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谷沛话音刚落,
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开始慢慢出现在整个云梦山。
“嗯?”
下一刻,
李默抬头望天便看见乌漆抹黑的夜空之中一个白点晃晃悠悠地朝着云梦山落了下来。
接着一个虚无且庄严的法相出现在了云梦山大殿的上端。
那法相强大的气场让李默甚至有种不敢抬头见其相貌的感觉。
就好像,你不是一个法相,而是一个真人。
这云梦山祖师的法相,乃是一个手持长锏,足缠长龙,胯坐白虎,百丈之高的形象。
不等李默冲破这道威压,那法相手中的长锏便朝着李默压了下来。
“镇!”
这一道声音犹如炸雷,震得李默心神一抖。
李默也不怵这所谓的祖师真灵提剑踏着虚空迎了上去。
嗖!
长剑一道剑气斩出却在那长锏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
李默神情一紧,
知道单凭自己这凝气初期的境界是不可能赢的。
远处,
谷沛看着李默一剑未果,声音沙哑道:
“小子,蚍蜉撼树谈何易?在我云梦山祖师真灵面前,你就是再如何挣扎也是徒劳!”
“你现在跪下来自废修为,给我磕头道歉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候,李默忽然想到了李太白之前说的,一旦道家念起道家的咒语,亦或者是十三经原文,对于这些虚无的鬼神有作用。
李默稳住心神,用神识控制王剑,让王剑护在自己眉心正前。
而后口中朗声诵了起来。
“道生一,一生二……”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骤然之间,一阵大风忽起,天上那团簇拥在月光面前的紫光乌云,统统散了开来。
月光折射在李默的王剑之上,仔细看去,便能看到有无数的精华之光没入剑刃之中。
剑刃之上散发出一缕缕精纯的寒光。
就在云梦山祖师法相手中,那长锏距离李默的头顶只差一尺时,天上忽然雷霆大作。
不明所以的在场众人纷纷抬头看去,以为是云梦山祖师引来的异象,不由得胆寒起来。
李默诵道德经时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咔嚓,一道精光射目而出。
旋即,在李默的周身,那道德三千言中的三千颗字,化作了一个个金黄的符号光点,排列有序地围绕在剑身之上。
有了经文加持,李默接过眼前的王剑,紧紧握在手中,朝着那落下的巨锏迎了上去。
哐!
巨响一声,巨锏的力量超乎李默的想象,这法相似乎是在源源不断地吸取着天地间的能量,故而有无穷的力量汇聚在这虚无的巨锏之上。
一瞬间,李默手中长剑已经开始弯折,但是好在有道德经文的加持,久久没有崩裂。
王剑和长锏相接不过几息,李默已经开始满头大汗,牙关紧咬浑身颤抖,而且虎口被震裂开来,鲜血直流。
又过了三息,那长锏的力度再次加,直接压得李默口中一口鲜血喷出。
知道不能再等下去,李默额头青筋暴起手上血管发紫,
爆呵一声:
“呀!雷来!”
李默随后一手持剑,一手掐着剑诀,顺带将神识放至虚空之中,接引雷霆。
天上天雷滚滚,好似找不到宣泄的口子,李默这一声雷来喝出。
轰!轰!轰!
三声巨响,连着三道雷霆朝着那云梦山祖师的法相劈了过去。
巨锏上的力量瞬间小了千倍,李默手腕一转,便将那虚无的长锏给挑开。
接着,李默剑气一斩,直斩那云梦山祖师法相的面门。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法相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瞪着李默。
李默看见那祖师满脸凶相,内心很是不喜。
“瞪我?”
于是口中念着道德经,手中长剑调动丹田气息,剑气一道道斩去。
连斩百剑有余,那祖师的虚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法相消失的同一时刻,谷沛似乎是遭到了反噬,瞪着眼睛哀嚎了一声,便栽倒在地抽搐起来。
随着那祖师法相的消失,天上的雷霆,乌云紫光也一应消失不见,安静了下来。
天上月光皎洁,静谧的夜色下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汗水浸湿了龙袍,李默不禁感慨起来,自己这道德十三经在这个世界,似乎就如同是至高无上的法则。
其中一些威能,还有待发掘。
随后,
李默的目光移向跌坐在地的谷沛身上,方才李默就已经让谷沛元气大伤,又加之谷沛召唤祖师遭到反噬,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
此刻才从反噬的抽搐中缓了过来。
在谷沛的惊恐无助的目光下,李默大步走了过去。
“陛……陛下,还请开恩饶了我吧,顾惜雪可是我一手抚养成人的啊你不能杀我。”
李默提起手中剑。
“谷沛,朕方才给过你求饶的机会!”
说罢没有犹豫,
一剑斩去,血水飞溅,谷沛一百多年的道行至此荡然无存,
那翻滚在地的头颅瞪大了眼睛,带着惊恐和震惊,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摆的这么快
李太白和王盘这时候也跟了过来,
一脸疑惑地看着谷沛的尸体。
“陛下,就连这云梦山太上长老也费尽周折想要圣子,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得到这圣子,对他的修行会有什么好处?”
二人以前以后开口道,
李默摇了摇头,声音一冷,
“这老东西估计是想成仙!”
一听这话,李太白等人都大为震惊。
其实,李默自从大婚之后,就暗中派遣暗阁进行调查圣子一事,除了派林东前去玉华国,暗阁也派了些人过去。
除此之外,在和顾惜雪的交谈中,李默也察觉到了这谷沛的可疑之处。
谷沛路过一处荒野,在雪地中捡到一个女婴,带回云梦山就是一代天骄,而且现在,顾惜雪腹中的孩子还是圣子……
这一切的巧合联系到一起,就太匪夷所思了。
暗阁全员出动,几日秘密排查,几乎将顾惜雪出生前后三年,谷沛的行踪摸了个遍。
最终查出来,顾惜雪本就是一个大户人家所生的闺女,是谷沛主动上门去讨要女婴。
那户人家不允,谷沛便杀人放火,又给顾惜雪编了个谎言。
至于谷沛为何必须要将顾惜雪待会云梦山,为何偏偏在顾惜雪下山的关头闭关冲击境界。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谷沛是在为圣子出世积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谷沛一见到李默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一心只是想要杀李默。
可惜,谷沛打错了算盘,他迈入凝气初期的速度,终究还是比李默慢了。
念至此,
李默环视了一眼云梦山,下令道:
“传旨清山!跪降不杀,抵抗者杀无赦!”
“微臣遵旨!”
李太白和王盘还有林白谢寒安等人不敢再有迟疑,开始对整个云梦山进行大清洗。
这一夜,云梦山灯火通明,血溅灯火,哀嚎遍山。
第二日清早,云梦山三成弟子投降,其余弟子全部被堆成了一座肉山,迎着朝阳在大火中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午后,吴道子才迟迟赶来复命:
“启禀陛下,臣无能,让秦录那贼子从后山那悬崖之上逃了!”
李默随后看向身旁的李太白:
“把乾坤阁的弟子撒出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通往西域的方向,要重点盘查!”
秦录自云梦山后山的崖壁逃走之后,行了一天一夜,此刻正带着十几名随从,在密林之中着急忙慌地赶着路。
他们已经一日一夜没有合眼了,而且专挑无人的山路,直到所有人都筋疲力竭的时候,秦录这才下令让众人停下来歇息一番。
“掌教,此番离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山门来?”
一个弟子哭丧着脸,满脸不甘,他们跟着秦录从后山逃跑,不是说对于秦录对么忠心,完全是因为怕死。
秦录瞥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弟子,没好气道:
“堂堂七尺男儿,你哭什么?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今日我等败逃不过暂避锋芒罢了,这灭门之耻,我秦录来日,必要加倍奉还!”
“哎,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太上长老突破到了大圆满境界之上,却也不是那李默的对手,实乃我云梦山时运不济啊!”
那十几个亲信不约而同地捶胸顿足起来,无论是谁,沦落到这等抱头鼠窜食不果腹的境地,都会不甘心。
“那掌教大人,眼下该作何打算?”
秦录眯着眼沉吟良久,兴叹道:
“龙国境内,是断然不能再待下去了,契丹吐蕃这些俗世国,也都是和龙国一条心,为今之计,只有前往西方玉华国这一条路。”
几个弟子一听顿时打起了精神,云梦山遍地都是大修行者,要是去了玉华国得到一些造化,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说不定,真能打回来报了这灭门之仇。
“如今玉华国因为那圣子一事,算是与龙国彻底结下仇怨,敌者之敌,便是吾友,这东土容不下我们,玉华国还容不下我们吗?”
“不错,等到顾惜雪那贱人诞下龙子的时候,也就是玉华国反攻龙国之时,只要我们到了玉华国,助他们夺回圣子灭掉龙国,也当是为山门覆灭报仇雪恨了。”
几人饮了些山泉,抓来一只野兔,草草烤了果腹,便又动身开始赶路。
云梦山上。
乾坤阁的弟子在投降的人中,将之前在山下对峙时,斩杀过无辜百姓的几个人给揪了出来。
一时间,云梦山弟子为了活命,便纷纷开始互相检举。
“齐统领,就是我身旁此人,他之前下山之时,无缘无故杀死的百姓,少说也有几十!”
“大人,此人乃是我的师傅,旧唐之时,他在下山化缘途中,玷污了不少良家女子……”
主峰大殿前,乾坤阁设下桌案大堂进行会审,将跪降的云梦山弟子悉数聚拢起来一个个审问,如有作奸犯科者,便记录在册,押至一旁等候发落。
至于清白者,则是带到偏殿关押,之后再审。
而李太白和吴道子,这时候却在跪降的人群中找起了人。
他们之前在赶往天梦山的途中,亲眼见到了几个云梦山弟子搜刮百姓财务,并且当着众人杀了一个反抗的书生。
李太白和吴道子二人这几日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被云梦山弟子杀死的那个书生,是他龙国的子民,更是一个不惧隐门淫威,刚正不阿的读书人。
如若那个书生活着,日后必定是能入一殿四阁的。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李太白在偏殿,无罪羁押的那部分人中,找到了这几个人。
李太白直接命乾坤阁弟子将那几人带了出去。
被乾坤阁弟子套上枷板,几个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我等都是清白之身,从未做过悖逆龙国律法,伤天害理之事,大人何故给我们套上木枷?”
“大人冤枉啊,我等方才都在殿外过了会审,几位爷是不是搞错了?”
看着这几人怕死的样子,几个乾坤阁弟子也都笑出了声,对于这几人在山下对百姓们的暴行,当日他们几人也都是亲眼所见。
云梦山该死的人不少,但这几个,绝对是死有余辜!
几人被拖到了门外,李太白和吴道子二人脚下。
十几个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地喊冤。
吴道子冷笑一声。
“冤?死到临头还嘴硬,尔等难不成真的以为你们做过的那些龌龊之事,只要没有同门揭发就不会有人知道?”
吴道子刚才翻阅了这几人的卷宗,发现这几人没被揭发出来,完全是因为这几人提前串好了供词,相互包庇。
吴道子袖筒一甩,
十几个百姓被引了上来,见到来人,几人顿时呆住了。
这几个百姓他们有印象,之前他们下山去一个镇子上“化缘”,而这几个百姓,也都是那个镇子上的人。
紧接着,
其中一个弟子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恶狠狠地指着面前的十几个百姓,厉声道:
“贱民就是贱民,敢玩阴的在背后揭发爷爷我们?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说罢,
那人急忙看向李太白,
“李大人,冤枉啊,都是这些贱民血口喷人,我等是下过山化过缘可都是规规矩矩,毫无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