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秦子檀要走了。
可不巧，又遇到些突发状况。
“来不了了，一路顺风。”莫姝禾给他打电话，语气很急。
秦子檀心情一瞬间落空，甚至没有力气与她深究原因。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却都与他无关，特别是那些陌生人擦肩而过的注目，更让他难受。
里面没有他想见的人。
听到那边要挂电话的提醒，他才语气隐忍着问道：“为什么？明明……”
明明都说好了，来送他。
而且，为了和她好好道别，他都没让其他人送到机场。
现在却说不能来。
“我姐姐晕倒了，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
那边声音嘈杂，却能清晰听到她焦灼却又克制的话。
“啊，那你先……没事，挂了吧。”
虽然失落，但秦子檀也识大局，当然是涉及生命安危的事情更重要。
只是，下次见面，遥遥无期。
“好……”莫姝禾踌躇几秒，又只字不提分别的话。
祝他一帆风顺。
等沈柔没什么大碍，莫姝禾才算着时间，给秦子檀发去消息。
“对不起嘛。”
莫姝禾在那通电话里听出了他的失落，想着现在弥补一下。
“还有事情没弄完，晚上给你打电话。”
那边没回应她的道歉，让她有些恼，虽然错的人是她，但她不喜欢这种刻意无视。
那句话，她甚至还撒娇了！居然就这样被忽略了。
秦子檀晚上打来电话，她下意识不想接，因为在生气，她记仇。
“喂？”
莫姝禾接通没吭声，两边都异常安静，显得遥远的声音疲惫又扯带思念。
“没原谅你，就生气了啊？”
秦子檀反问的语气夹杂笑意，像是逗她，又像哄人。
莫姝禾倒也诚实，“对，”甚至下意识点头，眼神愣愣的，显得异常乖巧。
秦子檀话里的笑意更浓，“宝贝是不是还点头了。”
莫姝禾矢口否认，“没有。”
那边也没弯弯绕绕，直接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案，“用撒娇的语气，重新道一次歉，就能哄好我。”
虽然那个事，也是突发情况，不是她的错，可最后没见到她，还是很遗憾。
“对不起。”
莫姝禾语气笃定的像是要入党。
秦子檀浅笑，声音都变得绵延黏稠起来，“谁教你用这种语气撒娇的？”
“自学成才。”她倒得意起来。
秦子檀打了个哈欠，貌似时差还没倒过来。
“快嘛，好困。”
莫姝禾憋着一口气，用力呼出，眼一闭心一横，“子檀哥哥，对不起嘛。”
见她这么上道，秦子檀也没再为难她。
是不是撒娇，他都不惜分辩了，幸好在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按了录音键。
以后也是手握把柄的人了。
对彼此来说，这种录音，比任何威胁都要有分量。
没过多久，她也开学了。
大一几乎算满课，白天比较忙，两地又有时差，所以他们只是偶尔打视频。
对秦子檀来说有些煎熬，莫姝禾就很享受这种状态，她不太喜欢被人粘着，秦子檀再帅都没用。
可顾及到他独自一人，身处异乡，莫姝禾比之前要配合，能不犟嘴的时候，她都会忍一忍。
又到十月长假，有两个离家近的室友回去了，另外一个也被男朋友接走了。
莫姝禾没买到票，只能留守宿舍。
秦子檀下午五点给莫姝禾打来视频，这边都晚上十一点了，整整七个小时的时差。
“就你一个人吗？”
“对。”莫姝禾刚洗漱完，擦着头发。
秦子檀笑她，“没买到票的孩子，真是惨。”
反正回去沈柔也不在家，回不回都一样，还省车票钱了。
莫姝禾擦拭还在滴水的发尾，冷哼道：“连国庆假期都享受不到的人，应该更惨吧。”
秦子檀躺枪，只能转移话题，“室友都回家了吗？”
“应该是，离家近的两个室友肯定回去啊，和我比较好的那个被男朋友接走了，但两人是一个地方的，估计也是回家。”
秦子檀点点头，没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莫姝禾随口又问，“你在那边有朋友吗？不会只有一个人吧。”
“还担心起我了，肯定有啊，新认识的，也是中国人。”
“那就好。”
毕竟纪楠枫也不和他在一个地方。
秦子檀手撑脑袋，姿势闲散，“他还说你的性格，和他之前喜欢的一个女生有相似之处。”
莫姝禾放下毛巾，抬眼望视频小方框里的秦子檀，“谁？”
秦子檀解释，“就我现在这个朋友。”
“他怎么知道我的性格。”
莫姝禾有些疑惑，平时她和秦子檀基本都是发消息，很少打电话，偶尔打视频。
“有时候，我会提及。”
莫姝禾点点头，算是回应，随即打了个哈欠，只想立即入睡，“我困了。”
秦子檀依然保持着歪头看她的姿势，嘴角挂上一抹笑。
“趁没人，撒个娇再睡。”
之前几次给她打视频，总有几个室友会在，好面子的人可不会当众撒娇，所以他也没自讨苦吃。
莫姝禾仰着脑袋，考虑了几秒，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你就不能循环播放之前那个录音吗？”
她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那次被迫撒娇时，秦子檀居然算计她，偷偷录了音。
秦子檀坐直摇头，语气诚恳，“我要新鲜的。”
那个都快听包浆了。
莫姝禾勉强妥协，但也提出诉求，“那不准录音。”
秦子檀抿唇笑，眸光闪烁，“打视频怎么录音？”
莫姝禾把秦子檀的视频框切到大屏，不太想看到等会自己的表情。
“那不是可以录屏，或者用其他设备吗？”
秦子檀拿另一个手机的手顿住，眉眼带笑地夸她，“还挺聪明。”
“别想算计我。”
谈恋爱谈出尔虞我诈的感觉。
“那我撒一个，你陪一个，行不行。”
莫姝禾眼波一转，语气期待地问，“那我可以录吗？”
“你觉得呢？”
秦子檀假笑瞪她，没见过双标的如此坦荡的人。
莫姝禾沉思状，语气逗人，“我觉得可行。”
“不行。”
她顺水推舟，救自己于水火中，“那都别了，困死了。”
秦子檀也没阻挠，考虑到那边快晚上十二点了，“困就睡吧，但不准挂视频。”
莫姝禾刚要往木床中间的楼梯上走，听他这么说，不免迟疑。
“你想看手机自然爆炸吗？”
秦子檀拿着手机去了厨房，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至于吧。”
“那我把手机放下面了，我可不想被炸掉耳朵。”
她已经妥协又妥协啦。
秦子檀停住，被气笑，“放下面替你守宿舍吗？”
这个直女，到底知不知道他不想挂视频的原因啊，不就是为了能看到她嘛。
她倒好，还要给他放下面。
就很气人。
莫姝禾顺势坐在木台阶上，与他据理力争。
“但凡我松口，开了一次先河，那剩下这几天，每晚你都会这样吧。”
手机炸掉，迟早的事。
秦子檀笑容灿烂，俯身坐下时，透过宽松的领口能瞥见腹部的肌肉线条。
她绝对不是故意看的，是眼睛的旨意，她违抗不了。
秦子檀小声提醒她，“劝你别太聪明。”
傻人有傻福，她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我不要。”
她的视线依然固着在那，只不过他坐直便看不到了。
不对，她什么也没看，现在聊什么来着？
秦子檀纠结一会儿，又提议，“那我重新给你买个专门和我打视频，且不会炸的手机，行不行？”
“我转手就卖掉，”莫姝禾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