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无上大天尊
白光弥漫了大殿，抽搐般的呼吸声响起，仿佛溺水之人，骤然吸入第一口空气。
呼吸声逐渐平稳，嵌入枯树的男子缓缓睁开眼，声色呆滞，茫然地看着四周。
过了很久，他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望向旁边的仙傀儡，“道元，没想到我还能再看到你！”
“恭迎无上大天尊苏醒。”仙傀儡叩首跪拜。
“玄土都没了，哪还有什么大天尊？”男子难掩声音中的落寞，他主动转移话题，“距离我沉眠，过去多久了？”
“启禀大天尊，无念潮汐已经爆发了一万五千次。”仙傀儡恭声回答。
“居然这么久了！”男子悠然长叹，他的鼻翼微动，“凡界修士的血肉气息，难道玄土已经坠落到凡间了？”
男子忽然激动起来，曾经被他们视为荣耀的玄土，如今已经成为牢笼，他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
仙傀儡摇了摇头，“不是，那些凡间修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来到玄土上。”
“玄土与凡间的通道早已关闭，他们如何上来的？”男子疑惑出声，他忽然转移了话题，“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我唤醒？”
“因为新的一轮无念潮汐，马上就要爆发。”仙傀儡恭声回答。
男子有点不明所以，毕竟无念潮汐都爆发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才对。
正在这时，他忽然抱着头痛苦地惨叫起来，瞳孔在血色与幽蓝色之间不断切换。
片刻后，瞳孔重新变回幽蓝色，男子无力地靠在枯树上，双眼紧闭，看起来无比疲倦。
不再需要仙傀儡回答，他已经明白前因后果。
他没有余力再抵抗“夜天鬼化”了，等无念潮汐爆发，他将会彻底变成夜天鬼。
“期限这么快就到了吗？”男子淡淡地说，目光空洞。
在沉睡前，他曾经给仙傀儡下达过命令，要在他彻底夜天鬼化前，将他唤醒。
男子背后的黑斑开始蠕动，向着身体各处扩散。随着他醒来，夜天鬼的侵袭也开始加快。
“按照这种扩散速度，我最多还能坚持多久？”男子忽然扭头，紧盯着旁边的仙傀儡。
“五天。”
男子听到这个回答，愣住了，嘴里一直喃喃自语，“只有五天了嘛！只有五天了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抬起头，瞳孔中凶光毕露。
“不！不！我为无上大天尊，我将永恒不朽！”男子仰天怒吼。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没错，只要我足够强，就能抵御夜天鬼化！我要变强，变得更强……”
男子的目光落到身后的枯树上。
他伸出双手，搭在后背上，用力地撕扯。
身后的裂缝被扒拉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肉质牙齿，不断蠕动着。
他怒吼，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裂缝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变得比枯树还要巨大，俨然是怪物的巨口。
巨口把整株枯树吞下，咀嚼声不断从巨口中传来。
男子抚摸着后背鼓胀的“巨口”，轻声安慰，“小紫，从我开始修炼，你就一直守护着我。现在我们融为一体，你应该会高兴吧！”
枯树仿佛是某种活物，疯狂地挣扎，发出小猫一般的叫声。
巨口不断收缩，里面的挣扎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巨口恢复成裂缝，男子的身躯变回原样，他的双腿突破枯木桩，踏入血池中，向仙傀儡走去。
如果有昔日的熟人，见到这一幕，肯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对于大天尊来说，那棵树不止是护道宝物那么简单，在漫长的岁月里，他早已经把树当作自己的亲人。
在他还弱小的时候，为了能够救古树，他甚至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
可如今，他竟然活生生地把古树给吞噬了！
抵抗夜天鬼化，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位昔日的无上大仙尊，已经被折磨得发狂。
对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大仙尊，只是一个为了能活下去，不择手段的疯子。
男子在仙傀儡旁边站定。
“阿福，伱还记得，你陪了我多久吗？”男子轻声问。
仙傀儡能计算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铭刻在核心的忠诚，让它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它也没有说话。
“一万五年了。”男子没有在意，自顾自地感叹。
男子忽然伸出手臂，瞬间洞穿仙傀儡的胸口，从里面掏出仙傀儡的核心。
核心呈圆形，机械结构精巧，上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心则是一团逆时针旋转的银光。
男子张开嘴，如同蛇一般将核心吞下。
仙傀儡轰然倒下，男子悠悠说道，“你以后将会一另外的方式，陪伴我！”
寂静的大殿中，男子独自行走。
白光从他体内冒出，身上的污垢自动脱落，光芒化作白色的羽衣，衣摆飞舞。
如果没有身后垂下来的锁链，他俨然变成曾经那个大天尊。
他在大殿内行走，眼里闪过回忆的光芒，似乎在回忆过去的荣光。
他忽然停了下来，站在甬道前，鼻翼微动，“这味道……好熟悉！”
男子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居然是太昊真火的味道！我们玄土的‘天才’回来了吗？”
在玄土的历史上，能够领悟太昊真火的人，只有三个，其中不包括他。
“既然如此，就让我去见一见昔日的天才，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男子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前辈对后辈的关爱，他一脸狰狞，瞳孔中满是嫉恨以及贪婪。
外面还是晴天朗日，作为半仙半“鬼”的他，不能离开这座仙殿。
但男人身体再次涌出白光，他一跺脚，光芒注入地面，隐藏在建筑内的法阵被激活，仙殿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
与此同时。
姜衍向远处眺望，收容屋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他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凭借着收容屋这个“指南针”，他在仙殿里七扭八拐，总算找到了出口，而门外的无念潮汐也已经消失。
他一路狂奔，中间没有任何停歇。
自从离开仙殿，他的右眼皮一直在狂跳，直到踏入收容屋的大门，他心底的慌乱才得以缓解。
他开辟出一个空房子，将洞天中的黯晶倒出来。
黯晶堆成几座小山。这些黯晶的来源主要有三类，一类是他这些捡的，第二类来自仙殿中的修士，第三类则是仙傀儡，后面两者占了大头。
到底有多少呢？姜衍满怀期待。
他快速清点，很快得出了结果。
“真是想不到，一万颗的小目标，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姜衍一脸笑意。
黯晶刚好一万块出头，加上之前已经熔炼的黯晶，获得三分之一的权限绰绰有余。
想到马上就能操控天魔骸骨，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姜衍心情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