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开卡软糖吗？”
“没错，我见过韦二买到过一包，只是颜色和这一包不一样。”
“这包怎么都开过了？里面的卡呢？不是说这里面会有价值一百万的卡片吗？”
“有的不止一百万呢。我听说去年有个人开出了超级稀有的银卡【生命诞生】，有人出价四百万去买。结果那个人没等到第二天交易，当天晚上就被人杀了，【生命诞生】也消失不见了。”
“别啰嗦了，一人一颗，先尝尝什么味道！”
几个已经接近成年的孩子，围着一包已经拆开口的水果软糖议论纷纷，连尝一颗都感到迫不及待。
“看来我们公司的产品市场推广普及，做的还不够好啊！”游来轻叹一口气，感慨地对满满说道。
“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这些孩子吃不到糖，并不怪你。”
游来一怔，想到在公司内，市场铺货的工作，是由他来负责的。
一时间，他内心的自责，又重了两分。
“不怪我，那该怪谁呢？”
“怪那些有钱还闲着没事做的家伙吧。我们放出去的货，超过一半都被他们高价垄断收走了。这才导致市场上总是供货不足。我们还不能提价，提价了市场上能分发的份额就更少了。”
“那不能继续扩大产量吗？”游来问道。
“也不行，这会导致信仰的质量下降，众神议会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生产糖果，怎么还跟信仰有什么关系？
游来正想细问，那四个骷髅帮的底层年轻帮众，在分别品尝了一颗苹果味的软糖之后，心满意足地走到游来面前。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说吧。我们要是知道，会告诉的。我们要是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名叫卡卡的男孩，十分光棍地说道。
“那你能把我的糖还我吗？”
卡卡张大了嘴巴，哑口无言。
游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看你们的样子，似乎经常在这附近活动，对这个医馆的主人熟悉吗？”
卡卡看似光棍，但对游来还是有些畏惧。
他老实回答道：“还算熟悉吧。这个医馆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十年了，附近的人生病，都会到这里来看病。医馆的主人是个老头，他姓胡，所以我们都叫他老关，他的医术虽然不怎么高明，但收费很低，我们骷髅帮的人受伤，通常也会来找他医治。”
游来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身为医神的华佗，竟然会被人说医术不怎么高明。
这家伙是根本就没用心给人治疗吧？
“他怎么去世的你们知道吗？”游来又问道。
卡卡摇头：“不知道，前天傍晚的时候，我们骷髅帮跟人火拼，有人受伤被抬到这里治疗，结果就发现老关趴倒在地上断气了。”
“他身上有什么伤势？”
“我没看到，不过听人说肢体似乎有残缺，眼睛不见了，手指也丢了几根。除此之外，胸口还被穿了个大洞，我估计是被某种强化仿真肢体贯穿的。”
卡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流露出了浓浓的羡慕之意。
游来轻轻摩挲着下巴。
伤口也不一定出自某种仿真肢体，大多数神都会拥有这种强大的力量。
更何况华佗也是神，尽管是医神，不擅长战斗，但也肯定会比寻常凡人的手段要多。
对了！
游来环顾四周，医馆内部的药柜桌椅等等，都翻倒在地，各种杂物扔得到处都是。
但是，没有看到任何血迹。
胸口都被贯穿了，怎么没有血迹飞溅出来？
“他的尸体现在在哪？”游来问道。
“被清雨科技的收尸队收走了，当时我也在这里看热闹。他们开来了两辆飞车，人手也多，收拾得特别干净。”
连血都收拾走了，说明这个清雨科技肯定知道华佗的尸体具有特殊性。
但清雨科技肯定与杀死华佗的凶手没有关系，不然也不至于事后再来收尸了。
“清雨科技是什么？”游来扭头问趴在他肩膀上的满满。
满满回答道：“是一家大型集团科技公司，实力很强大，各个行业他们都有插足。在霓光城的明面上，是清雨科技和普世重工当家。”
“那暗地里谁当家呢？”
“暗地里也是他们当家，但前提是我们懒得搭理他们。”
骷髅帮的小年轻们羡慕地看着游来肩膀上的满满。
当然，他们只当满满是一个会开玩笑说大话的智能宠物而已。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游来看向卡卡，“在老关死之前，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来找他？”
卡卡摇头：“没有，我平时也得生活啊，哪有那么多闲心思一直待在这里看一个老头啊。”
“那个……”
这时，小团体中的女孩犹豫着开口：“我可能见过是凶手的人。”
“哦？你叫什么名字？”游来感兴趣地看向女孩。
“芙芙。”
“好吧，芙芙，你是怎么见到那个凶手的，他长什么样子。”
芙芙说：“因为我不容易找到工作，所以经常逗留在附近，所以对周围环境的人流变化感受到的多一点。那个‘凶手’，从上周开始，就经常逗留在附近，而且特征很明显，见到第二次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奇怪了。
“你说他特征明显？哪里明显了？”
芙芙说：“他的左臂是机械假肢，还装了很多武器，另外，他的脸上也做了改造，有一个银白色的大铁鼻子，所以就算只见过他一次，也会印象很深。”
游来与满满闲谈时得知，这个时代人们的价值观很有些走偏。
或许是因为末世的争杀才过去几十年，绝望的幻影还残留在深夜的梦中，绝大多数人都对力量有着近乎狂热的渴望。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算肢体没有残缺，也会有许多人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机械改造。
而手臂上的改造，简直可以用烂大街来形容。
这年头，你要是没有个机械手臂或者仿真义眼，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差钱。
“机械左臂和鼻子改造，加起来虽然可以缩小一些范围，但用来当做寻人条件也有点太宽泛了啊，恐怕不好找啊！”
游来摸着下巴，有些头疼。
他的记忆还处在五十年前的阶段，人缘似乎也不怎么好，只有满满一个帮手。
让他满世界去找一个手臂与鼻子进行机械改造的人，恐怕不比大海捞针简单多少。
“那个……前天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我听见他在跟人通话，抱怨说自己想去喝一杯火热电浆，却脱不开身。”芙芙补充道。
“嗯？”
游来不理解小女孩是什么意思。
这时，卡卡主动解释道：“在霓光城，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喝到火热电浆，那就是东城区的电极俱乐部。火热电浆是那里的特色酿酒，其他地方都没有的，这一点就连我们这些小喽啰都知道。你不会是刚从外地过来的吧？”
游来笑笑：“我不是从外地来的，不过睡得时间比较久，所以确实有很多地方不懂。”
游来看向再次看向芙芙。
小女孩的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的。
长得不算漂亮，皮肤有些粗糙，半长的头发也凌乱枯黄，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灵动有神。
最值得称道的，当然是她清楚地记下了那个“凶手”的特征，以及他可能会去的地方。
游来可不认为这是她运气好。
芙芙拥有者出色的观察力与洞察力，或许她现在还只是一个骷髅帮找不到工作的小喽啰，但游来相信，不会一直这样。
游来笑了笑，从口袋掏出那张【行医】，塞到小女孩的手中。
“虽然只是一张白卡，值不了几毛钱，但就当是给你提供信息的感谢礼物了。另外，祝你有朝一日能开到最值钱的金卡。”
……
几个少年少女拿着一个白卡、半包软糖，还有几件本属于华佗的破烂，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游来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笑着。
然后，笑意逐渐淡去。
“满满，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满满笑着回道：“我一进门就闻到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察觉到了，看来就算没有神性，你的感知器官也被强化到了人类的极限。”
游来说：“我能依稀闻到某种不好的味道，不，与其说是闻到，不如说是感觉到。”
游来也知道说感觉到味道很奇怪，但对他来说确实如此。
满满一点也不觉得诧异，她问道：“你能感觉到气味是从哪里散出的吗？”
游来闭上眼睛，仔细感知。
最后，他走到一架翻到的药柜旁，感觉味道就是从脚下传来。
但他仔细检查，发现那里并无异状。
周围早就被骷髅帮的人翻找过无数次，不可能藏有机关一类的东西。
用脚踩地面，也没有空洞的声音传出。
“应该就是这里了，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游来皱着眉头说道。
那味道令他感到厌恶，却又虚无缥。
仿佛是从另外一个维度空间里传出，令人根本无法触碰到。
满满很是感慨地说：“就算没有神性，你的敏感程度还是令我感到惊讶，明明没有相关的神职力量，华佗的【储药柜】还是被你发现了。”
“【储药柜】？你说的是华佗在这里的地下建造了一个地下室出来储藏药材？”
“不是在地下，而是开辟了另外一个空间。”
满满解释说：“就和我的【贪欲空间】类似，华佗的【储药柜】也是少有的可以储物的神职力量。不过，相比我的【贪欲空间】，华佗的【储药柜】只能固定在某一地点，而且空间大小也远逊于我的【贪欲空间】。”
游来明白满满所说的【贪欲空间】，就是她吸取释放物品的能力。
每个神都会有这种特殊的能力吗？
不知道我原本的特殊力量是什么。
游来的心思稍稍有些起伏波澜。
满满又继续说道：“华佗的【储药柜】虽然根本比不上我的【贪欲空间】，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说，就算他死掉了，【储药柜】也不会消失。不过，现在就便宜我们了，看看那老头在这里藏了什么。”
“能打开吗？”游来问道。
华佗的【储药柜】明显属于超自然力量，也难怪骷髅帮搜刮了许多遍都没有察觉到。
“开玩笑，你忘了我的神位是什么了？”
满满骄傲地噘起了小尖嘴：“我可是贪婪的代名词啊，谁藏着的宝贝能躲得我的鼻子。
“华佗要是活着，我不好意思拆他的家就算了，现在他人都没了，那还不是谁发现就是谁的？”
游来发现，七宗罪的七个神，似乎都与他们的神位十分妥帖。
比如说，身为傲慢之神路西法的孔雀，就冷得像是做冰山一样，对谁都不假辞色。
暴食之神别西卜，小胖子洪飞，零食从不离嘴。
此时的满满，也暴露出了自己的贪婪本色，两只小眼睛都快闪光了。妥妥的小财迷。
而自己，或者说曾经的自己，暴怒之神萨麦尔，也是性如烈火，暴怒无常。
唯一可能有些不同的，可能就是许蓝了。
他身为色欲的化身，好像对美女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对大美女孔雀他从未多看一眼。
反而对游来很是亲切。
“嗯？”
游来觉得不太对劲，自己必须对许蓝有所防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