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第一个学期的课不比第二学期更轻松，但是氛围没有那么紧张。
卫明玉因为是成绩优秀的转校生，一来就受到班主任的热情招待，经过开始几天的磨合期后，座位安排在中三排跟学习委员坐一起。
学习委员吕淮是个长相清秀带眼镜的男生，说话斯斯文文的，跟他坐那么多天都没见过他和别人红一次脸。
这种情绪稳定的男生比某个人强多了。
比如——
“卫明玉你是不是装的，我就轻轻抓一下头发至于哭吗？”
赵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女孩身后的位置上，手里抓着一缕乌黑柔软的长发。
背对着他的卫明玉暗暗翻了个白眼，等她下个月蕴养好身体，下晚自习带个麻袋把他拖进小树林揍一顿。
狗崽子，手欠！
心里这样想，她面上却蹙起秀眉，经过半个月小心养护白皙很多的小脸皱着，眼角更是泛起泪花，“你放手……”
她边说着边抬起变得白嫩的手指往后试图救回自己的头发，然后装作不经意间偷偷掐了那只手贱的大手几下，疼得对方哇哇叫。
一旁坐在赵序身边安静看书的李君宴嘴角微抽，忍不住道：“你别捉弄她了，每天不被骂两句不舒服是吗。”
说完他直接上手把女孩的头发解救出来，为了防止赵序再次作乱，李君宴强制性跟他换了一个位置，自己坐在卫明玉后面。
赵·讨人嫌·序不服气的撇嘴：“我就看看而已，她自己起身扯到的头发。”
听到他小声逼逼的两人都没有理会他，一个是觉得丢脸，一个是在思考带什么颜色的麻袋。
说起为什么会跟他们前后桌，还得从第一次换座位开始说。
卫明玉刚来一个多星期不好安排位置，所以都是独自一个人坐在教室后面，她旁边就是臭名远扬的赵序。
李君宴学习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赵序坐在一起，可能是兄弟情，她不太懂。
坐的虽然离黑板远，但是老师上课会照顾到所有同学，加上卫明玉是转校生，他们有意无意都会抽她起来回答问题。
初中题目并不难，卫明玉扫一眼就能得出答案，这也导致越来越多老师喜欢她，可以说每堂课她基本都会被点一次名。
在准备换座位的前两天，时不时过来从后门巡查的班主任发现，让她头疼的问题学生赵序坐在卫明玉旁边后，上课都安静了很多，也不整天旷课了。
这一发现让她心里一动，拟好的座位表重新改动。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安排。
课间收作业去办公室交给老师的学习委员回来了，他一看低头翻课本闷闷不乐的同桌，再看看换了位置的李君宴，明白又是赵序的锅。
他推了推眼镜，语调平静道：“赵序，如果你不满意这个位置安排，可以去找班主任调换，再打扰同学我就告诉老师。”
里外不是人坐在椅子上郁闷的赵序瞪大眼睛，“什么啊，不是我！”
吕淮平静的看着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不是你还有谁？
“有病！”
赵序想拍桌子，余光瞄到在认真看书的女孩忍了下来，但是心里却更是烦躁，他踢开凳子大步走了出去。
看似认真看书的卫明玉发现赵序走远后，手里拿着的数学书盖住半张脸，漂亮的杏眼弯起，笑嘻嘻道：“同桌好厉害！”
最好气死那个幼稚鬼！
吕淮咳嗽一声，清秀的脸庞有些泛红：“下次他再找你麻烦你跟我说。”
“嗯！”女孩重重点头。
坐在女孩后方的李君宴看着她莹润的侧脸和亮晶晶的大眼睛，淡淡垂下眼眸。
卫明玉鸡飞狗跳的校园生活就这样慢慢继续下去。
……
“爸妈，我回来了。”
卫明玉回到家照常说了这句话。
坐在客厅的卫爸卫妈习惯性应了一声，随后继续跟卫明皓聊着学校里的事情。
那边，原本还在分享趣事的少年有些走神，他目光带着疑惑的注视着饭桌前的女孩。
他们明明每天都见面，但是感觉每一天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还穿着蓝白色短袖校服的女孩露出两节白玉似的藕臂，白皙的手指握着木质筷子，一点点夹起米饭送进嘴里，随后又伸向一盘西兰花炒鱿鱼，在吃到喜欢的菜后，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满足的弯起，看得人心头都软了下来。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女孩侧头朝沙发看来，卫明皓连忙转过头。
“嗯？”
卫明玉笑眯眯的表情像是狐狸一样，看得少年身体越来越僵硬的。
吃完饭后，她照常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里，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老师布置的作业她在学校就写完了，现在反而因为清闲显得有些无聊。
想了想，她打开抽屉把一叠彩色的纸条拿了出来，然后从小熊笔筒里抽出一支水性笔。
随意扯过一张蓝色纸条，卫明玉开始在上面写着字，一笔一画，很是认真。
“姐姐……”
关闭的房门被打开，小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落在纸条上的笔尖动了动，卫明玉还是继续着把字写完，随后用书本压住。
“有事吗？下次记得敲门。”
卫明皓扫了一眼被书压着但是露出半个爱心的纸条，神情不变，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容：“姐姐我错了，下次我会记得敲门的，主要是今天老师讲的课太难，这题我不懂。”
他递过来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画着红色的叉。
卫明玉接过试卷，扫了两眼后，随后抬头目光充满深意的看着自家弟弟。
也罢，蠢点也没关系，亲的！
这样想着，她才开始给卫明皓讲解起题目来。
直到卫明皓准备回去了，他还是能感受到卫明玉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他有些奇怪。
等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数学书温习功课，他才发现最后一道大题居然跟书上的课后习题重合了，虽然试卷上换了一些数据和问题，但是做过的人都不会做错。
卫明皓僵住，脸上从耳朵红到脖颈处。
不是，卫明玉会不会觉得他很蠢啊！
他打开房门想要去解释，发现对面早就关了灯。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的少年，半夜坐起身，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