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靠近大楼，白夜能看到，大量人流在楼内楼外进进出出。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大量上班族、职工和研究人员，都在排队等电梯。
这公司的人数之多，可见一斑。
白夜简单推算了一番，这里人数至少有几千人。再根据辉诺生物官网上他看到的一些信息，这里的常驻员工至少有八千多名。
这还只是在这栋大厦中上班的员工。
还没算上辉诺公司的研发中心、工厂、还有各种合作机构的外包团队。
果然规模庞大。
车内发出一阵柔和的音乐，提示众人到达目的地了。
唐明渊从平板中抬起头来，车门自动打开。
几个人纷纷走下车。
唐明渊为首，带着三人从另一个门走进大厦中。
这里和正门不一样，出入的人很少。而且每个人都穿着昂贵不凡，显然是公司高层专属的通道。
进来之后，两名保安看到是唐明渊，立刻立正敬礼。简单核查了一下几个人的身份信息，直接放行。
“两位老人家，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一步了。带你们参观公司的重任，就交给程欣了。”
唐明渊进来之后，对白夜二人说，随后眼神看向程欣。
程欣连忙点点头：“交给我吧！我一定可以的！”
唐明渊客套的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向一个电梯。
白夜和伊尔莎没有轻举妄动，等待唐明渊电梯已经上去之后，白夜才看向程欣：“小姑娘，我们怎么不和他一起走？”
程欣解释说：“唐总坐的是公司高层的专属电梯。只有他们能用的，我们用不了。”
白夜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两位老人家，我们正式开始今天的参观吧！”
程欣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笑着对白夜和伊尔莎说。
她带着两人，向大厅方向绕过去。
白夜本以为，自己要和公司员工们一起挤电梯了。没想到走到一处拐角处，居然还有一个电梯间，里面有两部电梯。此时都没有人使用，空空荡荡的。
电梯上方，有一行小字：“老年人专属电梯”。
程欣带着两人进入电梯，主动解释说：“这电梯是我们公司为了老年人修建的专属贵宾电梯。以后你们来上班的时候，做这两部电梯就可以，一点都不挤。不用和那些年轻人挤在那里。”
白夜和伊尔莎都有些惊讶的点点头。
这是白夜真没想到的。
他打量着电梯，里面还有不少专门为老人设计的便民项目。足以看出辉诺对老年人真的十分重视。
“究竟有多么大的利润，为了吸引老人甚至连这种事情都考虑到了……”
白夜心中想着，他和伊尔莎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心中的疑惑和警惕。
公司的措施越好，他心中就越疑惑。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电梯门关上，程欣按下“20”层的按钮。
电梯缓缓上行，到二十楼之后，是一个大厅。
白夜本以为，这里会是一排排的工作岗位。入目的会是办公桌，办公椅，还有老人们伏案工作的场景。
但现实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场景竟然是一个老年人活动室。
大厅之中，摆放着大量的扑克桌和麻将桌。老人们几个一组，坐在那里搓麻将，打扑克，一个个玩的不亦乐乎。
不少老人还选择围观，站在后面看着，时不时的指指点点。
这些老人们玩起这些来，精神丝毫不亚于普通年轻人。一个个生龙活虎的。
“一对二！”一张扑克桌前，满脸皱纹的老人狠狠甩出两张牌，激情四射的喊道。周围围观的老人，也发出一阵喧哗。
“好牌！我就说该这么打！”
“真漂亮！下一个我来！”
另一张麻将桌上，自动麻将桌正在洗牌，桌上的老太太们正推换着桌上的筹码。
“刚才本来应该是我胡的。”
“少来了，你那局势也能算胡？我那是实实在在的地胡！”
白夜心中直呼好家伙。
好家伙，这些老人，都把这里当活动室了？
是辉诺公司故意把这里建设成这样的，这就是老人们的工作吗？
还没等他多想，远处又传来一阵喧闹的音乐声。
白夜向稍远处看去，棋排室后面，还有一片宽敞的空间。看样子，是老年人活动中心一样的地方。
那里的老人们，进行的是公园里老人们常见活动。
有的老爷子，拿着鞭子正在抽陀螺，远远的为了点人，看他的表演。
“啪！”
鞭子抽动空气，发出巨大的声响，抽在陀螺上。陀螺滴溜溜转了起来。周围的老人们还做出评价。
“行，干净利落，比上次还进步了。”
“这至少能自己转五分钟！”
“好么，这不比单纯抽鞭子有意思？”
除了这些老人，还有围在一起跳交谊舞的。旁边大音响播放着音乐，老人们男男女女凑在一块，两人一组，跳起了交谊舞。
也可能是二人转。白夜看了半天，也没分辨出来到底是哪种。
当然，占据最大地盘的，还是经典活动——广场舞。
巨大的音响震耳欲聋，老人们排成自己的队形，跟着节奏摆动手臂，动感十足。
跳广场舞的甚至不是一组人，有好几组人都在跳广场舞。
他们相隔的不远，每组人都有不同的音响，放着不同的歌曲，好像在比谁的声音大一样，不同的歌曲都混在一起了。
“这也……太欢乐了吧？”
白夜看着这样的景象，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程欣有些骄傲的说：“你看，这就是我们公司老人上班的现状，基本上是想做什么就坐什么，非常开心。而且公司也非常支持。”
白夜看向程欣，感觉这个小姑娘有点神奇。
这么魔幻的画面，跟上班有什么关系？她自己就从来没想过吗？
伊尔莎此时张望着四周，并没有说话。
不过看样子，她心里应该也是受到震撼的。
白夜暂且不管程欣那边。这里最让他意外的，还是这些老人的状态。
说实话，其中不少老人，精神的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他们玩的那些项目，表现出的活力，说是年轻了二十岁三十岁，更合理一点。
现实中，像他们这么有活力的，也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居多。
白夜本以为这里会是死气沉沉的那种状态。这里所有人都是八十岁以上的人了，就算有身体保养的很好的，也成不了气候，因为大多数人都是身体不好的。安静的下下棋就算不错了。
不少人就算能动，多少也迷糊了才对。
白夜去过疗养中心，知道那里的老人，大部分都是那样的状态。
结果呢？这里的老人们，一个个精神矍铄，顶多六十岁的样子，每个人都保养的非常好。
自然状态下，不可能是这样的。
白夜想了想，打开黑客芯片。
【网络接入仓·网络监察网驱二型】打开之后，白夜在这些老人们的身体中，看到不少白光。
根据数据的流动，不难看出，这里所有的老人，都有赛博改造！
每个人都做过改造，当然身体中被改造的部位各不相同。改造的部位多少也不一样。
大部分都是更换了内脏器官。也有少部分更换的是眼睛、关节等部位。
白夜心中了然，终于知道这些老人为什么能这样活蹦乱跳的了。
老年人常见的病症部位，都得到了相应的改造。比如老年人常面对的高血压、血栓等毛病，替换了血管。肾脏、肝脏出现问题，就直接替换了这些内脏。
还有白内障青光眼的，替换眼睛。关节积水、风湿的，替换关节。
赛博义体在这里普及的淋漓尽致。
“这一个个的，都这么精神啊？换成老头子我，可绝对不行。”
白夜明知故问的对程欣说。
程欣颇为自豪的微笑说：“我们辉诺生物的健康保障技术，是全三十一区领先水平。你们二老入职了之后，也和他们一样，能够做各种高端的医学护理，身体会非常健康的哦！”
白夜装作向往的点点头，心中则不知道，程欣究竟是知不知道关于赛博义体改造的事情？
估计就算是知道，也会当成普通的医疗发展来看吧。
“好，真不错啊。我也想向他们一样，这么健康。之前腿疼，有段时间没跳广场舞了。”
白夜胡说八道着，转移话题问道：“那工位呢？”
“我看这里也没有工位啊？他们都是怎么工作的？”
这是白夜最好奇的事情。老人们来到这里，究竟要做些什么，终于要揭晓了。
程欣听了，伸手指向活动中心另外一端。
那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没有噪音，安静的很。因此被白夜下意识的忽略了。
在那里，并排成列摆放着几百个长长的胶囊状舱位一样的东西。
“工作在那边的个人睡眠仓。”程欣介绍说：“一共三百个，这些就是老人们工作的地方。”
白夜心中有了些猜测。
“工作？这怎么工作，躺进去不就是睡觉吗？”
白夜问道。
程欣笑着说：“对了，就是睡觉。”
“这些睡眠仓，是用来帮助老人们入梦的装置，能够让他们快速进入安详的睡眠状态。这里面的梦境就是他们的工作内容。”
白夜心中暗自点头，果然是和【超梦】类似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老人们进去并不是睡眠，而是进入超梦之中。
在里面见识到经历到的一切，估计会被他们认为是梦中的一部分吧。
所谓的睡眠舱，其实就是大型的超梦发生器。
做成这个样子，第一是用来迷惑这些老人的。其次，公司的技术可能还没有达到“夜之城”中的水平，不能做到“夜之城”中那么便捷。
“有点意思……我能不能进去试一试？”
白夜主动问道。
他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不是超梦？
也想知道公司究竟在这里搞什么鬼。他们让这些老人，在超梦中都做些什么？
程欣听了，自然的说：“当然可以了！”
她带着白夜和伊尔莎两人走到一处睡眠仓旁边。
白夜看着睡眠舱内部的结构。躺下的位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他尝试着躺了进去，才发现身体周边是软质的内壁。
舱门还没有放下。他就感到意识开始陷入昏沉。
白夜警觉，这种经历的感觉，和自己在九华寺中进入超梦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程欣站在外面提醒说：“您要注意了，进入之后要小心。”
“小心什么？”白夜抬头看向她，询问道。
“小心老人们拉帮结派。”程欣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有些老人在里面会拉帮结派的，甚至欺负人。”
“您尽量不要招惹这些先一步进入的老人就好了。”
程欣说完，白夜一愣。
看来程欣也是知道的，进入这里面，不可能是纯粹的做梦。
谁做梦的时候还能拉帮结派什么的啊？
而且，这些老人进入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他们的“超梦”中是相互链接的，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多人合作的“超梦”吗……有点意思。
白夜还从没进入过这种超梦之中呢。他以前进入的超梦中，虽然有法明和其他和尚在，但那些人的身份，都是超梦构筑者的一部分。
和白夜这样的体验者还是不太一样的。
还有，老人之间的拉帮结派，甚至欺负新人……
这不就是霸凌吗？
这种地方也有霸凌存在是他没想到的。
一般霸凌只存在于学校中，年轻人们有的坏，有的不懂事，才会做这种事情。
到了职场上，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隐晦起来。而且那些遭遇霸凌的人也会学会保护自己。这种现象就会越来越少。
这里都是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一辈子经历过太多事了，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夜疑问说：“老人之间也有霸凌吗？”
程欣没有笑了，表情十分凝重的点点头。
白夜直接乐了。
会有老人霸凌他？
他会让这些老人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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