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艳红半点不藏私，掰着手指头教樊清一，“像我家，卖面条送两根酱黄瓜，也可以换成酸豆角；买两份我们送一根咸鸭蛋，不喜欢咸鸭蛋还有麻酱鸡蛋……”
“这样可以吗？”樊清一微睁大眼睛。
“当然可以。”
江艳红笑，“多不了几个钱，但……”
她左右扫了眼，凑到樊清一耳边，更小声的说，“……我们这样能比原先多卖大半盆的面。”
笑眯眯的夸樊清一的麻酱鸡蛋。
“你是不知道多少人冲它来我家，对了，嫂子，麻酱鸡蛋还有吗？我们就剩几个了，怕明天不够送的。”
樊清一眼睛发亮，“有，这次腌了很多，等会儿你们去我家拿。”
“嫂子，还有一点，就是你打算要送出去吸引食客的东西，最好不要卖。”
江艳红又点了樊清一 一句，“你一旦开了卖的口子，别人就会只买自己喜欢吃的，不点其他的了。”
这个，是她蹲了好几天纺织厂门口，从人家生意最好那几家总结出来的。
樊清一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像你家手擀面是主卖，小菜是赠送，开了卖小菜的口，手擀面就赚不到钱了……”
小菜是她做的，手擀面才是小两口的买卖。
江艳红笑着点头，“嫂子不是外人，我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小菜我们从你这拿是要花钱的，如果我们主卖小菜，赚的钱就会缩水很多，手擀面才是我们赚钱的买卖。”
“哎哎。”
跟自己想的一样。
樊清一垂眸看自己今天的摊子，准备的确实不够充分，先前打算卖葱油饼时，还想着打个汤，给大家伙免费喝。
因为忘了种葱，汤也没做，干巴巴的烧饼，再好吃，大家也会衡量一下。
更何况，这里上百种选择。
还有她这个一见陌生人，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今天卖不出去烧饼的原因。
“没事儿，万事开头难，今天才第一天，多来几天，习惯这样的场合，嫂子慢慢就能适应了，就是……”
江艳红看着她摆的整整齐齐的几十个烧饼，“明天可以烧烙一些，等嫂子熟悉了这边，再多做点卖，还有这个烧饼……”
她抬手往里面指了指，有一家也是卖烧饼的，是自己改的烤炉。
大油桶上下开口，送风的扣子一堵，火就会小，烧饼放在里面烤，拿出来都是刚烤好的，焦黄酥脆，再加上烤香的芝麻，远远闻起来都香气萦绕。
更别说，老板心思活络，多给两分钱会给夹一块油炸的豆腐泡，豆腐泡拿筷子夹个口，朝里面灌了些他们自制的汤汁，一口咬嘴里，外焦里嫩，好吃的很。
“……我看了，好多回头客，从厂里出来，直奔他摊子，一顿饭下来，少说能卖百十个烧饼，一个烧饼一毛五分钱，豆腐炸豆泡加汤汁，咱们算他两分钱，免费油酥芝麻再去两分钱，他们还能赚一毛一分呐！”
江艳红神情激动，“一个一毛一分，一百个就是一百一十毛，不，十一块钱，一天11块，一个月下来那就是三百三，顶这厂里员工两三个月工资了。”
“这么赚钱？”樊清一没有概念，听江艳红这么一算，眼睛又亮了几分。
江艳红重重点头，“我吃过他们家烧饼，味道可以，但比嫂子做的还差很多，所以，嫂子别怕，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慢慢来，先赚小钱，再赚大钱！”
“对！”
樊清一攥了攥手，被江艳红说的心底热潮澎湃，“先赚小钱，再赚大钱！”
两人对视一眼，江艳红扑哧一声笑了。
樊清一的脸腾一下红了，“我……”
“嫂子，这就对了！”
她说什么，嫂子信什么，江艳红笑的是这个，一边笑一边心里琢磨。
【嫂子心思单纯，没什么心眼，保不齐要被这些泼皮腌臜欺负，我得再教她点什么，教什么……】
【不行，教归教，我跟成然爸还得多盯着这边，不能让嫂子吃亏了！】
【……她可救了我儿子一条命，这恩情天大了去了，怎么着都不能让嫂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受欺负，不然我们成什么人了。】
江艳红想的简单，听进樊清一耳边却很感动。
“……嫂子，不用怕这些人，都是在这地块做买卖的，没谁比谁高贵这一说，你吵不过他们就喊我和成然爸，我现在嘴皮子可利索了。”
樊清一点头，“艳红，谢谢你们。”
“都是自家人，嫂子别客气。”
江艳红爽利摆手，“厂里差不多上班了，估计没什么人了，嫂子，我们送你回去吧，顺便给你把小菜钱结算一下，再买一些回去。”
“……好。”
樊清一看了眼一个都没卖出去的烧饼，叹了口气。
幸好面粉是空间土地产的，如果花钱买，今天就得赔进去不少。
江艳红也很可惜，“今天卖不出去，明天再卖口感就会差很多，只能保本卖，嫂子，你明天便宜点卖，先保本。”
樊清一有些纠结。
一方面她觉得不能浪费粮食，又觉得第二天再卖剩的，食客吃出来说不定下次就不会再来了。
“……我想想。”
江艳红没再多劝，帮着她收拾了摊子，三人推着两辆架子车往回走。
到家敲门，李琉璃开的门，“妈，有为叔，艳红婶子，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宋成然爸妈，李琉璃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江艳红哎了声，“来看看你们，顺便找你妈买点她做的小菜。”
几人进院，江艳红看着被母女几个拾掇的干净整洁的小院，笑，“这院子好，离纺织厂近，还宽敞，价钱……”
“不贵，一个月六块钱。”
江艳红眼睛微亮，“这么便宜？”
他们租的那个地方，巴掌大地儿，还五块钱呢。
樊清一看了眼东屋，小声把情况说了。
“这……”
江艳红愣了下，想说你们不忌讳吗？
但想到价钱，看樊清一她们也不住那屋，就算真有东西，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倒也没什么妨碍。
就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