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别墅。
这一天深夜,霍辞殇如往常一样,揽着温栀入眠。
手机振铃,温栀睡得很是香甜,没听到。
霍辞殇醒睡,刚响第一声他便睁开了凤眸,怕温栀被吵醒,他精准地抄过手机,抓在手里。
是温栀的手机在振铃。
有人打来了电话,备注名字很清晰,皇甫桀桀。
霍辞殇一双凌厉的凤眸瞬间眯了起来,皇甫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顾时差,硬要在这个时间点给温栀打来电话,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修长的手指摁开了绿色通话键,霍辞殇先打了招呼,“喂?”
电话那头的皇甫桀桀愣了一秒钟,随即想到温栀和霍辞殇已经是领了证的夫妻,深夜霍辞殇帮温栀接电话,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没有寒暄,一向不动如山镇定的声音此时又冷又慌乱,“霍少,能请温栀来一趟瑞国吗?”
“现在?”
“现在。越快越好。”
“是黎瓷出了什么事?”
“心脏病发作。”
“嗯,我们立刻飞过去。”
皇甫桀桀的声音明显激动,“多谢霍少,大恩不言谢。”
-
温栀在霍辞殇的臂弯里醒过来,入目的天花板不对,她几乎是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他们不在半山腰别墅,而是在霍辞殇的私人飞机。
她动了动,想要坐起来。
霍辞殇也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他搂着她靠坐在床头。
温栀开口问,“这是要去哪里?”
“瑞国。”
霍辞殇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表情有点严肃,声音也是。
温栀:!!!
她杏眸微怔,“是黎瓷心脏病发作了?”
“嗯。昨天半夜皇甫桀桀打来电话,我接的。我们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到达她的医院。”
霍辞殇半夜接完电话,安排好一切,没有吵醒温栀,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上了飞机。
她很熟悉他的怀抱,又很累,所以一直都没有醒,直到快飞到瑞国。
温栀快速翻身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来换上,她问霍辞殇,“怎么会这么早发作?前世不是在三年后才会发作?皇甫说了黎瓷心脏病发作的原因了吗?”
霍辞殇摇头,“我没问。”
飞机很快到达瑞国上空,而后在停机坪上稳稳降落。
皇甫早早派了秘书守在这里,见到温栀和霍辞殇一行人,立刻就引着他们去医院。
瑞国顶级私人医院。
重症监护IcU外。
皇甫桀桀身穿黑色西装坐在长排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塑。
听到脚步声,他机械地转过头来看向温栀。
温栀也看向他,见他脸上无比懊悔,整个人都颓废不已,她一路上想到的质问他和对他冷嘲热讽的话全都没了用处。
哀莫大于心死,形容的就是皇甫桀桀此时的神态。
温栀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清冷的声音还算平静,“黎瓷现在是什么情况?”
皇甫桀桀摇头,干巴得像是很久都没有喝水的唇吐出了三个字,“很不好。”
仔细一看,还能看见他唇上有红色的口脂,像是亲吻浓妆艳抹的女人而留下来的。
温栀顾不上去问这男人到底做了什么,导致黎瓷心脏病发作,跟黎瓷和皇甫认识了十几年,她多少也是清楚皇甫的为人,这当中的事肯定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当务之急是要稳住黎瓷的病情。
她闻道,“主治医生在哪?带我去见,我要看黎瓷的所有检查报告。”
“嗯。”
皇甫桀桀早就命人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温栀到来。
温栀快速翻看资料,一目十行,她穿上防护服,进了IcU,边听着主治医生的话,边帮黎瓷把脉。
躺在重症监护病床上的黎瓷,她已经昏迷了过去,戴着氧气机,她脸色十分苍白,隔着氧气罩,还能隐约看到她唇角有残存的红艳口脂。
晕开了一些。
唇瓣有被蹂躏的痕迹。
像是在心脏病发作之前,经历过惊心动魄的亲吻。
温栀见她这样,已经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果黎瓷就这样出事了,她也是要背锅的。
温栀很快给黎瓷把完了脉,查看起她的其他生命体征。
主治医生是心外科顶级专家,瑞国人,周游过全球,对于堪称东方神奇的华国医术十分好奇,在温栀来之前,皇甫桀桀就已经跟他打过招呼。
“温教授,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尽快给黎小姐安排心脏移植手术,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温栀摇头,“你看过她的资料,应该知道她排异的可能性太大,移植手术不会成功。”
“但是不移植,难道她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温栀微蹙起眉,“我先给她施针,等会我们出现再讨论具体的救治方案。”
话音刚落,温栀拿出已经彻底消毒过,被放到托盘上面的银针,从黎瓷的脸部开始,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给她扎针。
主治医生看得眼睛发光,目光贪婪地盯着温栀利落下针的手腕,双眼迸发着对东方神奇医学知识的渴望。
在场的其他医生却眼带疑惑,甚至有瑞国医生问了起来,“这是在干什么?”
“她真的是皇甫家主请来的神医?”
“少见多怪,你们该多出去看看了,这可是华国传承了几千年的医术。”
“她这么小的年纪,会这些?”
“她有没有行医资格证?给IcU的病患施针,可不是开玩笑的。”
主治医生见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不耐烦地看向他们,回了一句,“她早就是国医大师级别了,华国称之为国医圣手。你说她有没有行医资格证。都给我认真看,少说话吵我!”
说完,他很嫌弃地扭回了头,目光再次黏在温栀的手腕和银针上。
温栀已经在黎瓷的脸和手臂上都施了针。
这时,她抬起头来,声音清冷,“能麻烦你们出去吗?等会儿我要施针的地方,不适合给你们看。”
“丫头,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大家都是行医的,什么没见过。”
“不行,你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