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韵看着他对若兮的异样眼光,心里也很是不解,他知道若兮是我哥的人,他是我哥的兄弟,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待她?”程熙宇并没有抬头看安韵,一直静静地看着若兮。
“你知道的,若兮和我哥…”
“我知道。”熙宇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我知道,若兮是漠谦的人,而且他们互许终身,两情相悦。
可是他何尝不是,从在那年的第一次见面至今,他又何尝不是深恋着。
“漠谦爱了她9年,认识了她9年,而我,爱了她7年,却才认识不过短短几天。”
安韵听着熙宇的话,有些疑惑。
“我第一次看见她,她在饭店打工,当服务员,她的身子那么瘦小,当时的她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可是她的眼睛里是一片清明,有着对生活的憧憬,有着对生活的挚爱。”
熙宇温柔的将她额边的发丝拂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无尽的温柔和疼惜。
看在安韵的眼里又是刺眼,又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那么瘦小的她,端着巨大的餐盘也不见她的一次皱眉,她的浑身都有着别样的动力。”
7年前,应该是自己刚救了若兮,两人一见如故,才稍稍好转的她执意要去工作的那段日子吧。
那段时间,她每天很早出门,很晚回家,看着她一沾枕头就睡着的样子,却还是嘴边带着笑容,她也便不再阻止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或许已经留了她的一席之地了吧,只不过我从未在意,从未正视过罢了,这是你第一次见她,却从未和她说过话,就远远的看着,远远的看着。”
说话间,熙宇将她的手放进了被窝里,掩好,站了起来,向窗边走去。
背对安韵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了片刻的凄凉。
“第二次见她。”
他突然转身看着安韵,看着她的眼睛,不放她眼里的一丝表情。
“第二次见她,是5年前。”
安韵的眼睛有了小范围的睁大。
5年前,那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年数,那一年吗?
安韵眼里的震惊还是没有逃过熙宇的眼,看来一次都真实发生过,并且安韵对这一切都是知晓的。
“5年前,我看见她被沐云帆从心里诊疗室抱出来,她的手腕缠上厚厚的绷带,她的左手无力的垂在一侧,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我还看见她精神恍惚,眼神无法聚焦,我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熙宇说话间,向安韵靠近。
“她从心理诊疗室被抱出来,而那一楼层里布满了精神异常,心智不全的人,而我依然选择了和她擦肩而过。”
安韵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对若兮不一样的情绪,而是早在7年前,他心里就已经有了若兮的位置,也正因为如此,他并不知道若兮和我哥的故事,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而现在,当知道这一切,他就默默的站在背后,静静的看着她。
“现在,我就想知道三件事,我知道你知道,我只想知道这三件事,我也是在帮她。”
安韵的眼神里有了片刻的躲闪。
“什…什么事…”
“第一,我不仅要知道,而是现在,我马上要知道,她脑子里的肿瘤是怎么回事?多久了?我知道沐云帆事脑科专家,为什么不给她做手术,治疗?”
“若兮她…”安韵很想就这么说出来,可是她要照顾她的情绪,她有过那种症状的前科,她不得不防,眼下若兮的心理医生还没有到安城,她不得不防。
熙宇看着她有些犹豫的样子,他也没有马上催她。
“第二件事,5年前她在心理上是不是受过刺激或创伤,为什么要去接受心理治疗,她得了什么症状?她的左手,她的左手腕都发生了什么?”
安韵转头不再看他,5年前的事不只是若兮不想提起,她和云帆也已经不想提起,那是个痛,痛在若兮,疼在他们。
“第三,7年前她的满身伤痕是哪里来?”
“我不知道。”安韵脱口而出,她是在小巷子里找到的她,那是自己第一次和她相识的一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身伤痕,奄奄一息的晕倒在巷子里,如果不是她那稚嫩的Z国人面孔,自己也绝对不会是多管闲事的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知道,救若兮,把她带回家,她不后悔。
从始至终,都不后悔。
熙宇并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安韵和若兮的相识在8面前,她能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告诉他不知道,那说明那伤口是在他们认识之前就有的,自己只要确定这个就可以了,剩下的,他可以自己去查。
“眼下,你也必须要告诉我,她脑子里的肿瘤,是怎么回事,多久了?”
安韵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哥哥,又转头看了看若兮。
深吸一口气,若兮,纵然,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你必须要活着,也必须要配合治疗。
老哥当年为了你,是如何冲动不要命的颓废样子,至今印象深刻,所以你一定要活着,为了你,为了我哥,都要努力。
“已经半年多了。”
安韵转头看着程哥哥。
“半年前,我们在M国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也几乎是形影不离,云帆是脑科医生,这方面的专家,一次若兮突然在吃饭的时候流鼻血,我们一直以为是单纯的上火,火气大,后来在一次次的时候,流鼻血的次数多了,并且她有时候会头疼不已,云帆发觉了一切不对劲,在我们的压持下,就带了若兮去做体检。”
安韵又转头看了看病床上依旧没有任何转醒痕迹的若兮。
“检查之后才发现,她的这个症状全是因为她的脑袋里长了一个瘤,在云帆的强烈要求下,最后检查报告被确诊。”
安韵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云帆本来想在第一时间劝她手术,可是肿瘤的位置太棘手,从未有过这样棘手的案例,后来若兮无意间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便认为,就算良性又如何,可能也会殒命在手术台,所以云帆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们便答应她保守秘密。”
安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如果不是若兮有情绪崩溃的“前科”,她们又怎么会任由她胡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