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抱着琵琶自顾坐下，她的眉心画了个菱形的花钿，在低头垂眸的一瞬间分外妖娆。
苏芍连忙拉着林夕坐下，腆着脸道，“流萤姐姐你这手琵琶弹的真是不错，比我家府上养的那群乐人还要好。”
“哦？”
人们自然喜欢夸赞自己的言辞，流萤也不例外。
她还敏锐地捕捉到苏芍话中的‘我家府上’和‘养的乐人’。
心中大致有了猜测，这小公子的府上能养得起乐人，那不是商贾豪绅便是达官贵族了。
她娇笑着拢了拢鬓发，“奴自幼习琵琶，至今也有十余载。”
果然是个挺骄傲的姑娘。
苏芍瞧了出来，于是马屁拍得更欢了。
她撇了眼林夕，得意道，“老二，瞧见没？哥没说错吧？万花楼这么多好姑娘，何必为了一些道听途说非要看什么书华不是？”
她又扭头看向流萤，露出小迷弟一样的眼神，“流萤姑娘人美手巧，不要同我那二弟一般见识。”
“流萤让公子见笑了。”
也怪不得流萤一开始有些不爽。
毕竟她曾经也算是万花楼红极一时的姑娘了。
可最近新出的几个年轻姑娘一个比一个妩媚勾人。
两相对比，她便没那么出彩了。
而今日更是被晴儿姐喊来最低等的黄.字房，客人一开始还是指名要见书华的，这口气搁谁也难以下咽。
故而刚一出场，她没忍住，话语间便带上了几分火药味。
但就因为曾也红极一时，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对客人不敬。
好在苏芍没有太计较，反而一句句的彩虹屁和不要钱一样吹出来。
还当场掏银子买了许多珠宝首饰送她，把流萤哄得心花怒放。
这是个小金主啊，得好好把握。
林夕被苏芍一点拨，顿时也明白过来，和苏芍心有灵犀，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一唱一和，把流萤吃得死死的。
谈笑风生。
到最后，流萤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与二位小公子投缘，不若我悄悄带二位去瞧一眼书华姑娘？”
苏芍与林夕对视一眼，“那就有劳流萤姐姐了。”
流萤在前头带路，林夕给苏芍比了个大拇指，有你的。
“这位便是书华姑娘了。”
她在一扇窗前停下，小声同苏芍说，“待会儿我进去同她说话，你们瞧一眼便离开，知道吗？”
“好姐姐，放心吧！”
流萤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终是推门而入，“书华，今日怎么也是自己一人？那位大人...”
房中的女子本在绣花，闻声抬头望来，“是你啊，怎么，以为能和我同病相怜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刚刚送完客人，见你这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才进来看看你嘛？”
“呵...我怎么听说的是，你的客人一开始是点名要见我的？”
书华对流萤字里行间的炫耀与讽刺充耳不闻，依旧绣着花。
流萤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
转过回廊被苏芍与林夕拦住，“呀，二位小公子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