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孽血
姜衍操控着天衍钟悬浮在墙外，他同样没有跟过去。
不过是一墙之隔，却像是两个世界。
红色的雷电不断砸落，密密麻麻，相互交织，如同雷电的海洋，整片空间都在微微颤动。
但诡异的是，电光闪灭之间，竟然没有丝毫声响。
越是静默，雷电蕴含的破坏力越是惊人。
姜衍很清楚这点，他不止一次见过红色闪电，在尸傀宗的时候，在和黑莲交战的时候。
但有一点令他感到奇怪，黑莲使用红色闪电，可以说是非常“节俭”。
他原以为是红色闪电稀少，需要谨慎使用，可眼前的“雷池”，完全不像是需要节俭的样子。
马原好奇地打量红色闪电，一道细小的电芒忽然向他窜去，他躲闪不及，被电个正着。
他惨叫一声，猛地向后退去。
“这……”马原惊疑不定地望着红色闪电，他只是被细小的电芒波及，便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电焦。
他忽然想到，刚才有人追了进去。
竟然能扛着如此恐怖的闪电追击秃鹫道人，那人究竟是谁？
虽然戴着同样的面具，但他确信不是姜衍，气息不对。
“我们要怎么过去？”马原左瞧右看，他可不愿意进入这个恐怖的雷池。
“不需要。”
头顶上有人回答他，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马原寒毛倒竖。
“教主大人！”他猛地抬头，头顶没有人，只有漂浮的古钟。
“哪来什么教主？上一任教主已经死了，新一任的教主在雷池里。”姜衍淡淡地说。
骗谁呢？马原在心中暗暗嘀咕，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命魂，但奇怪的是，他仍旧感觉不到姜衍的气息。
白蛇道人紧盯着天衍钟，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天衍钟上的欺诈石瞳。
姜衍控制天衍钟，将欺诈石瞳挪到背后，避开白蛇道人的视线。
欺诈石瞳是白蛇道人心爱的奇物，肯定是希望姜衍马上归还，可欺诈石瞳实在是太好用了。
以他和白蛇道人的关系，借个三五年应该没问题吧？
姜衍心想，反正上次借的时候，只说计划完成后归还，但又没说是哪个计划。
他还有几百个计划等着执行呢？
“回来了！”张佩之忽然开口说话。
众人连忙抬头望去，的确是回来了，天道君在红色的闪电中疾飞。
“怎么感觉有点狼狈？”石老疑惑出声。
虽然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可那闷头狂飞，还不时回头看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不自然。
“为什么要跑呢？来啊！来杀我啊！”猖狂的声音从天道君身后传来。
石老脸色微变，他终于知道天道君为何如此狼狈了。
秃鹫道人在追逐着天道君，如果是之前的秃鹫道人，自然是没有威胁。
可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怪物，身躯急剧膨胀，血肉裂开，伤口之中流转着红色的闪电。
“秃鹫道人居然愿意接受黑莲洗礼！”石老惊讶出声。
“黑莲洗礼？”姜衍疑惑道。
“用自己的灵魂，向黑莲换取成为不死生物，类似于那些人狼，但秃鹫道人明显比那些人狼高级。”石老快速说。
秃鹫道人冲着天道君狂吼，红色的闪电涌向天道君，阻挡在逃窜的路线上。
天道君发动瞬移，脱离闪电的包围。
对方能够控制这里的闪电，而他却被闪电压制，连瞬移的距离都被大大削减。
这里是对方的主场，他不是对手。
“别跑！你们一个也别想跑！”秃鹫道人怒吼，声音介于人类和野兽之间。
无数红色闪电向着秃鹫道人聚拢，他变成了一条狂暴的雷龙，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雷龙的恐怖，整片空间都仿佛要被雷电撕裂。
姜衍脸色沉重，雷龙的确恐怖，但他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在黑莲面对虚鱼时，即使被重伤，黑莲也没有使用雷池中的力量，为什么现在突然启用呢？
难道他们的威胁比虚鱼还要大？
“暂时先离开这里！”姜衍沉声说。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准备将计划延后。
红色的闪电席卷而来，众人各显神通，纷纷逃窜。
秃鹫道人想要追，可他刚离开雷池边缘，笼罩在他身上的雷龙飞速消散，只能留在原地，愤怒地吼叫。
“看来对方出不来。”姜衍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操控着天衍钟，挂在天道君的胸口上。
虽然天衍钟是仙器，想来不会那么容易损坏，但他并不想要冒险尝试，保险起见，还是让天道君保护。
前方的甬道忽然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声音。
这地方哪来的马？
姜衍忽然反应过来，不是马，而是人狼。
汹涌的人狼从甬道的另一头冲来，姜衍连忙摇响天衍钟，试图干扰它们，但人狼不为所动，它们瞳孔麻木，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居然完全抹除了人狼的意识！”姜衍暗暗吃惊。
如果黑莲只是蒙蔽了它们的意识，以天衍钟的能力，完全能够唤醒，现在它们没有任何反应，只能说明它们的意识已经被抹除。
人狼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它们拥有思考能力的同时，又能为群体所服务。
现在没有了思考能力，它们也不过是稍微强大点的野兽。
这种做法，无异于把自家的金砖用来铺地板，简直就是暴遣天物。
黑莲有这么愚蠢吗？当然不可能！
姜衍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他实在摸不透对方的想法。
人狼跳跃起来，向众人扑去。
它们看起来实力并不强，每只人狼只有元婴境的实力，可石老的脸色忽然变了，吼叫着后退，“快避开！”
跳跃起来的人狼轰然爆炸，泼洒下来的却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
不详的怨念在甬道中回荡，他们仿佛听到无数冤魂在耳边哀鸣，让人的灵魂沉沦。
“是孽血！”
一向沉稳的白蛇道人大惊失色。
孽血，是浓缩了罪孽和怨念的血液，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孽龙血恐怖，但对于修士来说，也是一等一的杀器。
只要沾染上孽血，精神污染就会如影随形，根本摆脱不掉。
听到孽血这个名字，其他人的脸色也变了。
幸好有石老提醒，他们躲闪及时，没有被孽血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