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后说:“如今只有你在宫中,太子的生活起居自然要你上心。等太子妃入了宫,你也要好好辅佐太子妃打理延华宫。尤记得,大婚当日,你须行跪礼在延华宫门口迎接太子妃入宫,以示你对主母的尊重。”
初晚将仙后的话牢记在了心中,镇重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总觉得涩涩的,她还有些不适应。
怀微说的话历历在目,她给自己打起气来,只要太子安,她怎样都好。
仙后将该说的说完,也没有再留她的意思,命飞玉将她送出了凤知宫。
飞玉将初晚送到宫门口,见她离开,这才折返回来。
仙后似有些闷闷不乐,举着团扇看着其中的图案发呆。
飞玉跟了仙后多年,十分懂她的心思。她将其他人都遣走了,细声对仙后说道:“娘娘为何愁眉不展?”
仙后看着手中的团扇眼睛不离:“你明知故问。”
“娘娘,你这是何苦自寻烦恼?”
这样的话,也只有飞玉敢说出口,也只有她敢劝。
“唉。”仙后唉声叹气,将那团扇扔在了桌上,方才她还看着喜欢,现在却拿也不想拿了,她说,“本宫整日里这样装模作样,可谁能理解本宫的苦?”
飞玉心中也是无奈,她劝慰的话说了千年,可还是得反反复复拿出来说,毕竟仙后这个死脑筋,劝了这么多年也劝不好,总得一直劝着才行。
飞玉仙官说:“娘娘,太子他就是你的孩子,他性子本就寡淡,不是不与你亲近,也更遑说他不认你这个母亲。他到底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莫总是将只是借了你的肚子这样的话放在嘴边,仙帝他不爱听。”
这话仙帝也说,飞玉也说,仙后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可她做公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股倔强性子,总觉得是自己受了万般委屈。
她说:“他生下来时,我何尝不欢喜?起先我也宽慰自己,神帝将他身死的幼子托与本宫腹中,他再生便是本宫的孩子,便是仙界的太子。可他渐渐长大,他从小哪里像个孩子?他总是安安静静的,看书写字,与本宫一点也不亲近,本宫每日看着他,他越来越大,越来越像别人的孩子。”
“娘娘。”飞玉压低了嗓门,“这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罢了,他就是你的孩子,他是太子。”
仙后听不见飞玉说的话,只苦笑着:“可他即使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终有一天,他会记起来,他会成为原来的千沧神君,那时,我便真不是他的娘亲了。”
飞玉只觉得太阳穴抽筋得厉害,她这个主子,绕在自己的认知里认了死理,看来今天又是无法劝说了。
飞玉轻声叹出一口气,缓慢又轻盈地拍着仙后的后背为她顺气:“娘娘,你别劳神了,我还是去给你端杯安神茶吧。”
仙后扶额,手肘支撑在玉石桌面上,喃喃道:“你去吧。”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想起近日仙帝提起怀微将要觉醒一事,仙后便越来越不安,她总觉得,自己离完全失去这个儿子,怕是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