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
立马有人过来帮他输液。
云帆手拿电筒照着若兮的眼睛，可是放射的很慢，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云帆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急忙抬头问安韵。
“若兮最近有没有说她眼睛不舒服。”
安韵疑惑的摇摇头。
“没有！”现在时间流逝金钱，安韵一点也不敢耽搁。
“她下午午睡醒来，眼睛好像看不见，我就站在她面前，她也看不见我。”漠谦说出了下午的事情，也终于让自己意识到这一切的不正常。
“看不见？”沐云帆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为什么那个晚上，若兮突然会说接受治疗，之后又说处理完黎家的事，她可能会再回M国，就不会再回安城了。。
原来，她早就如此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只是从来没有说。
云帆突然很责怪她的自私。
给她进行了初步检查，然后急忙为自己输液。
他现在还拿不准她的情况，如果要做手术，自己这酒精含量肯定不行。
救护车在路上飞快的飞驰，云帆在心里飞快的将方案成型。
安韵的眼泪就是无声的一颗一颗的落下。
漠谦一手握着若兮的手，看着她吸着氧气的面容，一切都是这么让人心痛。
她如此虚弱的让人都快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云帆用最快的速度拿着输液的吊杆。用最快的速度接过李正民递过来得醒酒剂，快速的扎进自己体内。
然后将漠谦和安韵交给自己的助理注射。
“去CT室。”
眼下最紧急的是要检查她的伤势，是因为撞击昏迷，还是因为她的病情恶化了。
云帆在心里估算着最坏的结果。
如果如厉漠谦所说，说明她大脑里的瘤已经压迫到了视觉神经，引起视觉上的短暂失明。
按照她现在头上的伤口来看，伤口不大，可能只是锋利的划破了她的肌肤引起的轻微出血。
那也存在她可能是因为撞击引起的昏迷。
如果是撞击引起的，要保证瘤还是完整的，没有破损，不然马上要进行手术。
因为她瘤的位置特殊危险，增加手术的难度，所以迟迟的没有进行手术。
看来不能等到6个月之后，如果病情恶化速度过快，手术也要尽快进行才是。
“你们在外面等我。”
CT室中，若兮被推进CT室。
他自己来到控制室，看了一眼身后的李正民。
“看到什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还清楚吧！”
沐云帆再次提醒他应该做的事情。
将程序改成未记录模式，这样便不会有任何记录了。
“嗯。”
其实早在K教授刚刚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吩咐过他了。
黎小姐的现状他也有所耳闻，但是出于某些原因，对于黎小姐的隐私保护，他并没有深入探究。
云帆看着电脑上实时传来的数据，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她最近的状态很不好，情绪上也很不稳定，他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让Alva教授来安城一趟。
再这样下去，她的病情会越来越难以控制，病情恶化的也会很快。
可是这手术现在还不能做，他的研究报告上还有一个疑问，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云帆还在仔细查看若兮现在的肿瘤状态。
一边的若兮的思路已经慢慢回归。
“教授，黎小姐醒了。”
云帆抬头看向检查室内，这边急忙关了运转按钮，将系统调到正常的状态。
等机器停止运转，检查床慢慢退了出来。
“若兮，若兮。”
云帆看着若兮捂着自己的头，一脸的痛苦表情。
“头很痛吗？。”
云帆握住她在收紧用力的手，轻声的问着。
“云帆。”若兮低声呢喃。
“我在呢？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帆相似厉漠谦的话，转头向一边的助理说道。
“把电筒给我。”
李正民急忙从衣兜里拿出来递给他。
云帆开始检查她的眼睛。
“眼睛的问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若兮撑着手坐了起来，晃了晃还有些恍惚的大脑。
“你知道了？”
沐云帆看着她直视前方，却无法聚焦的眼睛，心里的痛每分每秒都在加剧。
他该怎么告诉她，其实是厉漠谦发现了。
她最想瞒住的人其实是厉漠谦才对吧。
云帆直视坐在检查床上的若兮，最终还是告诉了她。
“是厉漠谦告诉我，你的眼睛看不见的。”
若兮原本揉着太阳穴的手突然停住。
他知道了，下午的时候他肯定就在房间里是不是，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云帆看着若兮没有说话，深怕她多想，她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适合胡思乱想。
“我没有告诉他你的情况，你不要胡思乱想，但是你现在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有没有除了眼睛以外的不舒服。”
她现在的一切都至关重要，他都要考虑在手术方案里。
“没有了，每次醒来之后，都会有一瞬间的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又会慢慢恢复。”若兮如实的说着，却唯独隐瞒了自己已经开始流鼻血的事情。
她还要回黎家，她还要将自己这所有的事业在安城落脚，她才能放心的接受手术。
在得知脑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准备，在知道自己脑中的肿瘤位置特殊，危险系数极高之后，她更加清楚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留下来的是什么。
“云帆，不要告诉他，我可以不要半年的约定，但是不要告诉他。”
她不想在最后，在他面前剩下的只有脆弱。
云帆真想好好的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子里除了厉漠谦还剩下什么。
若兮不舒服的捏了捏鼻梁，视线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她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这里应该是个CT室，只有云帆和他的助理。
“不要告诉他，我会配合你治疗的。”若兮恳求着云帆。
可也正因为这样，云帆的心更加的寒冷。
“黎若兮，你在拿你自己开玩笑吗？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到现在还在为厉漠谦，把你自己当条件一样的跟我谈判，你把你自己放在哪里，你把我沐云帆当作什么了？”
沐云帆生气的对着若兮加大了分贝。
他多想就这样转身离开，告诉她自己真的是被她伤透了心，她这样不是对不起别人，是对不起她自己。
可是他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的听她指挥。
谁让他就是放不下，就算知道这辈子不可能，他也放不下。
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恳求自己的脸，除了妥协还剩什么？
“我会告诉她你之前出过车祸的事，像他这样的人拥有的权力，轻而易举就可以把这个事情查出来，我会告诉他这是当年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也会告诉安韵，让她跟我对口一致。”
云帆微微的弯下身让她直视自己。
“半年约定作废，我会继续帮你保守秘密，但是一个月，给我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做手术，好吗？若兮，你不要放弃自己好不好，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都不应该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就算你不为自己，就为了你这份爱，你难道不想努力一把吗？”
云帆用这辈子最不会安慰人的嘴，用另一个男人来劝自己心爱的女人振作，心如刀割。
“3个月，我在安城的公司注册刚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云帆真想把她摇醒，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事业，她这么拼给谁？厉漠谦吗？他需要吗？黎家吗？她恨黎家都来不及，这是为了谁？
“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体，能够支撑的到你公司的时候吗？如果你有这个动力，那你就更应该坚持，坚持完成手术，接受康复治疗，你才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你想做的事情。”
云帆在拼命的灌输她坚持的动力。
而若兮，看着眼前越发清晰的云帆。
她不是不想坚持，她怕，怕手术不成功，怕醒不来而已，她怎么能不在之前安排好一切呢，我怕自己会有遗憾呀，阿K。
“好，两个月，我会把公司的事情放下，处理好那件事，我就会乖乖的配合。”
若兮在心里也这样告诉自己，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她何尝不想活下去，自己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痛，她何尝不想好好活着。
如果老天，愿意放过她的话。
在云帆的搀扶下，三个人离开了CT室。
在厉漠谦的再三坚持下，还是决定住院观察一晚。
他没问，她也没说。
她坐在病床上，他就坐在她的对面，温柔的握着她的手。
云帆站在她的身后。
程熙宇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她。
安韵靠在龙枭的怀里站在床的另一边，谁也没有说话。
云帆小心翼翼的拨开她后脑的发丝，那并不算太大的伤口暴露了出来。
拿过一边的消毒棉签，小心翼翼的消毒。
许是酒精的刺激让那原本已经不是很痛的伤口又开始有了些许的疼痛。
不自觉的捏紧漠谦的手，他感受到了她的不舒服，更加温柔的回握她。
可是她倔强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带着眼镜的发现了伤口里的异样，拿着镊子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类似于木屑的东西夹了出来。
“你这伤怎么来的？”
听着云帆这么问，在场的这么多人都竖起了耳朵听，当然也包括程熙宇。
他清楚的看见那4个人鬼鬼祟祟，而那人群中还有黎语晴，是若兮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没有，我不小心摔倒，可能砸在了墙壁上吧。”
坐在若兮对面的漠谦自然清楚的看见了她眼里的异样光芒。
或许她都不知道吧，我爱她爱到比她自己都了解她。
漠谦并没有追问，她有她不想追问理由，可他也有非追究不可的理由。
“眼睛的事情呢？”漠谦眼里明明看着的是若兮的身影，可问的却是沐云帆。
安韵也在一边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她太了解若兮，若兮这般和他们俩约定无非就是不想让厉漠谦知道她的病情罢了，眼下是要瞒不下去了吗？若兮会不会又会多想。
她不怕这件事败露，她怕若兮的情绪会受到影响。
“应该是多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过些时日，我会给若兮做一个全身检查。”云帆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专心处理些着她的伤口，放轻手上的动作。
安韵听着他的话，立马转头看向他，又看了看若兮没有什么表现，想必这个又是继头痛症之后的另一个谎言吧。
可是若兮，你就那么怕我哥知道真相吗？可这又能瞒多久呢？他迟早还是会知道的呀！
到时候又怎么办？
若兮，你拿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掩盖事实，这真的是对的吗？
看着老哥对若兮的一往情深，看着若兮眼里对老哥的挚爱。
既然相爱又有什么是不能一起承担的呢？
安韵看了看老哥，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们都该若兮的谎言买单，可是若兮这样的任性到底是对还是错？
又有谁能来公布正确答案呢！
安韵终是转身离开了病房，如果不是若兮的精神曾经有过重创，那他们还会这般任由她任性吗？
可能不会吧！
若兮的余光看见了安韵离开的身影，她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过分，毕竟厉漠谦是她哥呀！
“车祸！”厉漠谦整个人都僵硬无比。
她发生了车祸，为什么自己那会儿不在她身边。
严不严重，她当时肯定很痛吧！
他的眼里从震惊到受伤到心痛，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云帆处理好她的伤口离开了病房，程熙宇也离开了病房，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
这个夜晚，从欢喜到受伤，从受伤又到另一个谎言，再到提及那多年前的车祸。
明明可以一笔带过的陈年旧伤，却成了漠谦心里最无法度过的门槛。
她侧躺在病床上，他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寂静的夜里，剩下的只有他们的轻声交谈。
“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漠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控制住那股想要手刃肇事者的怒气。
漠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控制住那股想要手刃肇事者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