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港城 Jc 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相机闪光灯此起彼伏,将现场气氛瞬间拉满。他们神情严肃,分散各处开始细致地拍照留证,手指沿着地面可能的痕迹轻轻划过,试图捕捉任何蛛丝马迹。房间内,几名 Jc 正围着斯坦森做笔录,笔尖沙沙作响,斯坦森时不时露出惊恐又无奈的表情,配合着他们的询问。
与此同时,华夏方面的口径异常统一——广钟是被强行抢走的。每个在场人员都言之凿凿,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一幕的发生,细节上毫无破绽,让港城 Jc 一时难以判断真伪。
没过多久,史密斯匆匆赶到现场,他脸色铁青,脖颈处青筋暴起,显然对这次事件极为不满。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不被惊动。
一行人移步至会议室,气氛凝重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史密斯坐在长桌一端,双手抱肩,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阴沉着脸,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宋开元身上。宋开元则显得从容许多,他斜倚在椅背上,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默默地抽着烟。
会议桌另一端,陈阳坐在那里,手里悠闲地剥着一个橘子。他动作缓慢,一瓣瓣果肉被他整齐地掰开,放在面前的盘子里,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每吃一瓣,他都会轻轻咬破果肉外的薄皮,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史密斯阴沉着脸,紧皱的眉头让他的高颧骨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语气中的压迫感更是让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宋先生,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他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指节因用力已经变得泛白,目光如雕刻刀般直刺向宋开元,带着沉重的质问意味更带着一股威胁的暗流,“这件事情,绝非普通盗窃事件,我希望你明白,我来这里,不是听你推卸责任的!”
宋开元微微仰靠在厚重的椅背上,动作如闲庭信步般舒缓。他弹弹手中的香烟,烟蒂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随即溢出一缕青白色的烟雾。
面对史密斯连环炮一般的质问,他却显得异常淡定,还带着一丝近乎蔑视的笑意,“史密斯先生,您这话说的,我应该怎么回答你呢?”
“我——给你什么交代?您这要求未免太高了。”宋开元一边将香烟轻轻按在烟灰缸里,发出微弱的“嘶嘶”声,一边缓缓直起身子,用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直视史密斯,仿佛在宣示一种得天独厚的掌控力。
他冷笑一声,语气逐渐转为冷冽,“如果你真想要一个交代,那很抱歉——请你移驾到门外,找 Jc 询问吧。他们不是正在紧锣密鼓调查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惊天动地的发现呢,史密斯先生。”
说到这里,宋开元手指极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那如同击鼓般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响亮,在为他接下来的宣言造势。
宋开元的神情忽而从闲适转为严肃,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史密斯先生,我今天必须要以华夏方面的名义,向您郑重声明。”
说到此处,他的语气一顿,深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房间内的所有人,如同一位宣布最终裁决的法官。
“对于今晚清代乾隆年间,御制铜鎏金转花转水法大吉葫芦钟被盗一事,”宋开元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那一下下的力道仿佛能将史密斯的强硬态度击碎,“我们华夏方面郑重要求贵方,务必全力以赴尽快破案。”
他稍稍停顿,仿佛在观察史密斯此时深陷怒火的表情,随后再度提高音量,面对史密斯时的逼人气势加倍,“并且提醒贵方,侦查过程、侦查进度以及相关的所有调查资料,都需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华夏!我重申,这是我们作为受害方基本的权利——而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语气再次变得轻佻,“也是您作为保护这件文物安全的责任一部分,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最后,宋开元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置于桌面上,整个人好像突然化作一座山峰般沉稳,“史密斯先生,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陈阳手指捏着一瓣橘子,细细品味着汁水在口中爆裂的快感,视线却紧紧锁在宋开元身上。他看着师爷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番强硬的话并非出自他口,而是理所当然的事实。
想到这里,他实在忍不住,两边的嘴角轻轻翘了起来,透着几分促狭和揶揄。他一边嚼着橘子,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哎哟我去,师爷这演技绝了!你把人家的宝贝给弄丢了,现在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跟人家说,我有权知道案情进展,简直不要太牛!这脸皮厚的,啧啧啧……
果然,史密斯听完直接被气笑了,那笑容却透着被侮辱后无法压制的火气,他双手抱臂,微微倾身,语气冷冽中带着一丝嘲讽,“宋先生,我真心希望你能搞清楚目前的局势,明白一点,现在可不是我们米国弄丢了什么,而是你们华夏……”
他说到“华夏”时,蓄意拉长了音调,仿佛要用这个词狠狠施压,重重砸进每个人的耳膜,“……你们把我们的自鸣钟弄丢了!”
史密斯一甩手,手中的金属打火机敲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脸上泛起一抹仿佛看待愚昧之人的神色,“我简直无法想象,你到底凭借什么样的底气,用这种毫无逻辑、锋芒毕露的态度,来跟我——或者说,跟我们米国说话。”
宋开元不慌不忙,微微仰了仰头,将烟叼起,稳稳看向史密斯,他的眼神透着一种深似湖水、让人不自觉陷落的寒意,他嘴角勾出一丝笑意,那笑却如雪地寒霜,冷得让人无处藏身。
他将烟灰掸进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中,缓缓说道,“史密斯先生,我不得不打断你的话,因为有几点我需要立刻为您更正。”他说到“更正”时特意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在针锋相对。
宋开元稍稍挺直了腰,目光直视史密斯,声音低沉却有力,“正如目前掌握的各种线索,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这件广钟的确属于华夏。虽然我们尚未以法律形式确认其归属权,但历史和事实都摆在那里,只是外界需要一些时间去正式认同这一真相罢了。”
稍作停顿后,他又缓缓说道,语调中带着一丝压迫力,“而今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因为我们疏忽,而是因为有人恶意犯案!确实,我们存在某些警戒上的不足,这点我们愿意坦然承认,甚至我们在反击中不惜代价,留下了两具盗窃犯的尸体——这些全部证据清晰明了,证明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宋开元每说一个字,敲击桌面的手指便用力一下,仿佛这桌面就是他的论证根基。
接着,他加重语气说道:“所以,史密斯先生,我劝你不要忘了一个核心事实——”
“当前的状况下,华夏和贵方一样,都是受害者!如果非得算清责任,那么首先需要理清真相,而这两具尸体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宋开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直视着史密斯,高深莫测地轻轻一敲手掌,语气略带讥诮:“我们比任何人都渴望真相,也比任何人都有追求真相的权利!在这件事上,我们希望跟史密斯先生达成共识,不妨请史密斯先生好好思量。”
史密斯听完宋开元的话,气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实木会议桌发出沉闷的响声,连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动起来。
“宋,收起你那一套!”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宋开元,“指定是你们华夏人自己将自鸣钟藏了起来,之后伪造了现场,这种拙劣的伎俩,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说着,史密斯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甚至我都怀疑,那两名尸体就是你们自己人!你们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人都能牺牲,真是够狠的!”
史密斯一边说着,一边瞪起了眼珠子,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什么?”
他重重地拍着桌子,每一下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宋,我是在给你们华夏机会,现在老老实实把自鸣钟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几乎是在咆哮:“否则的话,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史密斯死死盯着宋开元,仿佛要用眼神将他钉在椅子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这种小把戏,在我们面前根本不够看!”
宋开元依然保持着平静,但陈阳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也在强忍着怒火。史密斯继续说道:“你们华夏人最擅长这种把戏,先制造混乱,再贼喊捉贼,最后还想倒打一耙!”
他冷笑一声,“但是这次,你们玩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