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听过过朝廷有对外用兵,大捷又来自闵粤,看来定是剿灭为祸闵粤浙等地多年的反叛军无疑了。
众人脸色有些异样,历经几年都没有清缴干净的叛军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皇上派兵给镇压了,看样子还是大胜。众人心里都是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异样,当今皇帝难道才是真的真命子。不然,自其临危授命,继承大明皇位之后的种种作为,每每想来都极为特立独行,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于国于民都有非凡效果。如不是真命子这又怎么解释呢?
王直脸色微微变化,沉默少许后,他朝着皇宫的方向极为认真的做了三个辑,之后,佝偻的身子竟然变得挺拔起来。有些浑浊的双眼扫过在场的众人,朗声道:“走,诸位随我出使瓦剌,扬我大明国威于塞外。”
“是。”众人欣然应诺。
红翎急报快速通过京师,在京师百姓惊奇的目光下向着皇宫的方向快速奔驰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进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在军委会班房前,方才被拦下。
军委会班房前,所有当值的将领在听到红翎急报时就已经早早地守在那了。
“闵粤大捷,斩首叛军三千余人,俘获三万五千余人,收缴无算。”信使一口气完,当即就昏死了过去。
“快抬入后堂休息,请御医诊治。”方瑛大吼一声,手持战报,一目十行,越看神色越加振奋。其余军委会将领也都面露喜色,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剿灭了这一伙已经存在好几年的流寇乱民。
众人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他们不知道,不代表皇上不知道。整个大明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调动军事力量的也就只有如今的皇帝了。
所以,方瑛郭登他们也没有耽搁,拿着战报快速向乾清宫走去。
“皇上,军委会的几位将军集体来到乾清宫求见,是有要事禀报。”自兴安调离朱祁钰身边后,商辂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大学士,迎来送往这件事都需要通过他的同意。不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皇上的,第一道便会被他给拦截下来。
朱祁钰笑笑,道:“让他们进来吧。”
他自然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过来,军情局早在闵粤大胜后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递了过来,通过特殊渠道,比红翎急报还要早上一两的时间。
“皇上,闵粤大捷,为祸闵粤江浙赣等地的流寇乱民全部被清除。”
一见到朱祁钰,方瑛就迫不及待的道:“叛军首领陶得二、叶希叭一干罪魁祸首全部伏诛,另有三千余叛军被杀,俘获叛军三万余人,金银珠宝等不计其数。”着,就将手中的捷报递给商辂。
商辂在初听这则消息后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红色,也是喜形于色。闵粤流寇乱民为祸一方他也知道,前朝正统时期几年都没有清缴干净,没成想新朝开年就传来了喜讯。
看着和前几日收到的奏报一样的战报,朱祁钰脸色如常,没有激动,振奋,反而像是看待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如此可谓大捷的军事行动难道皇上还不高兴吗?
看着众饶表情,朱祁钰笑了一笑,道:“都是一群被逼的无处安身,生活无以为继的普通百姓而已。他们都曾是我大明的百姓,为何要反?还不是官逼民反,就这还派兵缴了几年都没有完全安抚,有什么值得夸耀和高心!”
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众人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羞耻吗?羞耻。无能吗?的确无能。
如果不是实在无法过活,谁会冒着杀头抄家,诛灭九族的罪名去冒这份险,还不是因为被逼的。可是就是这样一群原本只是普通百姓的叛军,竟然让大明的正规军接连失利,不但损失掺重不,更加助长了叛军的嚣张气焰,致使他们愈发的强大,这就是羞耻,为官为民的羞耻。这就是无能,身为朝廷官员的无能。
无视众将领有些难看的脸色,朱祁钰放下手中的折子,也没有继续打击他们,道:“将所有俘虏的叛军全部冲劳役五年,之后是放他们归乡还是继续看押就根据他们劳役时的表现再做定夺。记住,日后军中严禁收录任何有不良记录的士兵,囚犯,叛军等一律不得冲入军中,朕可不想让一群有着各种毛病的人乱了军规军法。这是铁律,任何权敢无视,朕决不轻饶。”
众人心中一禀,以往这种事情不是没过,叛军,囚徒都可以冲入军中服役,历史上最出名的就是两宋,但凡有人犯了错就会冲入军郑明朝时也有,只不过不多。
作为从后世重生而来的朱祁钰,又是曾经的顶级兵王,他可不希望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更何况想要兵,整个大明青状多得是,何苦因为一些囚徒和叛军坏了大明军队的名声。
军队在籍的士兵已经不允许随意的当做私兵任意差遣了。如果有人打起了俘虏的叛军的注意,想要将其培养为亲军私兵之类的,可就是犯了大忌了。
朱祁钰这也是给所有将领提个醒,免得日后因为这个原因受到惩处。
他继而转身冲商辂道:“传旨给廉政院和审察院以及军方的检察院,彻查闵粤浙等地的所有官员和卫所军官,但凡有问题的官员一律严惩不贷。同时给政事堂传旨,免除被叛军祸乱过的地方五年赋税和劳役,并尽快派遣官员赶赴受灾地区,恢复管制。”
之后又冲着方瑛等人道你们来的正好,新年刚过,诸事繁杂,一些既定的事情要抓紧时间去办。警察部和镇守军都将成立,镇守军也都将开始移镇地方,镇国军要紧随其后开始布局各地。但是在此之前,军中将领授衔换装一事也迫在眉睫了。三月第一是各部堂审核一年经费实施的第一年,不容有失。授衔换装就定在第三,你们负责通知下去,在京的所有武将以及和军队挂钩的所有单位五品以上的四品以上的军官全部都要到场。届时,朕会亲自给高级将领授衔。”
“是,臣等即刻安排。”方瑛等人原本有些僵硬的脸色又浮现激动地神色,他们盼望着那一刻已经很久了。
作为军改后首批受益的将领,授衔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以前不清楚,现在可是一清二楚。别的不,在首重资历的军中,军衔将成为一个将领最直观的价值体现和荣誉感的体现。同时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虽然不会向之前那样出现手握重兵,一呼百应的局面,可是对于将领来,这未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拥兵自重的。
副统帅王通与其他几人相互对了对眼色,道:“皇上,授衔之后,镇国军也将开赴各地镇守,军委会也将正式开始运营,如此一来,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存在就有些掣肘军委会了,是否可以将二者一同废除,收全国兵权于一处。”
想了想,朱祁钰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最起码兵部暂时还不能动,五军都督府如今已经形同虚设,废除倒是无妨。”
朱祁钰道:“那就这样吧,待授衔之后,朕会下旨废除五军都督府,将其所管辖的所有权利移交军委会,具体的你们商议后报于朕知晓就是了。”
“是。”王通有些兴奋的道
实际上,就是他不提,朱祁钰也准备过一段时间就废除已经被彻底架空的五军都督府了。不过对于军委会开始争权,他倒也没有多大的恼怒,收兵权于一处也是他一直在做的。
不过,对于权力逐渐增大的军委会,除了他作为军委会的最高统帅之外,副统帅只有五个,是不是有点少了。
想了想,朱祁钰暗自决定,或许等第一批镇国军移镇之后,军委会权力逐渐增大时在增加一到两位副统帅,专管日后成立的水师,顺便将副统帅的权利在分摊一下。
朱祁钰不动声色,这方面也没有多想,反正这些都是日后需要考虑的,目前还是做好眼前的工作为主。
有了好的开头,参谋部长杨洪又道:“皇上,是否可以将工部和内府监局主管的军器局、兵仗局、火药局以及盔甲厂,王恭厂等移交到军委会手上。作为管辖大明全国兵马的最高统帅部,没有自己的武器制造和提高技艺的地方,岂不是有些寒酸吗?”
朱祁钰听后没有话,而是陷入沉思之郑
“实在不行,要不您将山庄内有关制造武器的工匠交由军委会打理也可以!”副统帅毛胜看着朱祁钰脸色带笑的道;
白了对方一眼,朱祁钰道:“这个就要靠你们自己去和工部以及内府监局谈,能不能要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朕不会出面。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自行筹备建造自己的兵工厂研制基地。至于山庄内的火器制造你们呢就不要想了,朕是不会将其转让给你们统辖的。”
众人有些失望,其实他们主要的目的还是朱祁钰建在山庄内的火器作坊,退而求其次才是工部和内府监。可惜,朱祁钰态度极为强硬,注定让他们的算盘落空。
朱祁钰也知道他们的心思,更可况这种事情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提及了。想了想,他又道:“朕在外面也成立的一家生产火器的商会,专门生产新式火器以及战甲和武器装备,你们也可以直接拿钱去采购,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武器装备乃是军国利器,岂能私人生产锻造,臣认为此法极为不拖,不安全是一个,另一个让军部拿钱采购民间武器装备,万一质量不合格,有损的还不是我大明军队。”监察部长魏国公徐承宗第一个反对道;
朱祁钰也不以为意,改变需要时间,他相信,随着热武器集团和冷兵器集团的正式运营,以及工部和内府监局对军委会的掣肘开始后,他们会逐渐的改变想法的。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急,反正新成立的商会还没有正式对外营业。
他笑了笑道:“第一批武器装备朕会亲自批复,军委会无需出一分一厘,但是往后,任何武器装备的买卖都要出钱购买,即便是对工部以及内府监局也同样如此。哪怕你们将生产武器的工坊要到了军委会或是自建工厂生产武器也同样如此。哪怕是一枚箭矢,都需要购买,要有明确的购买清单。如果因为武器装备的问题导致军队战斗力下滑,出现重大损失,或是出现贪污受贿,以次充好的事情,朕首先拿你们开刀,都明白了吗?”
众人顿时心中一惊。他们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做这种将钱从左手移到右手的事情,想来只要他们不按规定处置,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也不管众饶反应,朱祁钰看向监察部部长徐承宗以及政委成敬,道:“监察部的职责就是监察军队中任何不法行为,到军队仪容仪表,大道贪污腐败,拥兵自重,一切违法行为都要严惩不贷。如果军中出现了重大问题而你们监察部却一无所知,你二人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徐承宗和成敬相视一眼,纷纷苦笑不已。监察部虽然权利极大,可是危险也不啊。
“还有,独立军政两方的第三方监察机构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
朱祁钰也不介意再给众人施加一些压力:“廉政院和审察院也有权利对你们进行监管,审查。检察院和法院也有权对军中任何人进行逮捕,审理判刑。这也是悬在你们头上的利刃,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让朕做出朕不想做的事情。”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谨遵皇上教诲,臣等誓死做大明军卒,保卫大明。”一些饶声音都变了,变得有些颤抖,那是害怕,面对皇上毫不避讳的训斥,没有人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完全无动于衷。
对于朱祁钰来,军将自满可是要不得的,该敲打的时候就要敲打,免得到时候犯了大错,处置起来也让人为难和心痛。而且,大明如今也就这些能打仗有本事的将领了,要是在因为在别的事情上失去一些,对大明军队的改革和战斗力的打击无疑都是巨大的。
有谈了一些有关军队中的一些问题后,方瑛他们方才离去。
自始至终,他们也没有向朱祁朱祁钰问起有关于闵粤大捷事情,包括出兵的时间,派了多少人,统兵将领是谁等。朱祁钰也懒得告诉他们这些。即使是他们问了,朱祁钰也不一定会告诉他们。
保持神秘,是一个皇帝统御下该有的御下手段之一。
短暂而又寒冷的二月转瞬间就飞快的流逝,冬季在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春悄然而至。
三月一日,入春的第一,气依然严寒,特别是北方地区,冰雪地,寒地冻的。北方手冰冷气肆虐造成的灾害得到了有效的救治,虽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人畜伤亡,由于朝廷反应迅速,处置得当,和往年比,灾害造成的损失让人不得不夸赞一声于谦以及政事堂诸位大饶劳苦功高。
特别是亲赴第一线的辅政大臣何文渊,不但亲自冒着严寒慰问安置受灾的百姓,更是事事亲为,将百姓放在第一位,赢得了北方受灾百姓真心的爱戴,也为这次赈灾起到了决定性的关键。
而在辅政大臣何文渊还没有回到京师时,三月一号,首次实施的各部堂年度财政用度审核批复在户部尚书征得了朱祁钰的同意后,在三大殿中的谨身殿正式开始。
除了政事堂总理大臣于谦,以及在家的五位辅政大臣外,其余各部尚书,各堂大人纷纷到场外。除此之外,军委会五位副统帅也都亲自到场。直接向大明皇帝负责的廉政院,审察院,立法院,检察院以及法院的所有最高主官也都一一亮相谨身殿。
一时间,大佬云集,几乎大明所有顶级官员全部到场。
事关一年的财政用度,也由不得众人不上心。
待朱祁钰最后缓缓来到后,第一次财务申报审核正式开始。
看着三方泾渭分明的各级官员,朱祁钰脸上笑容愈浓,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各管各的,相互配合,虽然也会有些掣肘和暗中的使绊子,终归比所有事情都由那少数的几个人做决定来的合理。也避免了一家独大,总揽权力的权臣出现。
日后,每章不在是两千五,改为每章五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