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颐指气使的语气,让其他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茯苓不满地撇嘴,正要反击,却被安紫苏抢先。
她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问,“余姑娘看上去,应该是识字的吧?”
余昕妍先是一惊,继而恼怒道,“我像是目不识丁的人?”
在见到安紫苏的面容时,她不由得在心里一惊。
没想到这人长得如此美,眉眼如画,又带着一股英气。
她刚才急着过来,没有给苏延卿身边人眼神。
余昕妍的丫鬟脾气也不小,哼了一声。
“你有眼无珠,我家小姐是今年秦州女子科举考试第二名,学识过人。”
安紫苏笑了笑,“既如此,你家小姐怎么连‘请’字都不会说?我还以为不认识这个字呢。”
余昕妍气得够呛,“你...”
夏冰芸几人捂嘴一笑,更是让她下不了台。
苏延卿这时道,“余姑娘,你刚才的确出言不妥,有失礼仪。”
苏延卿一向说话含蓄,很少如此直白地指出对方的问题,更何况余昕妍还是苏家世交之女。
余昕妍一听,顿时怒气化为委屈,“延卿哥哥,你怎么帮她说话?我不过是想离你近一些说话。”
“但是卿哥哥耳聪目明,你就算站在一丈远,他也能听清楚你的话。”安紫苏继续发动气死人不偿命技能,“何况,男女有别,离这么近干什么?”
安紫苏故意把“卿哥哥”三个字说得娇气十足,惹得其他人忍俊不禁。
苏延卿心里却像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酥酥痒痒。
虽然他知道安紫苏是故意这么说的,依然心中一动。
“谁让你叫他‘卿哥哥’的?”余昕妍指着她,又觉得和她说话讨不到好,委屈地看向苏延卿“延卿哥哥,你看她...”
“余姑娘,安姑娘是我的好友。”苏延卿不愿与她多说,“你家有人在唤你,就不要耽搁你的事情了。”
这话说得十分明了,让她赶紧走。
余昕妍气得跺了跺脚,恨恨地看了一眼安紫苏,气鼓鼓地走了。
“紫苏,厉害。”夏冰芸朝她伸出大拇指,“又学到了一招。”
“免费教学。”安紫苏笑道,“还得多谢苏大人给了这次机会,是吧,延卿哥哥?”
苏延卿温柔一笑。
“安姑娘,你不用管她。她爹和我父亲是同窗,在京城时偶有走动。三年前她爹从京城调任秦州都统,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丈夫向妻子解释自己和其他女子并无瓜葛?
石超群玩味地看着他俩,安紫苏难得有些不自在。
“好了,赶紧吃东西,马上要赶路了,马车夫还等着我们呢。”
用了早膳,众人上了马车,继续朝着京城出发。
夏冰芸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掀开车窗帘往外看,和卢晓月说个不停。
安紫苏看着窗外的风景和来往的车辆,握紧手上的令牌。
手指慢慢地从令牌上的负屃雕像滑过。
到了京城后,她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一路几乎不停歇,到了下午时,马车终于到了京城南大门,开始排队进城。
京城的城门修得格外高大,仿佛巍峨入天。
这座城,将承载她的抱负和梦想。
这时,往外看的卢晓月突然兴奋地朝外挥手,“杨掌柜!”
安紫苏连忙看过去,果然是早就到京城的杨掌柜。
杨掌柜听到声音赶紧走过来,喜道,“当家的,安姑娘,你们终于到了。”
原来,他们出发前就给杨掌柜写了信,说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在中途靠岸的时候也发了两封信。
杨掌柜估摸着到达日期,前两天开始,每天忙完后,就到南大门瞧瞧,今天终于等到了。
马车上都是女子,杨掌柜就站在马车外和她们说话。
“当家的,院子已经租好,也叫人打扫干净了。等会儿进城后,先过去放行李,再去外面的酒楼用晚膳,为你们接风。”
“杨掌柜办事果然牢靠。”卢晓月很放心。
安紫苏想起一事,“杨掌柜,苏大人的行李和我们的放在一起,劳烦你去问问苏大人的住址,看谁住得近就先去谁家。”
杨掌柜应了,立即去问,很快回话,“可巧了,我租得院子离着苏府不算远,不过先到苏府更顺路。”
于是,杨掌柜向马车夫说了目的地后,上了后面的马车,与他们同行。
进了京城,安紫苏难掩好奇地往外看。
京城的街道修得十分宽敞,即使并行几辆马车也不显拥挤。
道路两旁的店铺各式各样,售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有的从未在洛州见过。
店铺里的人不少,街上穿金戴银的比洛州多。
果然,有钱人还是京城多。
安紫苏顿时觉得,这里捞钱,大有可为!
随着马车越往里走,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临街的住宅也显得越发大气。
安紫苏猜想,这里应该是京城达官贵族聚集之地。
因为不差钱,杨掌柜想着让她们住得舒服安全一些,也就在这片区域租了宅子,恰好和苏府离得不远。
坐在安紫苏身边的夏冰芸突然小声地问,“紫苏,苏大人没和他家里人说他要回京吗?”
“怎么没见苏家人来接他?”
苏延卿自然是没说,而且就算说了,苏府的人会来吗?
安紫苏一笑,“苏大人喜欢清静,最怕打扰其他人,就没说了。”
至于苏家的那些事,除了她们知道苏延卿的家世外,其他的等安顿下来她再找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们。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夫殷勤道,“各位小姐,到了。”
马车夫是京城人,对城里的事熟悉,见他们停在当朝太傅的宅子正门,说话更加殷勤有礼。
“走吧,咱们先下去和苏大人打声招呼。”安紫苏撩开布料,不等马车夫放下脚踏,直接跳了下去。
茯苓早就见惯自己小姐的洒脱,但每次都要劝道,“小姐,您慢点。”
下了马车,安紫苏伸了懒腰,坐了大半天的马车,全身骨头都酸了。
“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