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房遗爱上一次讲学的内容太过劲爆,在国子监乃至长安都引起了广泛的热议,尤其是在读书人的群体中更是议论不休。
即将到来的下一轮讲学也备受瞩目。
房遗爱将自己讲学的内容发表到了官报上之后,他在读书人圈层里的风评也发生了变化。
长安的读书人也对房遗爱的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官报不只是会在长安城里扩散,这一期官报一如往昔会迅速派送到大唐各地。
如今官报就在派送到各州府的路上,可以想象等到这一期官报传到大唐各地会引起多么大的反响。
这一期官报可以说是对人们传统观念的一次颠覆!
其实,房遗爱更期待的是这期官报会在江南沿海引起什么样的反响。
长安、洛阳距离大海太过遥远,不但对海洋缺乏认知,相对也更加保守。
如今,江南沿海虽然还没有出现海上陶瓷之路的繁盛,却已经产生了海上贸易的苗头。
可见江南人正已经对大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有勇气有魄力去探索。
所以,房遗爱觉得这期官报肯定会对江南带来不小的影响。
如果朝廷没有组建船队出海的打算,说不定江南人会组建船队去冒险验证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大球。
当然了,如果朝廷不组建船队的话,也轮不到江南商人组建船队,晋阳公主可比任何人都积极。
房遗爱的讲学愈加的火爆,甚至在大朝会上讲学,这也使得更多的勋贵官员对房遗爱的讲学感兴趣。
国子监从来没有这么备受瞩目过,国子监的官员们却感到很煎熬。
因为想来国子监听房遗爱讲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应付不过来。
延经阁就这么大,光是国子监的学子们就够拥挤了,哪能挤得下那么多人?
但是,长安城最不缺的是什么?
长安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
国子监的官员们也只是算的上清贵,并没有多大的权势,哪里敢拒绝那么多达官贵人?
到了房遗爱讲学的日子,国子监变得格外的热闹。
在房遗爱讲学之前,国子监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薛仁贵提前带着侍卫前来布防,走进国子监的时候,他的脑袋都大了。
怎么这么多人?
这给护卫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难度大也得干,薛仁贵开始布置起来,把守住险要位置,同时还要检查现场有没有弓弩。
弓弩才是最大的威胁,只要现场没有弓弩,有他在皇帝身旁,他不信有人能冲上来伤到皇帝。
仔细甄别了一番之后,薛仁贵也不由松了口气。
虽然现场看上去人很多,不过多出来的人却都是熟面孔,都是长安有头有脸的人。
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房遗爱这才带着书稿离开了左侯卫,恰巧碰到了前来请他的内侍。
于是,房遗爱就随着李治一起前往国子监。
国子监大门前,国子监祭酒正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忐忑的等待着。
原本国子监祭酒是一个很清贵的官职,既受人尊敬,又不会牵涉进什么麻烦事,堪称养老的绝妙官职。
但是,随着房遗爱的到来,这一切都变了。
“老臣恭迎陛下!”
李治从御驾中走了下来,笑道:“祭酒不必多礼。”
祭酒有些忐忑的禀报道:“陛下,国公,国公的讲学不但引起了学子们的浓厚的兴趣,还引得很多官员、勋贵都想来听。”
“老臣拦也拦不住,延经阁内外也挤不下那么多人,老臣无奈之下,命人在外面临时搭了一个高台,国公可否在高台上讲学?”
还没等李治说话,房遗爱已经笑呵呵的说道:“祭酒大人做的好,是我考虑不周了。”
“之前我在延经阁内讲学,外面的学子就听不清也看不清楚,在外面的高台上讲学的主意甚好。”
虽然房遗爱说的很好听,但是祭酒悬着的心却还没有落下来,因为皇帝的意见才最重要。
房遗爱在外面的高台上讲学,也就意味着皇帝也坐在外面听,而且还是坐在台下听,皇帝能乐意吗?
李治倒还真没想那么多,如果是别人这么做,他或许会心有芥蒂。
李治也很高兴,笑呵呵道:“来听晋国公讲学的人,这么多啊?这是好事!大家都多来听晋国公讲学,能有开阔眼界,有所启发。”
“你这么安排挺妥当的。”
祭酒听了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赔笑道:“老臣来不及请示就擅自做主,实不应当。”
房遗爱看出祭酒的忐忑,笑着安抚道:“祭酒大人言重了,我是国子监博士,在国子监就归祭酒管辖。”
“我来国子监讲学也不想给国子监添麻烦,祭酒怎么安排合适就怎么安排,我都没意见的。”
祭酒连忙拱手道:“岂敢,岂敢。”
李治笑道:“这可不是添麻烦,晋国公来国子监讲学,也大大的提升了国子监的声望。”
祭酒陪笑道:“陛下说的极是,国公讲学备受瞩目,老在外面讲学也不是办法。”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坐在外面呢?国子监是不是建个更大的厅堂供国公讲学?”
李治听了不由感到眼前一亮,没想到一向迂腐的祭酒竟然提了这么个好主意。
“卿所言颇有道理。”
房遗爱听了却摆了摆手,笑道:“大可不必!”
“今天之所以来了这么多人讲学,不过是因为我所讲的世界地理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其实,大多人也只是来凑个趣,下次来听我讲学的人将会锐减,到时候,祭酒就不用为听课的人太多而发愁了。”
世界地理这堂课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当然震惊、新奇又有趣,但是讲起了物理学、数学,他们还会觉得有趣吗?
只怕,他们只会感到枯燥、乏味、昏昏欲睡。
所以,房遗爱才不赞成在国子监建一座更大的厅堂。
可别皇帝刚刚决定建一座更大的厅堂供他讲学,转眼就没几个人来听课,那不是闹笑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