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筝没有察觉到郭岳的异样,依偎在郭岳的怀中幸福的笑着:
“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我的心中只有你。”
“咳咳!”
就在两人正要亲热的时候,蒙古包内突然传来李萍的咳嗽声,顿时打断了两人的如胶似漆:“岳儿,你进来!”
两人都是一怔,没有想到这么晚了李萍还没有睡。
他们出征对付王汗、桑昆这件事情为了不让李萍担心所以压根就没有跟她说,可是看样子她似乎还一直在等着他们回来?
华筝在郭岳的耳边说道:“你去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郭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接着就送别了华筝,转身走入蒙古包内。
里面没有点灯,但视力极好的郭岳可以清晰的看到母亲李萍坐在那里,目光正朝着郭岳看来。
“娘。”
郭岳上前道:“您还没有睡?”
李萍叹息一声:“你们两兄弟瞒着我出去打仗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郭岳道:“我们只是不想让娘担心,在这里带兵打仗是常有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常有的事情......”
李萍喃喃着,突然又目光严厉的看向郭岳,呵斥道:“郭岳!为娘问你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郭岳不知道李萍这是怎么了,但还是说道:“娘请说。”
李萍道:“娘问你,你记不记得你是哪国人?”
郭岳毫不犹豫的答道:“我是宋国人。”
“好。”
李萍又问道:“那么你如今在蒙古做了大官,又要娶大汗的女儿,将来如果蒙古侵犯大宋领地,你又该如何?”
郭岳先是一怔,随后故意笑了一笑:“娘你想的太多了,如今蒙古各地尚有许多敌对部落,光是这些部落就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尽数征服,更别说南下还有国力强大的金国了,蒙古怎么会侵犯宋国?”
李萍严厉道:“娘是没有读过书不认识字,但娘不傻!铁木真的确是一个很厉害很有壮志的人物,今晚你们已经击败了势力最大的王汗,克烈部很快就会被你们拿下,到时候剩下的部落谁能阻挡铁木真军马的铁蹄?可统一蒙古难道就是铁木真的目的吗?娘只想知道,如果有一天蒙古想要把中原也变成他们的牧场,你会怎么做!”
郭岳见李萍是认真的,也收敛了笑容,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当然是为大宋的穷苦百姓而战。”
郭岳说的是为了大宋的穷苦百姓,至于那些“直把杭州作汴州,隔江犹唱后廷花”的南宋达官显贵和皇帝老儿嘛.......那就和郭岳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李萍显然没有听出郭岳话里面的意思,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咱们在蒙古一住十几年,尤其是这些年也多亏了大汗眷顾才过上这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我们总归是宋国人,我却想家得紧。岳儿,你喜欢征兵打仗、功名利禄,娘不勉强你,只是希望你永远记住你自己是汉人、是宋人,有朝一日面对一些事情你绝不能卖主求荣背叛自己的国家。他日......若是有机会,娘只想回到牛家村你爹爹的旧居住下,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这个自然,而且我想我可能已经没有再征战的机会了。”
郭岳点了点头:“两个月后我们南下去嘉兴府醉仙酒楼赴约,到时候娘您跟我们一起去便是了,我们回牛家村收拾旧屋子,重新在那里生活。”
李萍奇怪道:“没有再征战的机会?你这些年来立下了无数战功深受大汗赏识,大汗又即将攻下克烈部,正是用人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再征战的机会?难道你也要随靖儿去嘉兴府赴约?可大汗未必会轻易放你离开,而且你七位师父那边......”
“恐怕我已经功高盖主,铁木真容不得我了。”
郭岳道:“今晚我生擒王汗和桑昆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警惕之意,如果不是乞颜部的兵马尽归他管、我手中并没有实权,恐怕今晚他要对付的未必只有克烈部。”
李萍心中一惊:“铁木真对待敌人非常的残忍,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有什么打算?”
郭岳道:“依我看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们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我会和我哥一起南下,我们离开蒙古回到中原去,今后有机会再和他见面吧。”
沙沙。
就在郭岳和李萍商议的时候,蒙古包外忽然传来靴子踩在沙子上的轻微摩擦声,两人脸色顿时一变,郭岳更是身法如风,呼哧一声已经闪将出去,瞅准了黑暗中的人影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
“是谁!”
“郭岳......”
那人被郭岳擒住,缓缓回过头来,颤抖着嘴唇轻轻的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乌云散去,月光初现。
月光照耀着华筝满是泪痕的脸庞,美丽而令人心痛。
看着华筝一双澄澈的眼睛,郭岳送开了她的肩头,叹了口气:“你都听到了?我说的的确都是真的。我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你们家族的血脉传承,铁木真已经容不下我了。”
华筝紧紧的抱住了他,大声道:“那你就要这么离开了?你忘了你和我说过的话了?”
郭岳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这不是小时候玩过家家,就算我留下了最后你阿布也一定会对我下手的,难道你想看到我们两个......”
“不,你们走,我也和你们一起走。我早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走到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华筝抹去泪痕,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郭岳哥哥,我本想等到阿布赐婚的时候再跟你说的,我现在不是大汗的女儿,从那天开始.......我就忘了是铁木真的女儿,我只是郭岳的妻子。你要打我骂我,我都会忍受。你虽然是汉人,但是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蒙古人都要英勇,你就是我心中的长生天英雄。”
注视着华筝似水微红的美目,鹅蛋般的白腻脸蛋,郭岳心神一荡,恍然若失,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多说,只想在月光下吻住华筝。
但又一个男子的叹息打破了两人的深情。
从远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将军。
正是和郭岳、郭靖两兄弟结为安达的拖雷。
看到他的到来,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华筝都心凉了一半:“拖雷,是阿布叫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