法,在第四穴一刺,之后刺针出血。

这还未完。

少年面不改色用五枚小刀似的针具直直地插在年轻人的手臂、颈椎、膝盖、头顶和大拇指上。

这番景象,不知情的,还以为少年在施展甚么酷刑大法,看的忒是渗人。

少年却淡定极了。

伴随年轻人身体五处被五枚针具刺入,少年也不拔开,任由针具把人扎出血来。

年轻人似觉疼了,低声地抽泣,哭声若有若无,十分不济,且仍没睁开眼睛。

姜维有留意到对方流出来血不是鲜红色,而是暗紫色时,更是抽了抽气,忍不住地想:暗紫色?那是生病了才会有的状态吗?

良久,等到姜维站得有点累了,少年才总算开始拔去年轻人身上的针具。

此时,热水已经渐渐冷却,少年取下针具后,又放入温水里浸泡,再取出拧干的纱布擦拭年轻人身上流出来的血,而那血又由从最初的暗紫色变成现在正常的红色,看得姜维一愣一愣。

莫名地,姜维松了一口气,直觉年轻人应该被治好了。

果不其然,年轻人眯起了眼,显然清醒过来。

“很疼。”年轻人说。

少年收好针具,露出一抹歉意的神色,低声道:“对不住,如果我知道「麻沸散」的配方是甚么,也许你就不会感到疼痛了。”

麻沸散?

姜维心中一动。

眼见少年应该暂时得到片刻的休息了,姜维迈前一步,扬声道:

“敢问甚么是「麻沸散」?”

少年吃了一惊,寻声望去,望见一名将军般的人物站在那里,登时若有所悟,不自觉地道:“据、据说是神医华佗的独门药方,用之能使人麻醉,不知人事,任人劈破,亦不觉痛痒。”

低下头来,少年又对年轻人说:“你还未痊愈,还得好生静养几天,注意保持干净才行。”

年轻人一愣一愣,点了点头。

最终,年轻人被那两个人扶起,扶走了。

目送那三人离开,姜维拊了拊掌,继续之前的话题,含笑道:“神医华佗?那是谁?此人现在何处?”

少年挠头道:“此人已经去世啦!连带「麻沸散」的药方也失传了。”

“那太可惜了。”姜维说着可惜,表情却压根截然相反,“不过,我怎么听说,用酒将人灌醉,也能一定程度缓解疼痛,使人麻醉呢?”

少年摇了摇头,认真地解释道:“酒虽有效果,却远不如「麻沸散」……酒劲过后,该疼的,还会疼,而「麻沸散」的持续效果更长,方便医者们做手术。”

“手术?”姜维越听越稀奇,“怎个做法?”

少年苦脸,想了一想,笔划道:“拿刀,我是说,用刀剖开病人的肚皮——”

“那病人还能活吗?”这时,梁虔忍不住地插话。

少年耐心道:“能活,只要把肚皮再缝起来!”

梁虔张大嘴巴,咂舌道:“真的假的啊?”

少年道:“神医华佗在世的时候,就常做过这类手术。”

“那么,你呢?你做过吗?成功过吗?”梁虔饶有兴趣地问。

少年红了红脸,赧然道:“还没试过,主要是病人不相信……”

姜维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道:“不愧是你,小神医!你的医术真超绝啊!

那么,你要尝试吗?”姜维问出一记峰回路转。

“啊?”少年睁大了双眼。

姜维沉吟道:“目前陇西郡守派兵攻打天水郡,死伤再所难免,若是遇到重伤,需要做手术者,你可愿意一试?”

少年眨了眨眼,仿佛晓得对方的来意,应道:“愿意!”

“那好,你要不要陪我前往陇西郡一趟?”姜维顺势地问。

完全无视梁虔、梁绪等人的惊诧。

少年反而迟疑起来,小声道:“可以是可以,但请我先治好天水郡的瘟疫。”

姜维温声道:“我替天水郡的百姓们多谢小神医!小神医,你不考虑拜访其余医师们,让大家一起来治瘟疫吗?”

少年「啊」了一声,讷讷地道:“这样也行吗?——其余医师们在哪儿?”

姜维道:“请小神医稍安勿躁,我即刻便把大家叫来。”

决定了!千万别让他打听到天水郡、广魏郡乃至陈仓、五丈原有医师得知告示招募,却不响应……他真不介意把人绑来,用其家人的安危去说服对方。

思及此处,姜维调头就走,走了几步,回过神来,仍见少年呆呆地站在那里。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姜维道:“喂,小神医,你可知我是谁么?”

“啊?这……”少年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

所以说,这小神医有点迷糊啊!也不问明他的身份,万一他是骗子呢?

他说:“我是天水姜伯约,蜀汉将军。”

少年「哦」了两声,忙道:“小子姓董,名奉,一介游历的医师。”

“我听过你。”姜维挥了挥手,“稍等,稍后就有其余医师前来。”

不等董奉开口,姜维便带尹赏等人走开。

并且,姜维说话算话——甫一和尹赏等人返回冀县府邸,姜维立即道:“诸位,赶紧派人找医师,不管愿不愿意,全都带来这里,我有话和对方要说。”

尹赏等人便行动起来:派人四处寻找医师们,只差没把半吊子学徒给搜刮过来。

说来也奇:与姜维所想的不同,众医师们并不排斥公告招募,是以尹赏等人没费多大功夫,便一口气地寻来两百多个医师们,差点没把姜维乐坏了。

之后,两百多个医师们齐聚冀县府邸,被姜维好一番威胁和劝说,再被送去董奉那里,听从董奉的指挥,尽快地学会如何治瘟疫。

现在,姜维弄清楚了:当前,陇西郡和天水郡流行的是伤寒病。

一种会在气温较低的冬、春季节很容易就爆发的疾病,死亡率很高,还容易传染。

若是冬天没有做好保护,寒气通过皮肤进入体内,就会令人一下子病倒,或是随季节的变化而病情加重。

总之,这病很棘手,但也不是不能治。

董奉运用前人华佗和另一神医的医学成果……的改良版,刚好就能遏制住病情。

而事实也如此:因有董奉指点一众医师们,这使众医师们很快就能上手——就算没法完全精通甚么针灸,但也凭借药方,缓解病情,再相互切磋、讨论、研究……很快地,众医师们都会了!

天水郡的瘟疫……终于得到有效的控制。

见状,姜维安心带董奉这个疗方,起程赴约陇西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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