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达成共识
朱慈烺深深的看了监军一眼，却是要看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可后者眼神没有躲闪，一副我自清白的模样。
“诏书上说言不详，后金那边，咱们就再拖上几日吧！”朱慈烺平静道。
监军却没想到问到这么个结果，自己便分辨道：“王爷，现如今国使就堵在外面要求咱们出去……”
“好了，现在你还是出去一趟，就说我的病还未曾好，让他们再等待个几日！”朱慈烺打断监军，这算是给他算是支了招。
见朱慈烺确实有赶人的意思，监军便不再多言，自己对朱慈烺深深一拜后才慢慢退了出去。
如此大殿里又只剩下朱慈烺一人独享这春日的寂寥。
现如今他心中所思所想却已经绕不过李沐的那番话，特别是李沐最后提到的问题，让他从多日以来的自得中真正的醒了过来。
是啊！如果辽东真的在他手里给丢了，那么对于朱慈烺来说，回到北京以后将面对几乎大半个朝堂的责问。
甚至再经有心人一引导他朱慈烺所营建的种种良好形象都会在大明大众心中崩塌，那对他来说，这便不只是前功尽弃，而更是末日来临。
“不管北京的意思是什么，辽东都不能在我手上丢掉……”朱慈烺低声细语道。
此时他心中也涌起一股庆幸，幸好他这次为了拖延与后金的赛事用的是自己的了重病的借口，那么如果北京的意思真如李沐所说那样的话，那他朱慈烺这场病就说不得得再装下去了。
而且这次病不只是给他们看的，更是给大明自己这边人看的，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这场病不是装病那样简单，而是他是真的在生病。
想道此处的朱慈烺不由得苦笑，这可真是自讨苦吃了。
但不管如何朱慈烺都已经打定主意，接下来的那场赛事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参加了。
反正他朱慈烺的风头已经出够了。
站起身来的朱慈烺走向后厅，他决定在这不算暖和的春日里先来洗个冷水澡。
第二天大明馆舍里便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位几乎就是胜利代名词的王爷居然败给了区区风寒，现在真的病倒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被关起来的李沐耳朵里后，现在换来的却是他展颜一笑，他知道这位王爷终究是认可了他的话，他李沐的才华已经初次影响天下，现在这让他激动莫名。
李沐虽是开心了，可却把大明馆舍里众人给愁死，朱慈烺这个主心骨病倒了，没有他来带领大家伙，大明又该如何抵抗列国带来的巨大压力。
…………
如今还躺在病榻上的朱慈烺在一脸苍白的面容之下听着监军宣读着刚从北京发至的诏书。
待监军念毕后朱慈烺也没有说些什么，因为此份诏书便真如李沐说得那样，现在的大明开始让步了，已经从名义上得到地后，北京已经明确了要拿辽东拉拢后金的意思。
“我的……的药……呢？”床榻之上传来朱慈烺沙哑的声音。
侍立在侧的郑牛头立即就动了起来将摆放在一边小几上的药碗端到朱慈烺嘴前。
这几天可把牛头给愁坏了，这要是自家王爷出了什么意外，现在他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将苦涩异常的药汁喝下后的朱慈烺又是又是死死的躺了下去，此时他心里也是苦涩的，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发烧会把他搞得没有个人样。
“王爷咱们……该怎么办？”监军小心问道，此时他也六神无主，他万万没有想到苦苦等到现在会是这么个结果。
朱慈烺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看起来艰难无比，但他现在还是操着那副虚弱的嗓子道：“既然……君上意旨……如此为……大明的长远大计，咱们……依旨而行便是……”
话说得越多，朱慈烺的气息便越发紊乱，现在口鼻中喘息也就越发粗重让他看起来就像要嗝屁一样。
“王爷您还是多休息！”牛头上前一步劝阻道，同时他还对一边的监军道：“大人，王爷大病未愈，现在急需休息还请大人……”
监军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面向朱慈烺站好后，便对着这位王爷深深一拜。
朱慈烺闭上眼睛然后缓缓道：“大人，本王爷……身体未愈，使团……大小事务就全拜托你了！”
监军听到这话，心中也是苦涩，这本就是他这位正使的权力，可现在监军却丝毫没有增权的喜悦，因为他也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个烫手的活计。
随后监军便缓慢转身往朱慈烺卧室外走去，要完成北京的意旨其实也很简单，其实只要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了。
房间里只剩下牛头和朱慈烺二人，在沉默之中的两人的心思却是各异。
可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一个侍卫声音道：“禀报王爷，北京有信传来……”
这一个声音将房间内二人都从心绪中拉了出来，此时朱慈烺也有些诧异。
北京来信？
这不是刚刚才宣读完诏书？
“牛头你去……”
跟了朱慈烺这么久郑牛头自然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他便向卧房外走去。
可等他回来时朱慈烺却从郑牛头脸上看到了喜悦以及古怪之色。
“到底是什么信？”朱慈烺轻声问道。
牛头上前走了几步，然后道：“王爷是皇后娘娘传的信，还有就是……咱们内部也有信来，再有还带来个人。”
一听到他们这里这三个字，朱慈烺便是面色一变，牛头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个变化，但他却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是知道这个地方是干嘛的。
随后牛头便开始念信，这信的发出时间已经是很早的了，如今送到这里花了将近一个月，这也算是正常状态，因为不是谁都有急递直报的权力。
在拖延了将近二十来天后，在他国的联手逼迫之下大明终究是不得不站了出来迎接后金的挑战。
而经过这么些天的细想后，现在不只是后金，这人都已经明了大明当初耍了什么把戏。
“当初大明靠耍花样赢得这地，这次恐怕就没那么好骗了！”这会场中有小国使节谈论道。
但是却也有人执不同意见道：“大明上番使诈，可这次……他们把赛事拖到现在，这恐怕却也是做了后手。”
待这人声音落下立马就有人道：“不错，大明此番故意拖延，这恐怕就是想从国内运来好马。”
顿时认为大明会胜的声音大为高涨，现在这让先前说话那人面如猪肝色。
原本为的是迎合后金来说说大明的不是，谁知这些人却奉承起了大明，认为大明要胜率更多。
而此时端坐前方的大国们此时也是心思各异。
而此时在哪高处的王位上的朝鲜天子依然没有出现，在那上面依然是他的太子。
而在大明那边，那个飞扬跋扈的身影不在让后金使团这边心中便是心中一松。
朝鲜天子染病将近一个月未愈，这大明王爷也足足病了二十来天，现在这城中如此重要的两个人都病了。
而且还病得不轻，病的时间还这么久……让这会盟看起来怪怪的。
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王室想要借会盟收拢天下人心的打算，随着天子的多次不出席会盟已经宣布破产。
“开始吧……”这人有气无力道，他被命令来主持比赛却也是意兴阑珊。
这次没有朱慈烺“从中作梗”，现在的赛事很快就正式开始。
这一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后金是让大明先出马的。
整整二十来天北京能从西关大营调集两万部族入大关，现在却不能调几匹上好的马来。
想到这里监军不由也感到失落，北京这是下定了决心，不然他这边有丝毫赢的机会。
这一次就算有朱慈烺在此，也根本无法复制上次的胜利。
对监军对大明来说，现在的结局已经注定。
“大人还请安排……”监军身后有其他衙门属员问道。
监军面色平静，现在只是摆摆手道：“按原先安排依次出场吧！”
“是！”那人答道然后便去安排。
但此时在大明队伍的士气，比起上次大赛来说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监军随意往四下看了看，心里更是感到发堵，现在没有了那位王爷镇压，面对列国环饲的大明好似突然就如水中浮萍。
很快在礼官的安排之下，这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大明这边拿出的便是自家最好的那批踏雪宝马，但早已明白一切的后金也把自家上驷拿了出来确保万无一失。
比赛进行的很快，虽然同样是踏雪宝马，可后金的那匹还是强出一截，现在大明被轻易击败。
这顿时引得众人哗然，这个开头出乎大家意料，现在不知道大明又要玩儿什么花样。
没有过多的话语，紧接着第二场比赛就要开始，这次全凭监军主持大局，虽然他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第二场比赛开始，当众人以为大明的反击到来时比赛的现状依然看得众人无言。
很正常水到渠成的，大明的马被甩开在后面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大明再次败了，现在三场比赛输了两场，这可谓是大局已定，后金那位大人此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大明拖延时间这么久让他们以为他们还憋了什么大招，这些人心里还担忧着，现在好在现在一切都有了结果。
而此时面对如此平静的比赛，上首的两个人此时也有些诧。
与上次比赛相比这次顺利得有些诡异。
至少说来全场甚至连大一点的声音都没有，给他这个旁观者的感觉就是，因为这次比赛似乎就是走个过场。
而列国使节们此时却是处于一种快速消化的过程，他们很难相信，嚣张跋扈的大明居然这么容易就承认失败了。
“第三场比赛……”
就在礼官宣布第三场比赛要开始的时候监军却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紧，现在暗道大明人果然有所动作了。
可谁知监军走到围场中央对太子一拜后才面向列国道：“此时赛事却是我大明输了，这第三场比试……不比也罢！”
对于监军来说虽然同样是输，但是输两场总比三场一起输的好。
现在所有人都不明白大明人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而且……还亲自承认了自己输了。
这不也就变相的说辽东这个大明经营多年的军事堡垒也一并送给了后金？
大明人吃人不吐骨头还能往外面吐东西？
但对于后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既然大明承认自己败了，现在那就赶紧顺着说吧！
辽东后金势在必得这是防御大明的重镇。
“既然你们认输，那第三场不比也罢！”那位大人笑着道，现在却是引得身边人一阵不满。
对后金将军来说，这可是个羞辱大明的好机会，现在他哪能如此放过。
可大人”哪里会听他的，上次就是因为这家伙冲动才间接造成了后金的大败。
既然当事双方取得一致意见，那么他们的这次比赛自然也就结束了。
可是与以往不同，后金这次没有跟随一同离开，而是和大明使团一道缓缓离开围场。
“大人，根据约定辽东该是我后金得了？”大人再次问道，现在的他总有些不放心。
监军却也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接着问道：“根据约定那地也就是我大明的了？”
这位大人愣住，现在他却没想到监军会这么问。
待想通其中关窍后大人洒脱一笑然后道：“那是自然！”
这一刻当这位后金使臣说完这句话后，代表着后金背叛了他们的讨明联盟。
“如此甚好！”监军冷冷道。
这也意味着此次会盟，最核心的矛盾的领土争端得到解决。
接下来要谈判的就简单了，特别是没了后金从中作梗后的谈判对大明来说将会轻松许多。
与此二国的满意相比，其他三国使臣现在的脸色可谓难看至极。
后金得到了想要的辽东，而大明居然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现在让着三国使臣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两国一开始就达成了约定。
现在他们只希望后金得到好处之后还能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方，将这地方夺回予以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