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放肆地更是点在了她的睫毛上、小巧鼻子上,引来晚清更大的不适,脸越皱越苦。
凤孤却是乐此不疲,而且满是欢喜。看着这张皱成苦瓜的脸,不由想起了“可爱”二字。
他竟然会将上官晚清想成可爱?
可真是好笑得紧。
手却开始不由自主地向着颈窝处伸去,温暖的气息不同于闷热,带着那清新的香气,袭卷了全身。
他缓缓地在一旁坐下,忽然觉得十分困累,于是将头一抵,与她相抵地靠在一起。
手穿过她纤细的腰,紧紧地拥住了她。
夜里万物寂静,她的呼吸平均有规律,与他的呼吸全成了一体。
他将头欺近她的颈窝处,轻轻地枕在了她的怀中,汲取她美好的气息。
他忽然发现,这样的一刻竟是如此美好,一切安静宁祥,心,也得到了平静。
这种感觉,他已经多年不曾感受到了。自从四年前月儿嫁给慕容黔之后,他变得不复从前,暴戾而无情,冷酷而残忍。
为了凤舞九天的壮大,日夜没有再停过。
可是,换来的一切,他却是感受不到一丝欢悦。
想来,他是喜欢上官晚清的吧?
心中虽不能明确,可是,却已经不抗拒这个想法了,甚至感到隐隐的欢愉。
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同床而眠,却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那么单纯地想要拥着她,汲取她的温暖。
那是一种最简单的幸福,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感受过。
他张开口,轻轻地在她的颈窝处一咬,轻微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他已经为她烙下了心底的印记,不管好坏,她都只能是他的。
沉睡中的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脸上又皱成一团。
凤孤见她皱脸,却更是不悦,脸一冷,整个头恶意地更是挤向了她的怀中,惹来她更大的不满,却只能沉睡当中,发表不出任何的意见来,只能无意识地向着内侧挪着,可是哪里肯,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溶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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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夜,就在这样的安静中缓缓而过。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已经撒了一地,晕在百花上,显得花更是娇艳。
晚清缓缓睁开眼睛,在被窝中伸了伸懒腰,却在触及到被褥的时候脸色一变。
她昨天晚上分明是被开门声惊醒过的,后来呢?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以为又被人掳了,她左右上下各望了一下,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变,她依旧在自己的寝室中。
可是,却更是疑惑了。
难道,昨晚上,是在做梦?
可是那感觉却是如此真实!
她分明是看到门被推开,还有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后来的一切,她就全都想不起来了。
真的是好奇怪啊!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就在这时,红书领了侍女捧着洗漱的用具走了进来。
晚清抬头就问:“红书,昨晚那贼来了之后,到了后半夜里,阁中还有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呢?”
“没有啊?二夫人,怎么了?”红书不解晚清怎么忽然有此一问。
“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晚清点头。没有吗?为何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般呢?可是确实也想不起来,昨晚那一个黑影,又似梦非梦,难辨出真实与否。
理了理衣襟,想接过红书递来的湿巾拭脸,却忽然感到左肩酸痛麻痹不已,刚刚不动还不知道,这一动,真的只是一下子都觉得很疼。那种麻,就像一只千足的虫在她的臂中爬行一般。
刹那间皱起了眉头:“手臂好麻啊!”
红书一听,赶紧上前为她顺了顺血液,好半响才好了许多:“二夫人昨晚没睡好啊!以前都没见你喊着肩膀酸麻,今日怎么说麻就麻了呢!”
她的话不经意带出,却让晚清心中混沌间似闪过了一阵灵光,可却又急得捉不住。
她睡觉都是极稳正的,很少睡得不安分,而且压着一只手睡,她也会因没麻而醒过来的,根本不可能无所察觉啊?可是昨晚根本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而她的手却酸麻至此,应该是压了不短的时候的。
当真是莫名其妙!她刚刚醒来的时候,睡姿也是仰睡而不是侧睡啊?
不过看来没什么损失,又想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于是也就暂放于一边,不再去想。
“对了,昨晚那贼人有没有捉到?”晚清顺便一问,其实知道并没有捉到的,因为以邪风的轻功,若是凤孤也许难说,毕竟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可是一般人是难以追上的。而当时他根本没有跟去,是不可能捉得到的。
“没有。”红书只说了一句,而后就不再说了,似乎极不愿意说下去。
晚清觉得奇怪,于是抬头看向她:“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红书摇头,一副不愿细说的模样,更是让晚清奇怪。
“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说,看你!大清早闷着一张脸,这一天的好心情都让你给破坏了!”晚清微带着笑暗嗅道。
红书这才没好气地道:“一说那事我就有气,只是听到有贼罢了,那个朱柔儿就非要搞得好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呼天喊地的,不就是有了爷的孩子吗?值得那样子不得了吗?!真是讨厌,弄得大家都难安眠。”
“原来是她惹可咱的红书姑娘啊!倒是别跟她计较了,都说有了孩子的人脾气不好、情绪不稳,她那样子难免的啦!”晚清淡笑着道。
红书这人就是直来直去,最看不得别人虚伪的模样。
“二夫人您是没看见她昨晚那样子啊!嚷得让人都烦了!昨晚不只我啊,连森总管那个最有耐心的人也给惹得烦透了,一会儿说惊到胎气,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一会儿又说难受想见爷!嘿嘿,可惜爷根本就不见她,你都没看她脸绿成了什么样子呢!活该!我早上听说啊,她是闹腾了好久,可惜爷却没有去看她!!气死她好了!”红书绘声绘色地道,妙目一瞪,满是怒容。
“她也没烦着你啊!你不是过去一下子就回来了吗?”她可是记得,红书去追贼没追到就回来了。
“那是自然,我是爷分配来伺候二夫人的,她,我才懒得去理呢!捉不到那贼人,我可不就回来了!若不是那时候森总管让我去帮下忙,我都不想见她的那张假模假样的脸呢!可就是那么一下子,也够我看得烦了!!”红书恶声恶气地道。
“好了好了!看你气成那样!不就这么点芝麻绿豆小的事情吗?”晚清一笑,将湿巾递给她。
红书冷哼一声,而后转颜又是笑了:“我就是提起来就气,不提也就不气了,二夫人,你早膳想吃点什么呢?红书去准备去。”
“很想吃碗虾仁粥,额,顺便再来两个肉包子。”晚清娇笑抬头道,最近有了孩子,胃口倒是好了许多。所幸这孩子懂事,知道为母的怀胎辛苦,也没有闹腾,没有害喜得厉害,反而是胃口比以前好了。
“奴婢这就给您准备去。”红书一点头,安排了侍女赶紧去准备了。
看着她的背影,晚清感到欣慰,幸好一切都不至于最坏的。红书,是她在凤家中得到最好的礼物了。
闲看庭前花开。吃过早膳,正闲着无事,便命人拿了琴来。
许久不曾恣意地弹琴了,以前在闺中的时候,总喜欢在清晨的时候,微阳晨露下抚琴消磨时光。
一曲春日好在指尖下缓缓奏起,欢快而飞扬,欢乐的气息似一道没有形状的空气一般,窜入人的心间。
红书在一旁待着,忽然笑了起来。晚清于是便问:“一个人笑着什么呢?”
红书懒笑地道:“奴婢想起了绿琴来了!”
“想起绿琴姑娘!为何笑得这副模样!”晚清好奇地问,看得出,红书必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来的。
“二夫人您不知道,绿琴一向来最擅抚琴,以前她总说最佩服的就是飞雪姑娘的琴声了!后来爷娶了您过门后,您不是在庄中也曾闲来无事抚琴吗?”红书说着说着却偷笑了起来:“绿琴一听,可是愣成了木头状,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又一直与二夫人不是极熟稔,不敢直接请教,那段时间,她可是总算准夫人您弹琴的时间,然后就躲在暗处偷听呢!有一次正巧被蓝画见到了,取笑了好长时间呢!”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红书那笑得极贼的模样,想必绿琴当时一定被她糗得厉害呢!
“二夫人您是没看到她那偷躲在墙边听得入神的样子,可是一个叫好笑啊!”红书得意地道。
一曲终罢,晚清停了下来,清眸笑着瞪了她一眼:“你倒是看来极会糗人呢!”
“嘿嘿!谁叫绿琴那丫头平日老是一脸冷漠,对谁也是爱理不理的!”红书笑道。
“可我记得刚见你那会儿你不也是一脸冷漠吗?”晚清笑着看向她。
红书脸上一阵燥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时候是因为不了解夫人的为人才会如此嘛!现在可不会了!夫人可别老记着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