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晚摒息听着,生怕听漏了一个字,或生怕一点点声响都影响了他的心情。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露出了少有的惆怅之色,只是他背对着初晚,没有让她看见他的伤感。
“万年一棵的稀世灵草,无色无味无法察觉,仙帝用尽了心思,甚至请了神帝的封印,只为保万一。可那又如何?本太子,一样会知道。”
初晚好想问他为什么知道,也好想问刚才红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她咬了咬牙没有问,她怕她一开口,便会惹他生气,他便不说了。
“也许,本太子不应该怪你,你一个小小的仙子,无根无基,又怎能抵得过二帝施压?”
心底一阵柔软,初晚只觉得鼻子发酸,她吸了吸鼻子,这是这么久以来,她听过的最柔软的一句话。
怀微转身,眼眸深邃不见底,方才还是多愁善感的样子,此刻脸却冷着,嘴角一抹嘲讽,笑看她:“你心中,很高兴听见本太子这么说吧?”
初晚怔怔抬起头来,对上他极尽嘲讽的眸子,只听他说:“本太子看你的神情就知道,可惜了,错了就是错了,你既可以随意舍弃本太子,本太子何必对你留情?与其在这儿红着眼楚楚可怜看着本太子,不如好好想想,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赎清你的罪孽?”
“你既怕二帝的威胁,难道就不怕本太子?”
“哦,本太子差点忘了,你的希望全都在那无尘草身上了吧?那要怪还真怪那草不争气呢。”
“本太子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世间,只要本太子在,没有人救得了你,即使红鸾,即使二帝,都别想把你从本太子身边带走。”
她怔怔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看着他因为仇恨,而毁了自己的样子。
不要,不要为了我这样对自己。她心底如是说。
可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连眼泪也没有了。
因为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只会让他厌恶,她不会再做让他厌恶的事情。
仲阳仙官一进屋,便感觉到了书房内异常的气氛,方才红鸾慌慌张张离开的时候就让他十分奇怪,如今进来一看,的确很诡异。
这种情况下,更不能乱看乱言语,仲阳规规矩矩走到近前,还未开口,就听见怀微不耐烦吼道:“干什么?”
仲阳头也未抬,毕恭毕敬道:“殿下,帘天府派人来了。”
怀微眉毛微拧:“公主的人?”
仲阳点头。
怀微烦躁道:“让她进来!”
进来的是个小婢女,小婢女一进书房就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她畏畏缩缩走到面前,躬着身子不敢抬头,用细如蚊吟的声音说:“拜见太子殿下,公主让奴婢过来传话。”
“什么话?”
“公主说,绣坊的喜服绣好了,她想让青要仙子去帘天府为她试衣,顺便……顺便与仙子聊聊家常。”
“聊家常?”怀微寒眸扫射过来,小婢女浑身一颤,差点就要跪了下来,他道,“回去告诉公主,青要仙子正忙,没空过去。公主若是无聊,多看看书写写打发打发时间。”