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把戏
在众目睽睽之下朱慈烺装模作样地托着木匣又摇晃了一下,看似是在弄乱里面的纸,实际上,他只是为了按动机关更替掉天子的那几张纸而已。
待得准备工作做完朱慈烺遂将木匣放在桌上,他打开盖子伸手探入匣内随手摸出一张。
“咦?看来天意是站在皇儿这边的呀,啧啧,真是幸运。”
摊开纸张纸上明确无误地写着慈烺』二字。
这也太巧了吧?
诸皇子面面相觑心说:早知如此我也上去抽了。
可其中几位皇子殿下比较细心的早已开始在怀疑这次抓阄的真实度,只是碍于这只木匣是在大殿随便拿的,他们也不好贸然质疑什么。
然而虽然他们在嘴上没说什么,可大明天子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哈哈哈,那你再抽一张。”
顿时宋王朱慈烺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慈烺,你有本事再抽一张啊。”目视着朱慈烺大明天子淡淡说道:“你是不是搞鬼,你是不是怕再抽出一张写着你名字的纸来啊?”
“我……”朱慈烺讪讪说道:“父皇您说得哪里话,这纸是父皇宫里的,字迹是您写的,这怎么可能全是皇儿的名字呢?”
“呵!现在那可不见得,现在朕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大明天子淡淡一笑,伸手探入木匣中:“既然你不抽,就不要怪朕不给你面子了,现在就当朕来替你再抽一张。”
说着大明天子又从木匣中抽出一张纸摊开一瞧,果然上面写的还是慈烺二字。
诸皇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这小子作弊了!实在是不要脸……
瞅了瞅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朱慈烺,大明天子索性将木匣内所有的纸都拿了出来,现在大明皇帝逐一摊开,这果然不出所料,这些纸上全都写着朱慈烺的名字。
“看不出来你现在模仿朕的笔迹还真有些造诣……不简单啊!你说说学了多久啊?”大明天子冷嘲热讽道。
宋王殿下见把戏被拆穿,朱慈烺索性也释怀了耸耸肩说道:“您这字这还需要学?父皇的字又不怎么样,我们看两眼就会了。”
这劣子实在是气人,事到临头还来气朕!
哼!
天子恶狠狠地吐了口气。
“你们现在重新抓阄!”
于是乎诸位皇子殿下们重新开始抓阄。
那只内有机关的木匣也被遗弃在一旁,大太监曹化淳吩咐一名伴身的小太监特意去取了一只专门用来抓阄的木匣子,现在一定要免得宋王殿再次中招。
不过半柱香的工夫,那名小太监便取了一只木匣过来,曹化淳又仔仔细细检查过以后确认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匣子,这才将它摆上了龙案并将大明天子所写的那几张纸重新放了进去。
“怎么样慈烺还要抽么?”
撇了一眼怏怏不乐的朱慈烺,大明天子乐得反而露出了几分笑容道:“你现在有本事试着再抽一张写着你名字的纸出来?”
朱慈烺皱眉望了一眼自己父皇,愤慨地说道:“既然父皇这样说了,那我抽就抽!”
说着他抬手便伸入了那木匣中。
别看他一脸仿佛受到大明皇帝挑衅后的愤慨,可事实上宋王他心中正在暗暗窃喜。
不错,他不可能不想到他的父皇会看透他的路数,因为那只设有机关的木匣只是他的一个虚招而已。
因为不光他一个人清楚,就连大明天子也清楚他必定会在抓阄的时候想方设法地使鬼主意,为了不使大明天子怀疑朱慈烺这才故意露出马脚。
想想也是这回事,凭朱慈烺的聪慧他会天真地认为天子当真看不穿他的伎俩?
只有在失败一次后,宋王殿下顺水推舟营造出“背水一战”般的氛围,这才有机会骗过这位大明天子。
至于这次如何使诈,那可不是看天意,这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朱慈烺的袖子里早就藏了一张写着他名字的纸而已,只要他随便摸到一张自己马上趁手还在木匣内的时候,迅速将其与袖子里的那张纸掉包就行。
别看这个伎俩简单,其实操作起来一点都不简单,因为但往往越简单的伎俩越发可以达到目的。
“怎么了?慈烺,你现在倒是抽啊?”见朱慈烺的手伸在匣子里好一会没有动静,大明天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父皇你老人家急什么?我现在犹豫一下不行啊?”在发牢骚的同时朱慈烺迅速地将摸到的纸与袖子藏着的纸掉了包,随后自己还是仍旧装出闷闷不乐地样子,这才将那张纸抽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宋王朱慈烺装得很像,他明明晓得手中这张纸写的就是他的名字却故意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看他的那个样子仿佛是担心纸上的名字并不是他。
良久他叹了口气后,回身将那张纸递给了曹化淳:“现在公公麻烦你替我念吧。”
曹化淳不疑的接过纸来小心地将其摊开:“这……是,是宋王。”
说着他将那张纸朝着众人摊了摊,果然上面写着慈烺二字。
“真是我?不可能吧!”
朱慈烺装作一脸惊喜的表情,连连拍了拍胸口。
见他这幅表情,诸皇子虽然觉得有些纳闷,但倒也没做他想,毕竟刚刚那回是因为木匣内藏有机关的关系,而这次曹化淳已前前后后将这只木匣检查过并无机关,就这样朱慈烺还能抽出代表他的那张纸来,只能说是他现在可是得上天庇护了。
可惜唯独大明天子不怎么看。
“呵呵,有点情况,你现在一虚一实,果然有点门道,可惜可惜……”
笑了笑大明天子一把抓住朱慈烺用来抓阄的那只手,伸手在那只手的衣袖里摸索了一阵。
果然他从朱慈烺的衣袖中摸出了那张真正的抓阄纸。
两指夹着那张宋王殿下袖子里的纸,天子有意奚落着朱慈烺:“慈烺,你现在这猜这是什么?”
“你说呢?”
朱慈烺虽然面色不变,但心中这时候早已在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