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气温有所回暖，时冷时热，万物有复苏迹象。
莫姝禾收到公司消息，说是可以去上班了，她没理会，等上个月工资到账之后，她直接打电话辞职了。
她是备胎嘛，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一边，她可不受这个气。
闲着无事，她准备用这绵薄的工资，出门旅个游。
听她的打算，她只想一个人出门，秦子檀当然不愿意。
“打算去哪？”秦子檀直接打了电话给她。
莫姝禾是发消息告诉他的，这次她没先斩后奏，而是准备和秦子檀商量，尽管她从不习惯和别人商量自己的行程。
“哪都行，”莫姝禾翻着手机里收藏的视频，挑选着心仪的旅游地。
“科莫湖怎么样？”秦子檀试探地问，语气很轻。
莫姝禾在心里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地方在意大利，他们之前是不是讨论过，科莫湖这个字眼，听起来有些熟悉。
“有点远，”她如实说，“我可没这么多钱。”
“你带上我，我带上钱，怎么样？”
“那可以。”
她同意了，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等秦子檀处理完公司的事，给自己安排了小假期，莫姝禾出国的必要手续也办好了。
这次在机场，他们不用分别，牵着手进去了。
“睡吧，”落座后，莫姝禾给他递了安眠药和水。
尽管秦子檀一再强调自己不恐高了，莫姝禾还是坚持，偶尔吃安眠药，影响也不会太大，比惴惴不安的旅途好。
秦子檀接过，垂眸盯着手里的东西，半刻忽地抬头，“莫姝禾，你在照顾小孩子吗？”他问。
说完，他吃药喝水，没有半点犹豫。
“你不也这么照顾我？”
莫姝禾反问，眨巴眼睛盯他一秒，最后坐正，闭着眼睛假寐。
手被拉过去，牵着，温暖安全的感觉，明明吃安眠药的不是她，可莫姝禾觉得她快睡着了，警惕全落下了。
飞机起飞时，她忍着睡意，侧头看秦子檀，他闭着眼睛，下巴稍稍仰着，侧脸轮廓精致帅气，只是眉梢轻轻蹙着。
莫姝禾抬手，把他的脑袋拨过来，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顺带抚了抚他的眉梢。
秦子檀没睁眼，没说话，只是握着莫姝禾的那只手力道更大。
这趟很长的路途里，他做了很多梦，断断续续，半梦半醒，梦里有喜也有痛。
可他一个都不记得，也没时间回忆，因为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莫姝禾。
她都在身边了，那些梦才是虚幻的，没必要深究。
落地米兰后，开始下雨，最后是雨夹雪。
旧的路灯，复古感和年代感交织，照着地上薄薄一层的雪粒，地面像黑底椰蓉的蛋糕。
米兰理工大学的设计与艺术专业很有名，莫姝禾之前了解过，当然那也是她没和秦子檀分手的时候。
她好像还认真学了一下意大利语，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了。
“想什么呢？”
两人来到秦子檀之前住的三层公寓，在别墅区，整体建筑设计感十足，二楼的落地窗宽大明显。
莫姝禾仰头看着，摇头说，“没有。”
一夜休息后，秦子檀先醒了，侧躺着看莫姝禾。
黑发顺着脸颊到脖颈，然后是白皙的皮肤，闭着的眉眼，再无犀利冷漠的感觉。
他见过莫姝禾那样的眼神，尽管多数时候是对别人的，可心还是会疼。
就算他想要莫姝禾连眼神都偏爱他，但他更愿意莫姝禾的眼里从未有过冷漠和无情。
至少那样，说明她从未痛苦，不曾绝望。
还在熟睡中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秦子檀。
本还在观察的人，心里喃喃一句，“连睡着都在和我作对。”
想罢，心里的阴霾也散了，来的快，去的也快。
秦子檀往里面挪，贴着莫姝禾的背，手在被子里摸索抱紧。
是值得纪念的时刻，莫姝禾睡在他曾经日日梦到的位置，侧头就能看见，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
十点左右，莫姝禾觉得有点喘不过气，醒了才知道是被勒得，她挣脱不开，有些无奈地仰头，故意撞秦子檀的脑门。
哪有人睡觉这么死死地抱着一个东西啊，他不难受吗？
“别动，”混混沌沌的话，耐不住嗓音好听，莫姝禾压了压脾气。
“抱太紧了！”
“可以进去嘛？”
闻言，莫姝禾更不满，使劲挣扎，“别给我已读乱回，起床！”
“莫姝禾，就做一下。”
面对他的固执求爱，莫姝禾沉默，一动不动，只看后脑勺都知道在酝酿臭脾气。
片刻，秦子檀心领神会，委屈地放开，“不做就不做。”
莫姝禾憋笑，假装无事地下床，径直洗漱去了。
他们是来旅游的，不是换个地方干那档子事，在家做的还不够多嘛，她可不想还没出门就腰疼腿疼的。
出来后，秦子檀还趴在床上，一只脚露在被子外面，一副摆烂模样。
莫姝禾站在床尾看了一会儿，体会到了情侣出门旅游就吵架的甜蜜，是的，她觉得这样挺甜的，只要别吵到影响心情和分手那一步。
“你再不起，我就自己出门了。”
虽然给了台阶，听着却也像威胁的一句话，秦子檀听了会不会硬气起来，说不起就不起呢。
“不要，等我，现在就起。”
好委屈的话，莫姝禾听了都有些不忍心了。
看他撑着手臂坐起来，莫姝禾走近，二话不说就挤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像在哄人。
“撒娇委屈，果然一如往常的好用。”
他想就想吧，还说出来，莫姝禾随手拍他脖子，懒散问道：“哄好了吧？”
虽在问他，可莫姝禾势在必得，说完就要撒手起身。
秦子檀按她脑袋，一揽腰，抱得更紧，“没好呢，别敷衍我。”
“我哪敢敷衍你，”莫姝禾朝着他的脖子轻嗤，语气不服。
“前几天那次，你动到一半就不动了，挺敷衍。”
说到这，秦子檀表情都有些难受，就像夏天喝冰可乐，正爽呢，突然就喝完了。
“谁让你精力旺盛，你行你上，”莫姝禾懒得和他辩解了，“反正我不行。”
她都不知道秦子檀如何保持的兴奋感，每次睁开眼睛看到他那热烈的眼神，莫姝禾都紧张，心砰砰乱跳，体力和精神消耗都很大。
“我会的，”他笑着，把脑袋埋在莫姝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