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说他有办法。”石超群劝道，“紫苏，我们先离开，不然你就得嫁给宁王了。苏大人绝不愿意看到的。”
“再想想办法。”安紫苏知道苏延卿是为了她着想，但她不能丢下他。
“石大哥，你不是去找陶婼薇的丫鬟和茶娘子了吗？找到了吗？”
石超群失望摇头。
“陶婼薇的丫鬟两年前就死了，那个茶娘子离京后就下落不明，我派人去了她家乡找人，毫无踪迹。”
安紫苏脸上呈现出一种被打击的失落，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才问，“清雅堂的掌柜怎么说的？”
“掌柜的说点茶手艺最好的茶娘子两年前突然提出离开，只说家里有急事要处理。他说当初登记的时候听茶娘子说起过她来自廉州宜县，家里以前是做茶叶的，本名姓林，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我便派人根据这个线索去寻人，的确找到这户人家，邻居说见过茶娘子，带着女儿回来了一次，后面就又不见了。”
“掌柜的没说实话。”安紫苏断然道。
“何以见得？”石超群没明白。
“去清雅堂做事的人，都是用化名，谁会把自己的家世说得这么清楚？”安紫苏这段时间虽然被楚琰派来的人监视不方便自己去查，但让尹恒私下调查过。
“我现在就去找他！”她咬牙切齿道，“就算是拷问，也要让他说实话。”
她说着就要走，石超群几人赶紧拦住她，“紫苏，来不及了，别去了。”
“紫苏，你先和石大哥走吧。”刘安也劝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马上宁王的人就要来了。”
刘平虽然听了个一知半解，但见他们都在劝她离开，也力劝她走。
“我不走！”安紫苏突然大喊道，头上的步摇流苏摇晃起来，“我不能走。”
“苏延卿现在还被楚琰困在苏府，你真的以为能轻易摆脱楚琰吗？”她情绪激动，推不开石超群，只能后退两步。
“我走了就是抗旨，楚琰一定会迁怒苏家。皇上未醒，谁也保不住苏家。你们觉得我走了会心安吗？若是苏延卿因此出事，我只会日日不安，痛苦煎熬。”
“就算死马当活马医又如何？总好比什么也做不了好。”她眼里噙泪，“石大哥，你若是也为苏延卿着想，现在就和我去找清雅堂的掌柜，逼他说实话。”
“他一定知道两年前离开的茶娘子的底细。就算是恐吓，逼迫，或者让我下跪都行，这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
她的语气坚决，最后几个字却哽咽起来。
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安紫苏强忍只能着。
苏延卿处于危险之中，她必须保持冷静，至少在表面上，不能慌。
石超群陷入两难中，他答应过苏延卿，一定要带走安紫苏，可他们一走，苏延卿会陷入更深的困境之中。
苏延卿是他的主子，他的任务是服从和保护他，但苏延卿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石大哥，别纠结了。”安紫苏当机立断，“苏延卿以后要是怪罪你，我一人承担，我们去清雅堂吧，别浪费时间了。”
石超群一咬牙，“我听你的。”
“我也去。”刘安立即道。
“安哥，你们留下。”安紫苏没答应，“人越少越好。”
她和石超群朝外走去，却发现素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惊讶，看来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
“紫苏，你们别去了。”素娘阻拦道。
安紫苏没时间和她细说，“素娘，事关紧急，回来再和你解释。”
“不用去了。”素娘性子一向有些软，此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往里踏了一步。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位茶娘子。”
此言一出，众人俱惊。
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安紫苏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素娘，你…你是清雅堂的…”
“是我。”在几人的目瞪口呆中，素娘点头。
“陶丞相的女儿陶婼薇的点茶功夫，是我教的。”
“真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安紫苏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伸手掐了自己一下。
“紫苏，我不会骗你。”素娘再次点头，“春雪的死，我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素娘，和平日温柔内向的她完全不一样，仿佛换了一个人。
“太好了。”安紫苏如同绝处逢生的人，心情大起大落，激动之下哭了出来，“太好了...”
太好了，她可以救苏延卿。
他们还有机会。
她上前握住素娘的手，“素娘，你愿意和我去苏府吗？”
“当然。”素娘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笑容很坚定，“只要能帮上忙，让我做什么都行。”
安紫苏对她和女儿的恩情，她无以为报。
只要能帮上她，即使揭开以往的秘密，即使让自己再次陷入危险中，她也不怕。
因为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这么多对她真心实意的好友。
“谢谢。”安紫苏哭了，从不信神佛的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素娘的谢意，但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
“素娘，长话短说，你快告诉我当初发生的事，我们这就去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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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进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正堂中，只有楚琰神色悠闲地坐在主位上喝茶，苏问寒正襟危坐，苏延卿站在他身后。
屋里陷入诡秘的安静中，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海面，让人分外压抑。
仵作跪下行礼，楚琰让他起来，“你查一下，地上这两具尸体的死因是什么？”
“是。”仵作开始验尸。
他掀开衣服，查看伤口，又检查全身，连五官也一一查过了。
一番仔细查看后，仵作回话。
“回王爷，这两人身上都只有一处剑伤，伤口在胸口处，并无其他伤口，也无溺水或者中毒的症状。”
“下官推测，他们都死于剑伤引起的失血和脏器破裂。”
仵作一说完，楚琰就看向苏延卿，嘴角一勾。
“苏大人，还有异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