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说完体己话，李文风陪着笑安抚两个女儿。
“爸很快就回来，你们听你妈和宋奶奶的话。”
李珍珠舍不得李文风，哭的眼睛都肿了。
李琉璃虽然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却坚强的没有落下来，“爸，要是他们还欺负我们怎么办？”
他们是谁，一家人都清楚。
李文风给二女儿擦掉眼泪，认真的看着大女儿。
说，“如果是小事，你们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就去找你宋奶奶，或者村里跟爸关系好的叔伯，也可以去找村长爷爷和村长奶奶，总之不能让自己吃亏，记住了吗？”
“……记住了。”
李琉璃点点头，伸手抱住李文风，“爸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妈妈和妹妹们，我们等你回来，一家团聚。”
“爸很快就回来。”
李文风要走，樊清一叮嘱他，“文风哥，不要挂念家里，在外一切小心，注意安全，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李文风举手敬礼，答应的很郑重。
母女三人目送他开门出去，又关上门。
灶屋门口，李老太正眼巴巴瞅着，瞧见李文风出来，立刻冲了过去。
“老二，饺子煮好了，你吃一碗再走。”
一边说一边吆喝李大嫂，“快把饺子端出来。”
李大嫂面无表情出来，李老三笑嘻嘻的接了碗，“大嫂，给我吧。”
“二哥，给。”
李文风看了眼李老三，“你还有事？”
“二哥，那吉普车是部队的，对不对？他们为什么跑来接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务……”
李文风眸色一厉，眼神如出鞘的寒芒，危险而警惕的盯着他。
“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
那一瞬间，李老三只觉眼前的二哥熟悉又陌生，那眼神给他一种见过血的错觉。
人血。
李老三心口漏跳了一下，忙捂住嘴，朝李文风摇头。
不打听不打听了。
事关部队，他怎么敢起好奇心？
该打。
李老三虚打了自己一嘴巴，李文风泛着寒意的目光才缓缓敛起，拿起筷子吃了一个饺子。
酸菜猪肉馅，李老太放了不少香油调的馅，是小时候他爱吃的味道。
“好吃。”
他看向李老太，夸了句。
李老太欢喜的一张脸像绽放的菊花，“好吃你就多吃点。”
“我赶时间，给……”
李文风一边说一边转身，想把饺子端给媳妇吃。
李老太一看就知道他想干啥，立刻就不干了。
“老二，这是妈专门给你包的，你吃。”
李文风动作一顿，侧眸复杂的看了眼亲妈，笑不达眼底的笑了一下。
他把碗还给李老太，跟宋婶子打了个招呼。
又叮嘱李老三，“看好你闺女。”
“啊？元宝怎么了？”李老三不解，想问，李文风已经大步出了院子。
李老太端着碗追了两步，“老二！老二……”
李文风没回头。
李老太满脸沮丧，“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我费心费力给你包的，凭什么给她吃？！”
“你啊。”
宋婶子站在一旁，摇了摇头，“说不好你到底是疼儿子还是不疼儿子？说你疼儿子，你不会爱屋及乌让你儿子在外放心工作，说你不疼儿子，你又舍得给他们好东西……”
“我自己儿子，我当然舍得！我家老二多给我壮面子！以后我还要靠他们养老送终的，你懂什么？”
李老太呸了宋婶子一声，“儿媳妇总归是外人，跟我们不一姓不一心！”
“你可真是……”
宋婶子一脸无语，“你自己难道不是外姓人？你跟这个家里谁一个姓？！你以为你在为难你儿媳妇吗？你是在为难你儿子！”
她抬手指着一地的碎瓦片，“看看，你把自己儿子逼成什么样了？”
“你放屁！”
李老太瞪眼，“我生了四个儿子，四个！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怎么就是外姓人了？我才不是！他们向着那些外皮子是因为他们被那些外皮子迷住了，不然，他们都该向着我这个亲妈的。”
宋婶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俗话说，劝人不醒不如一松。
这老太太是把儿子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估计很难有清醒认知到儿子们也长成为一个个体的时候。
她摇摇头，敲开二房门，跟樊清一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家。
瞧李老太那样儿，文风媳妇是别想有口热饭吃了，她得赶紧回去做饭，这坐月子还奶着孩子的人可不经饿。
等做好饭送过来，她再问问阿璃和珠珠，她们母女有什么忌口的和喜欢的。
这两天可不能在她手里饿着了。
李老太见宋婶子不搭理自己，径直走了，自己给自己生了一肚子气。
“妈，这饺子二哥不吃我吃吧。”
李老三从李老太手里抢过碗，先低头吸溜了一个饺子，入口酸菜和肥瘦相间的肉，别说，真的是好吃。
他竖起大拇指，“妈，真好吃。”
说完，抱着碗回了三房。
李老太，“……”
准是偷偷给他媳妇吃去了，一个个背着他们吃烤肉吃的富贵流油的，还好意思吃她的饺子？！
呸！
……
李文风出了院门，到村口与冯指导员和徐营长汇合。
吉普车发动，很快离开了山河村。
直到拐过弯看不到了，李文风才转过头。
问，“指导员这次也去吗？”
“我不去，我送你们到镇上，你们直接开车过去，速度比较快。”
老冯笑笑，“正好，你们把我放到火车站，我买了票再去打电话。”
“谢谢指导员。”
老冯拍他，“机会我跟老徐帮你争取到了，但完成任务得靠你们自己。”
李文风把津贴的事趁机提了，老冯笑着说小事，他回部队后去安排。
“老徐。”
老冯看了老徐一眼，老徐把车窗关上，车内形成一个密闭空间。
“我简单给你讲一下任务内容……”
车子很快到了镇上火车站，老冯停下，“听明白了吗？”
“明白。”李文风神情严肃。
老冯颔首，“那祝你们马到功成，归来一个是正连，一个是副团。”
李文风与老徐对视一眼，都笑了。
老冯下车，老徐开车离去。
目送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老冯进火车站买了最近一趟车票，算着时间先去邮电局打电话，再回来喝一碗丸子汤，坐到省城，再转火车去北……
京字没想完，耳边忽然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一把抢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冯、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