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滕队想不承认都不行。
古人有云，温柔乡英雄冢，果真很有道理。
滕队轻咳一声，冲李旭道，“彻查这三名嫌疑人，尤其是几个案发时间点……”
“是！”
李旭刚答应，就听喝了一口水的傅彦丞淡淡道，“重点盘查第二名嫌疑人刘国平。”
“为什么？”李旭很懵。
滕队和邢洛兮同样不着头脑，受到他们不解的目光，傅彦丞放下一次性水杯，出声解释。
“三名嫌疑人的情况的确都符合我的侧写，但其实不然。先说第一名嫌疑人杨滨，其他都没问题，但他一年前和妻子离婚，既然已经彻底断绝夫妻关系，就不至于在这一年里对妻子的恨意还不断加深，而且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一个对所有有机蔬菜都视若珍宝的人，他可能是名菜农，但绝对不会是名养蚕的桑农，他不会舍得把那些纯天然的绿色菜叶大量地喂给那些桑蚕。”
“而第三名嫌疑人吴洪业，就更明显了，一个常年家暴的人，力气不可能太小，至少应付一个正常体型的女人绰绰有余。但何芳芳的尸检报告中提到，双手双脚都有明显的挫伤痕迹，生前被人用非常粗的绳索捆绑过，说明凶手的气力并不大，单凭自己一个人，甚至无法完全压制一个女人，所以吴洪业妻子无故失踪可能另有隐情，但吴洪业应该和这几起骇人听闻的命案无关。”
傅彦丞缓缓道来，逻辑清晰，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滕队点了一支烟，白色的烟气在沉冷的脸上染出一层淡淡的雾。
李旭挠了挠头：“坦白说，刘国平是三个人里看上去最不可能杀人的人，长得斯斯文文的，说话也不粗鲁，还特关心这次大火有没有伤到什么人……”
傅彦丞嘴角勾了勾：“人不可貌相。尤其是连环杀手，国外曾经有人一年残忍杀害十多名花季女大学生，只因为对方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而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前女友最喜欢红色高跟鞋，于是，他就把愤怒发泄在那些无辜的女孩身上，而他本身还是一名人人称颂的大学老师。”
“……世上还有这种人渣……”身材魁梧的李旭听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反而是纤纤弱弱的邢洛兮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世上人太多，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渣。”
这话说得很平静，那种通透如水的感觉听得在场的人都怔了怔。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读两本鸡汤书，卖弄一下人生道理不足为奇，可她说得如此不动声色，就好像一早就看透生死，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境，实在难得……
滕队从邢洛兮的身上看到邢爸的影子，想起多年前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滕队一时感触颇深。
而傅彦丞的视线由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邢洛兮，事实上，带她到新建镇的时候，他就有所疑惑，她一个小女生，初次来到现场，见到那些血淋淋的东西，一没花容失色，二没两腿发软，还在不知不觉中给了他灵感……
就算从小受邢爸的耳濡目染，也不至于如此淡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